“欢迎光临”
“嘿,今天怪事真多。”
“怎么了,薛。”
“没事,该怎么称呼您?”
“叫吾辈掌柜吧,店长马上回来,主人在后面做菜。”
“主人?”
“啊,这里是女仆咖啡厅,客人您是眼睛不好吗?”
“你要说看不见,应该是吧,我生来就是这个状态,也不分什么看见看不见的。”
“那可麻烦啦,吾辈要把店长叫回来,你们两位客人对吾辈来说也是新奇货色。”
一声物品落地的声音过后,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做乜嘢,掌柜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噗嗤”
“怎么了,薛。”
“煤灰广式女装女仆。”
“你识乜嘢啊,店里已经没有服务员了,还不得我和掌柜上。”
“这里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餐厅。”
“由茶餐厅衍生来的女仆咖啡厅,你们乡下佬是不懂的,之前还能搞到很好喝的阿….”
“停,店长,你要再说下去吾辈就要因为侵权被告破产后卖到乡下去了。”
“现在城里这么黑暗吗。”
“总之,现在只有咖啡,丝袜奶茶,鸳鸯,甘蔗马蹄水,凉茶….”
“店长,他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待会还要去见站长,顺路帮忙。”
“蛇,你在啊,你这小赤佬太没存在感了,不过现在不是饭点,唯一的厨师还在备菜。”
“你这不是粤语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饭点再回来吧,还是喝点什么?”
“我…我能做。”
继有力的,自大的男声之后,又出现一个遥远的,怯懦的女声。
“菜…菜已经备好了。现…现在没关系。”
相比店长严重的乡音、她的普通话很是标准,除了口吃之外。
“好吧,我还想早点落班呢。”
“想…想吃什么?”
“站那别动”
我起了兴趣。
“别…别”
我握住她的手。
“叉烧包,对吧。”
“你…你知道我想吃什么?”
“那我就点叉烧包了,记得多做点噢。”
“哦,对了,你应该去洗手,这女人刚才插过我的鼻孔。”
“啊…..好…..好的。”
她转身回去了。
“你也好好洗手,你现在邋遢的样子和我在医院住了两样医院,一副死人样。”
“回去要给我洗澡吗?”
“真给你洗了又伤你自尊,最多给你拿着花洒。”
“嘻嘻,吾辈真是看到了好东西,活着真好。那边的大姐,可以允许你摸摸吾辈。”
“我?”
“伸出手来,别动哦,吾辈来了。低点,再低点,对了”
有一串毛茸茸从我手底下溜过,从手感来看,她应该穿着女仆装,只不过是猫款。
“夏目漱石?”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到24小时前我还遇到了爱伦坡了呢。”
“你们人类怎么能用观察者的名字命名吾辈们呢,吾辈就是猫,吾辈就是掌柜,并非是人类创造或者改变了吾辈们,而是吾辈们本就客观存在,人类现在才发现而已,这位大姐似乎无法区分我们和人类呢,所以不会先入为主呢,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喵?”
我挠起了它的肚子。
“喵?不要羞辱吾辈,喵?呼噜噜噜….”
“比起世界上有东西被视而不见,我更好奇从来无法看见的我能发现什么,比起触摸棱角认出长方形,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放着财宝的宝箱,我对世间的一切都不会厌倦,而这份好奇永远会回应我。”
“除了两件事物,对吧”
“是的,它们构成了我认识世界的基准,使我从怀疑论者的心态转变为了现在的我,我能‘发见’除了它们的一切。”
“那种东西…只要丢弃,忘掉不就好了?喵啊啊啊…”
“我做不到,不论一直怀疑还是无视一部分的存在,我都不能成为‘我’,我想要看见一切。固然,人类存在各种各样的残缺才能被称为人类,但人类始终都有变得‘完备’的欲望,两者缺一不可,不是吗?”
“好了…好了…吾辈知道了”
它灵巧的从我手里溜走,看来从盲人手中逃脱很简单,只是她自己单纯在享受罢了。
“你让吾辈看到不错的东西,那吾辈就帮你解决问题吧,吾辈会把最好的朋友借给你,伸出手来。”
我伸出手,有6个触点落在我的手上,有些痒痒的,我伸出另一只手触摸。
“蟑螂?”
“真是只不可小看的猫,竟然能愚弄十月大人”
“这就是吾辈最好的朋友,强子,蜚蠊科最伟大的贤者,不要嘲笑吾辈的朋友。”
这只蟑螂仍然活着,但是任凭我的抚摸一动不动,它可能确实具有非凡的知性。
“哦,这可真是,看来你们手白洗了,看你们洗时间太久我还以为你们去哪泡澡了。”
“你的玩笑一如既往的不好笑,巳。”
我把强子放进衣兜,重新洗了手。
“你真要带着它?”
“有什么不好,你不在的时候还能聊聊天,还是少数盲人能养活的生物,而且,在我眼里,蟑螂和凤凰也没区别”
菜到齐了,店长又出去解决街坊的问题了,我们与赶来的司机两男三女开始了丰盛的下午茶,据说厨师很高兴,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