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好了,即使无法看见,我却能感觉到,它是存在的吗,我愿相信它是存在的。
然而,世界不会允许完全美好之物存在,世界的声音,文明的声音隆隆作响,最后化为了防空警报。
发生什么了,我失去了一切感知,恐慌,惊恐,悲伤,孤独,那些刚刚离我远去的情绪又回来了,似乎在说这不是现实,是我的梦。
“十月,十….”
有谁在叫我,我听不清了,嘈杂人声,防空警报声,隆隆声,我只想逃跑。
我跑了出去,撞到了人,他或她,没有停留,只是不断冲过去,我勉强站立,继续跑着。
我想尖叫,我想逃跑,但是为什么?故作坚强,故作自立,我难道不是一个确实需要关怀的人吗?但是如今自保都困难的时代又有谁会去关注一个生活很难自理的人呢?
我为什么要跑?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了活着?还是为了不给他人负担的死去?最后,我来到一片空旷,除了温度和嘈杂什么都感觉不到。
“十月!”
有人握住我的手。
“你的名字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纪念那个分崩离析的十月,家人,友人,爱人分开的十月。”
“还有那个热情的十月,不是吗?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
“那你早点抓住我。”
“我早就抓不住你了,你比我走的太远了,太远了。”
“那至少你还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流星雨坠落地面,天空如白天一般明亮,很美丽。”
“打断一下二位,这实际上只是渡了层的廉价金属块。”
有个陌生的男人,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站长。”
“越,这里可是天台,只会增加被砸的概率。”
“我只是追过来的。”
“这位是?”
“十月”
“十月小姐,请您回站里稍作休息,这里的地下空间曾经支持4线地铁换乘,如今还有3线还在运作,空间够大,足够安全。”
“不用,我就在这里听着,声音变小了,不是吗”
“唉,先随我移步地面层吧。”
说罢他拾起了什么金属的东西,背好就带着我们下去了。
“卢纳,给两位迷路的平民倒杯水。”
“他是?”
“副站长,非洲裔。”
“是广东人吧。”
“还真不是,他生于坦桑尼亚。”
“弗莱迪的同乡啊。”
“我是不懂你这些摇滚小子在想什么,说到底,她根本看不见别人的肤色吧。”
站长对越末叹了口气,像是在数落他的幼稚。
“先解释一下,这情况城里常有,这两年经常有不知道哪里发射的卫星选好地点解体,碎片偏偏又是经过航空涂料处理,随便砸下来都能砸个大坑,可以说是新时代的无国界打击。”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声音除了防空警报实际上不算大,主要是很亮,而且那个公馆的主人也可能是担心你的精神状态所以没讲,我之前跟越说了仪表问题,这么下去不只是不好看,甚至有可能得病,我看你也差不多。”
“我很脏吗?”
“你当然是看不出来的,现在的女孩子不打扮也就算了,你这样都成野人了,建议洗个澡再晒晒太阳,心情会好不少。”
“你还有脸说,晒个太阳差点杀了两个人。”
“什么意思。”
“哦,抱歉,越过来的时候是有个人拖着他的,但是她好像不太懂我的警示标志,越过了汽水罐,在示警无效之后就开枪了,但是只有那个女人中枪了。”
“你还是狙击手?”
“你关心这个?我还以为你更关心别的女人。算了,对,我以前是狙击手,因为立下一等功才得到了晋升。”
他摆弄手中物体,发出咔锵一声。
“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我弟的店里吃饭了?那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就当附赠了。”
“这可不行”
“巳,我军衔上应该是你的长官吧。”
“我还是你同学呢,差差不多20岁一起学的普通话分什么高低。我说好了今天送他们来回,我说到做到。”
“那十月小姐的意见是?”
“回去….我明天还有病人要来。”
“那就跟我们走吧,享受你的孤独吧,老头。”
“师父,还是我开车,而且你是不是违反军纪了。”
“理论上没有,我们又不是一个指挥体系,不然你个一等兵是没资格领受我的命令的。”
“好的,这就开车,遵命。”
司机离开了。
“我可真伤心,一辈子不能离开这个站也是军令的一部分,你还要剥夺我拉人聊天享受生活的权利吗?”
“所以你才这么话唠?”
“不,不,越,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很八卦。”
我感觉一股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得了吧,自己唯一的女儿距离不过200米都不敢过去,你和越末就两个孬种。好了,车来了。”
“关我什么事?”
一群人吵嚷着离开了。
“额,长官,人呢?”
“我喝两杯”
站长把卢纳倒来的两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