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持续了三天。当风声终于渐渐平息时,庄园内部那层看似心安理得的屏障也随之碎裂了。
和雾儿的次次交流都像一场场甜美的梦,留下的并非只有悸动的余温,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悬空感。
尤其是对爱德华兹而言。那份被温柔触碰卸下心防的感觉使她入迷。
她习惯于仇恨和冷漠筑起的高墙,而雾儿那双带着怯懦的手在她的内心里撬开了一道裂缝,透进了她无法承受的光。
她开始回避雾儿。
用餐时让她在厨房解决,取消了所有可能的接触,甚至连目光交汇都刻意避免。
雾儿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墙又竖了起来,而且比以往更厚、更冷。她心中刚刚萌芽的那点温暖和希望,迅速枯萎,被更深的迷茫和失落取代。
然而,真正将爱德华兹推向悬崖边缘的,是莎娜。
风雪停歇后的第二天,一只通体漆黑的魔法信使鸟,无视庄园的防护结界,精准地将一枚小巧的水晶符石丢在了爱德华兹书房的窗台上。符石里,只储存着莎娜一句用魔法烙印的带着轻笑的话语:
“听说风雪很大?可要好好小雾儿呀,我亲爱的女儿。其实我在想,如果你没办法接受和她在一起,我可以为您效劳,像养你一样养着她。毕竟是老朋友嘛,等路通了,我说不定会来找她玩玩?真是想念乌尔泡的花草茶啊,不过他变成女孩子更好了。”
轻飘飘的话语,精准地刺入了爱德华兹最敏感的神经。
“小雾儿”“老朋友”“玩玩”……
每一个词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跳舞,将她内心深处那个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失去对雾儿的控制,失去这份唯一的“陪伴”——无限放大。
莎娜那亲昵的语气,更是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嫉妒。
那份几乎要破土而出的亲近感……所有这些,在莎娜的挑拨下,瞬间扭曲成了最可怕的威胁。
她仿佛看到莎娜正微笑着伸出手,要将雾儿从她身边夺走,要将那份刚刚萌芽的属于她的“东西”据为己有。
不!绝不!
恐慌迅速发酵成一种偏执的愤怒。如果温暖和靠近会导致失去,那么就用绝对的控制来捆绑……
如果那份轻柔的触碰让她心慌意乱,无法掌控,那么就由她来主导,用更激烈、更疼痛的方式,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她要让雾儿怕她,要让她彻底明白,谁才是她必须依附、必须取悦的存在!
一种熟悉的偏执,再次攫住了爱德华兹。因为长期噩梦导致疯魔的她似乎忘记了,莎娜是自己的养母,雾儿是自己的老师。
当晚,地下密室。
这里曾是爱德华兹进行危险魔法实验或惩罚严重触犯规矩的仆役的地方,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变的气息。
一盏昏黄的水晶灯在穹顶下摇曳,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雾儿被两名守卫强行带到了这里。她穿着单薄的衣裙,冷得瑟瑟发抖,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解。当她看到站在密室中央背对着她的爱德华兹时,一种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爱德华兹缓缓转过身。
她穿着一身漆黑的及地长裙,银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眸,燃烧着一种近乎虚无,令人胆寒的火焰。
“跪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雾儿双腿一软,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爱德华兹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苍白的脸。“莎娜……给你传信了?”她问,语气轻柔,却充满了危险。
雾儿猛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主人……我没有……”
实际上,雾儿一直偷偷在和莎娜通信,只不过莎娜不清楚雾儿的真实处境,只当是爱德华兹默许。
“她说……想你了。”爱德华兹蹲下身猛地攫住雾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她说要来接你走。你很期待吧?嗯?”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雾儿的皮肤里。“看看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是不是早就盼着投入她的怀抱了?”
“不!我不走!爱德华兹,求您……”雾儿恐惧地哀求着。
“闭嘴!”爱德华兹厉声打断她,眼中疯狂之色更盛,“都是虚伪的表演!你一直想要离开我。想要对我复仇!”
“不是的!真的不是!”雾儿徒劳地挣扎着。
爱德华兹猛地松开手,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细长而柔韧且带着倒刺的荆条。
“脱掉。”她命令道,声音冷得像冰,“让我看看,莎娜想带走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雾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全身僵硬。
“我让你脱掉!”爱德华兹手腕一抖,荆条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雾儿身旁的石地上,溅起几点火星。“还是说,需要我亲自动手,把你那层可怜的伪装撕下来?”
在极度的恐惧下,雾儿颤抖着,手指不听使唤地解开了衣裙的系带。单薄的衣物滑落,露出她苍白纤细、微微颤抖的身体。寒冷和羞耻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掩。
“把手放下!”爱德华兹喝道,荆条凌空一挥,发出尖锐的呼啸,“谁允许你遮挡?你这具身体,从里到外,哪一寸不属于我?哪一寸有资格在我面前隐藏?”
雾儿被迫松开手臂,身体暴露在阴冷的空气和爱德华兹残酷的审视下,耻辱的泪水无声滑落。
爱德华兹的目光扫过她的身体,带着残酷的审视和某种扭曲的满足感。“哼,不过如此。干瘪,苍白,像一根没发育好的豆芽菜。莎娜怎么会喜欢呢?”
她冷笑着,用荆条的尖端轻轻抬起雾儿的下巴,“她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嗯?是这副任人宰割的可怜相,还是你这双……会勾引人的眼睛?”
荆条冰冷的尖端滑过雾儿的锁骨,向下,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恐惧。“还是说,她尝过你这具身体的滋味了?在你还是男人的时候?”
爱德华兹的声音压低,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
“没有!求您……别说了……”雾儿崩溃地哭喊。
“由不得你!”爱德华兹手腕一扬,荆条带着呼啸声,狠狠地抽在了雾儿的背上!
“啊——!”尖锐的疼痛让雾儿惨叫出声,一道鞭痕瞬间浮现,血珠渗了出来。
“这就受不了了?”爱德华兹冷笑,“你是不是在幻想莎娜对你的抚摸?当年你们是不是就想着离开我,远走高飞?”
话音未落又一鞭落下,交叉在第一道鞭痕上。雾儿痛得蜷缩起来,身体剧烈颤抖。
“现在,”爱德华兹的声音贴近她的耳畔,带着冰冷的气息,“用你的手抚摸我。像在藏书阁里那样。” 这个命令如此荒谬而羞辱,雾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不懂吗?还是需要更多的提醒?”
爱德华兹失去了耐心,荆条如同毒蛇,接连抽打在雾儿的背部、手臂、大腿上,留下纵横交错的红色印记。疼痛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神经。
在极度的恐惧和疼痛驱使下,雾儿颤抖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爱德华兹冰冷华丽的裙摆,然后向上,隔着衣料,笨拙而恐惧地抚上她的腰侧。那触感,与藏书阁里的温柔探索天差地别,充满了屈辱和痛苦。
“废物!连讨好人都不会吗?”
爱德华兹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强迫她的手掌更用力地贴在自己身上,“用力!莎娜没教过你怎么让我舒服吗?还是说,你只会用这副可怜相博取同情?”
雾儿被迫加重力道,泪水混合着背部的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爱德华兹闭上眼,感受着那带着泪水和恐惧的触碰。
这并非她潜意识里渴望的亲近,而是一种绝对征服和占有。这扭曲的满足感让她更加兴奋。
“叫妈妈。”她忽然睁开眼,盯着雾儿,吐出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命令。
雾儿彻底愣住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叫我妈妈!”爱德华兹手腕一扬,又一鞭子抽下,落在之前伤痕的旁边,“怎么?叫不出口?”
剧烈的疼痛让雾儿几乎晕厥。在身心极度的摧残下,她的意志开始崩溃。“妈……妈妈……”她泣不成声,声音细弱蚊蚋,充满了绝望。
“大声点!没吃饭吗?!”爱德华兹俯下身,几乎贴着雾儿的脸,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叫!告诉我,谁才是你的母亲?谁是你唯一的主人!”
“……妈妈……”雾儿抬起泪眼,看着那双疯狂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声音破碎不堪。
听到这声充满痛苦的称呼,爱德华兹的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近乎愉悦的表情。她仿佛从中获得了一种病态的慰藉和确认——看,她属于我,她怕我,她必须服从我,连最荒谬的命令也必须执行!
她扔下荆条,用手指蘸着雾儿背上渗出的鲜血,然后将那抹鲜红,粗暴地涂抹在雾儿的嘴唇上,如同给一件物品盖上印章。“这是标记。带着我的印记,你还敢想别人?”
接着,她用力将浑身伤痕和血迹的雾儿紧紧抱在怀里,抱得那么紧,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冰冷的衣裙贴在雾儿的伤口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记住,”她在雾儿耳边低语,声音带着疲惫和满足,“你是我的东西。从身体到灵魂,从一声称呼到一滴血,都属于我。莎娜?她只是喜欢吃喝玩乐的三流法师!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永远……”
密室里,只剩下雾儿绝望的啜泣声,和爱德华兹沉重而混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