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的警告如同暮钟,在王都的夜色中回荡,也敲打在林凡的心头。规则层面的污染……这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回到工匠总会的工坊,他立刻开始了行动。
首先,他需要更确切的关于“生命之泉”的线索。穆勒大师虽然指出了方向,但精灵之森广袤无边,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没有惊动布朗理事,而是再次来到了王都的王室图书馆。这一次,他手持男爵令牌,直接进入了不对普通学者开放的禁区书库。这里收藏着更多涉及远古秘辛、异族历史和禁忌知识的典籍,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羊皮纸和魔法防腐剂的味道。
书库的管理者是一位须发皆白、几乎与书架融为一体的老学者。在验明林凡的身份后,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并未多问,只是沉默地指引他前往“远古神话与失落之地”区域。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几乎不眠不休,如同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汲取着一切与精灵、生命之泉相关的记载。大多数典籍都只是重复着类似的传说:生命之泉是精灵族的圣物,拥有起死回生、净化万物的神力,位于永歌森林的最深处,由精灵王族世代守护。
这些信息泛泛而谈,毫无价值。
直到他在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一本用古精灵语和通用语双语注释的残破手札。手札的作者是一位数百年前曾偶然闯入过精灵族领地的人类冒险家,他自称得到过一位精灵长老的短暂信任。
手札中的记载,让林凡精神大振:
“……长老言,生命之泉并非一眼普通的泉水,它是‘亚尔夫海姆之心’(注:古精灵语,意为光辉家园,推测为精灵祖地或圣地)的脉动,是生命网络的核心节点。其泉水并非仅仅治愈肉体,更能洗涤灵魂的污秽,平衡生命的本源。”
“然,泉水的力量并非无限。长老曾忧心提及,若‘心脏’蒙尘,‘脉络’淤塞,泉水亦会枯竭,圣光也将黯淡……提及此,长老望向森林南境,目光沉重。”
“欲近圣泉,需得王族认可,或持‘自然印记’,方可穿越‘荆棘迷障’,得见真容。”
“脉络淤塞……心脏蒙尘……”林凡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联想到穆勒所说的规则污染,以及国王提及的永歌森林不太平的消息,一个猜测逐渐形成——难道生命之泉本身也出了问题?精灵族面临的麻烦,或许与深渊的侵蚀有关?
而“自然印记”和“荆棘迷障”,则指明了具体的方法和障碍。
就在他沉浸在思考中时,一阵轻微的、带着自然清香的微风拂过书页。林凡猛地抬头,四周寂静无声,管理的老学者在远处打盹,并无异常。
但他左手腕上的抑制手环,却微微发热,体内的深渊力量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厌恶感的悸动。
林凡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合上手札。他确信,刚才那不是普通的空气流动。有什么东西,或者某种力量,在“关注”着他寻找生命之泉的举动。
是精灵?还是其他与生命之泉相关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札中有用的几页内容通过系统扫描记录,然后将原物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离开禁区书库时,夕阳的余晖正好透过高窗,洒在漫长的甬道上。
线索已经找到,虽然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明确的目标:
1. 生命之泉可能与精灵族面临的危机有关。
2. 需要找到“自然印记”或获得精灵王族的认可。
3. 需要穿越“荆棘迷障”。
而暗处,似乎已经有目光投注过来。
回到工坊,林凡开始着手准备。他需要打造一些用于长途旅行和应对森林环境的装备,同时,也要为可能遇到的冲突做好准备。分解重构之力再次亮起,但这一次,他塑造的不再是工厂零件,而是更适合个人冒险的造物。
王都的繁华依旧,但林凡的心,已经飞向了那片神秘而危机四伏的东方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