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帝国那隐匿于重重阴影之下的皇宫深处,有一间密室。密室中,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皇帝乌纳斯慵懒地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姿态满不在乎,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在他的眼前,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忙碌地摆弄着一些令人费解的仪器和形态各异的瓶瓶罐罐。那些仪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瓶罐中似乎封印着神秘的力量。黑衣男子不时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边缘。
皇帝乌纳斯并未因眼前男子的失礼之举而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赫尔托,伪造的生命之神权柄已然回收,实验可有新的进展?”
赫尔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执着的光芒,说道:“并没有,我的陛下。不过您无需担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完美复刻——哦不,是创造出神的权柄。”
乌纳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起身缓缓走向密室的休息区。那里有一个古朴的书架,旁边摆放着一张精致的休闲桌。乌纳斯随手操起桌上那只晶莹剔透的酒杯,仔细地擦拭干净,动作优雅而从容。接着,他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珍贵的香木槟酒,轻轻拔下塞子,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他将酒缓缓倒入擦试干净的高脚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泛起层层涟漪。
“真是好兴致啊!赫尔托。”乌纳斯操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酒杯中翻滚的泡沫,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不要半场开香槟了,赫尔托。”
赫尔托转过身来,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您真会说笑,我的陛下。现实并不会一帆风顺,不是吗?毕竟出了点差错,权柄的素材无论死活,都没有带回来,不是么?”
“生命的权柄已经不再纯粹,浸染了深渊的力量,已然成为新的权柄。它更加狂暴原始,更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了,我的陛下。至今,也只有那位勇者能够驾驭着它。可惜,数据收集完了,死了的素材也没能留下。哦,该给新的权柄取个什么名字呢?”
密室中,气氛愈发凝重,仿佛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那未知的命运,正如同黑暗中的漩涡,等待着将一切吞噬。
“这不重要吧!”乌纳斯摆摆手。
“不,不,不,这太重要了,极具狂暴而又原始,充满生机的力量,由鲜血铸就而求,足以令众生疯狂丧失理智,瞧!多么纯粹,多么美妙,多么重大的发现若足以复刻,就叫它荆棘王座吧!这么瞧,那位勇者真不识货,以为勇者之力(伪作的生命权柄)只是用来增幅魔法,本以为能获得别的意想不到的数据呢”
“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过,我得提醒你,赫尔托,因为你那天马行空的大胆想法,我可没少替你擦屁股”
乌纳斯接着说:“十五年前是这样,而现在,能把血族女王和勇者称为素材的也只有你了吧,以世界为试验场该说你狂妄自大,不自量力,还是深谋远恶呢?”
乌纳斯似笑非笑,显然是有些不满,刺杀一国元首不论成败,影响显然巨大,甚至容易招来报复,若无明显目的和巨大利益,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现在勇者和血族女王都成灰了,显然什么都没捞到。
这不得不让乌纳斯审视起这个提议的始作俑者。
“你瞧!我的陛下,你总是那么着急,意外总是会有的,伟大的征途必不会一帆风顺,计划总在稳步推进,虽然有了点小差错”,赫尔托毫不在意"差错,必将"得到"究正”
“好啦!赫尔托,继续你的计划吧!”
“您真英明,我的陛下,当那些神明高高衣上,深不可测,世人以为神明的力量只可敬畏,不可侵犯吗?不,不,不,神明是可以解构的,创造的,杀死的。”赫尔托接着说
“神明并非无所不能,瞧您不觉得很有趣吗!蒙昧的世人,以为神明能够移山填海,所谓的权柄则是神明的特权,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赫尔托捂着一只眼,仰天长笑起来。"不不不,我将解构神明,创造神明"
“好了,赫尔托,别忘了路还很长,并不至有一尊神明呢!”乌纳斯摇晃着酒杯
“哈哈哈,我的陛下您说我狂妄,可恰恰我们是一类人呀!您又何不是以众生为棋子,以世界为棋局呢!”
“放心吧!宇宙的真理,我已解明”赫尔托平复了下来,直视着乌纳斯,坚定地说。
“好了。”乌纳斯站起身,走到一扇更深的门,回过头说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血族女王,已经成灰了,战场貌似已经被打扫过,你可以去那碰碰运气,或许有什么意外发现呢!”乌纳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是,我的陛下,祝您愉快!”赫尔托微微欠身
另一边,温特城,静谧的夜晚笼罩着这座安静祥和的城池。旅馆内,小蜡烛的光微弱地映照着米拉的睡颜,凝视着这美好光景的艾薇拉尼亚并未入睡,她总觉得不安,这是长久以来的直觉。
唉!艾薇拉尼亚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死里逃生让她略感疲惫,而米拉的诞生大大削弱了她的力量,国内情况也暂不明确。直至夜晚,平日自信的她,才会忧虑起来。
艾薇拉尼亚的心头,像被轻柔却顽固的雾霭缠绕,那份不安如同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她自己也难以分辨,这股情绪是源自于死里逃生的余悸,是对自身虚弱期力量衰退的隐忧,还是对初生之犊米拉可能搅动风云的深切顾虑。
罢了,先布局以应万变吧。艾薇拉尼亚轻吟咒语,一层透明的魔法屏障悄然展开,将外界的一切窥探隔绝在外。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通讯水晶,指尖轻触,瞬间,水晶内光芒流转,映出了她忠诚的贴身女仆兼代言人雪菲·阿莉法娜那熟悉而焦急的面容。
“陛下,您安然无恙!”雪菲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人类那边正大肆举办勇者的葬礼,传言您在那场伏击中与勇者同归于尽了。”雪菲边说边拭去眼角的泪花,激动之情难以自抑。
“我没事,雪菲。比起这些,国内现在情况如何?”艾薇拉尼亚温柔地安抚着雪菲,同时将话题引向了更为紧迫的国内局势。
“自从我们得知人类帝国大张旗鼓纪念勇者的消息后,国内上层便如沸水般躁动起来。”雪菲迅速恢复了她一贯的端庄,条理清晰地汇报起国内的情况。
汇报完毕,雪菲神色凝重:“还请陛下尽快归来,以稳大局。”
“雪菲姐姐,我好像听到了母上大人的声音,是她回来了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插入,那是血族的长公主,也是米拉未来的姐姐,萝丝·艾琳桑德拉,她的身影也渐渐在魔力成像中显现。
“母上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萝丝一眼便望见了投影另一端的艾薇拉尼亚,语气中满是激动与释然。
“我没事,萝丝。”艾薇拉尼亚微笑着回应。
“那还请母上大人尽快归来,国内形势已十分严峻。”萝丝迅速调整情绪,进入工作状态,向艾薇拉尼亚提出了建议。
“抱歉,我不能立刻回去,因为……”艾薇拉尼亚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手指轻抵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随后,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镜头缓缓推进,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米拉那精致可爱、宛如天使般的睡颜。仿佛是感受到了外界的细微动静,米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随即又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通讯水晶的另一端,萝丝和雪菲都被这温馨而宁静的一幕深深打动,她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眼中满是震撼与柔情,生怕一丝声响会打破这份安详。
艾薇拉尼亚悄然退出房间,轻轻合上了门扉。她转身面对通讯水晶,萝丝和雪菲的眼神中交织着好奇与激动。
“母上大人,这是?”萝丝率先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这是你的妹妹,萝丝。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她。”艾薇拉尼亚温柔地说。
“是,母上大人。”萝丝郑重承诺。
“陛下,是哪个渣男,竟敢抛下您和小殿下!”雪菲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平。
“啊,原来你关注点在这里吗,雪菲!”艾薇拉尼亚略显无奈,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别瞎想,你们两个。”艾薇拉尼亚轻笑着打断,随即神色一正,直接了当地说明了当前的情况、自己的计划以及内心的不安与担忧。
“母上大人,您身体虚弱,又逢变故,我即刻便来!”萝丝的神态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不,殿下,还是我去吧。陛下情况特殊,正值关键时期,我定会将陛下和小殿下平安护送回皇都。其他事项,容后再议,还请陛下恩准。”雪菲单膝跪地,信誓旦旦地请命。
“萝丝,雪菲,你们听我说。”艾薇拉尼亚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藏匿在暗处的叛徒似乎知晓我的行程,勾结外敌对我进行伏击,此事非同小可。当前情况不明,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了。”
“雪菲,你不能离开皇都。我需要你迅速持调兵符去调动军队和近卫军,进行小规模的秘密戒严,将军权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是!”雪菲领命。
“萝丝,人类针对我的伏击太过蹊跷,国内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已经开始谋逆弑君了。血族初拥限制重重,勇者之死又太过巧合,两者同时发生,看似无关联,也许真是随机事件。但我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事情的发展和后果可能远远超出我们的承受范围。我需要你赶往祖地,唤醒先祖,请求先祖维持局面,防止恶性事件的发生。”
“好,母上大人。做完这些后,我想立刻赶往您那里。”萝丝微微欠身,语气坚定而决绝。
“好。”艾薇拉尼亚点头答应。
“那么陛下,我们先告退了,还请保重。”随着通讯的结束,艾薇拉尼亚的心略微安定了下来,但疲倦感也随之涌了上来。她缓缓回到卧室,沉入了梦乡。
天空中,皎洁的月亮高悬,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米拉宁静祥和的脸上。熟睡的米拉发出均匀而甜美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深夜,是如此宁静而祥和。
与此同时,皇帝乌纳斯通过那更深的门在密道里穿行着,永垂不朽的神明吗,真是可笑!乌纳斯的脸上泛着冷笑,仿佛是对神明的讥讽和蔑视。
很快,乌纳斯就来到的密道的尽头,一个位于地下深处的巨大平台上,四周尽数挖空,平台高悬于半空,脚下都是铁栅栏,底部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厮孔,向下看去,不人不鬼的怪物正在阴暗爬行。
这些正是赫尔托口中令众生疯狂丧失理智的力量,当然了这是失败品,他们有的是实验失败的素材(人),有的则是在勇者选拔中被反噬的落选者,甚至是莫名失踪或光荣战死的勇者和士兵。
这是对企图窥见或染指神明的诅咒和惩罚,当然是被迫的!
乌纳斯可不管这些,他立于平台中央的巨大仪器前,那仪器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仪器的四周,排列着巨大的培养皿,每个培养皿中都浸泡着人形物体,溶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如果定睛一看,难免不令人心中一惊,所有人形的脸竟然都和乌纳斯一模一样!
啊!乌纳斯抬起藏于袖袍的手,手上的皱纹正急剧地攀升,不一会就蔓延至整个手臂。
看来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是时候换一具了,乌纳斯心一沉便走向仪器。
很快仪器内部神秘能量的疯狂涌动,一阵低沉且带着诡异韵律的嗡嗡声在密室中回荡。那光芒,从最初柔和的幽蓝,逐渐变得刺目而炽热,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很快,在光芒的核心之处,一个崭新的身影缓缓浮现。新的乌纳斯,如同破茧重生的恶魔,从仪器中傲然站起。
他的身躯挺拔而矫健,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的面容英俊而冷峻,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刚毅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傲慢。那肌肤,光滑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被岁月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处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新生。
就在新的乌纳斯诞生的同时,一具毫无生气的身体,如同被丢弃的破旧玩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无情地抛下了下方的深渊之中。
“扑通”一声,那身体坠入了深渊。紧接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嘈杂噪声瞬间响起,如同无数把利刃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那是下方怪物们争抢血肉的疯狂嘶吼,它们如同饥饿的野兽,嗅到了鲜血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一只只形状怪异、面目狰狞的怪物,张牙舞爪地扑向那具坠落的身体。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绿光,嘴巴大张着,露出锋利而尖锐的牙齿,口水不断地从嘴角流淌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有的怪物用爪子疯狂地撕扯着那具身体,将其扯成一块块碎片;有的怪物则互相争斗、推搡,为了争夺那一块血肉而大打出手。金属的撞击声夹杂在怪物的嘶吼声中,那是它们在争斗中碰撞到周围铁栅栏所发出的声响,仿佛是一场黑暗中的死亡交响曲。
而乌纳斯,对于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没有丝毫的停留和怜悯。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深渊中的混乱场景,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漠然,套上崭新的皇袍,他缓缓转过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混乱的一幕中,只留下深渊中那无尽的黑暗和怪物们疯狂的嘶吼声,在这密室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