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干嘛了？”
王子阳被刺激得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如果现在妹妹告诉自己喜欢的其实是江晓月，他可能都会觉得庆幸。
“没...大哥你这什么眼神啊？”
王梓月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往嘴唇上补口红。
“什么眼神...我是怕你突然说喜欢人家妈妈！”
“那我未来丈母娘我肯定喜欢啊...”王梓月往后退了退，把包挡在胸前，生怕大哥揍她。
“你现在见得到别人女儿吗？就未来丈母娘的。行了，既然保证书都写了，就给我安分点。晚上回爸妈那吃饭。”
“噢...”
“你放心，这事我暂时不会跟爸妈说的。”
王子阳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一个儿子一个妹妹...真是、真是——
“嗯...对了，还有包厢里的东西。”
“还有什么事？”
王梓月重新推门而入，出来的时候手上又提着两只黑色塑料袋。
“这什么？”
“顺路买的海鲜，正好拿到爸妈那边去。”
王子阳似笑非笑地盯着妹妹看了会，直把后者看得汗毛直立。
“你这本来也不是给爸妈买的吧？”
“孝敬您的行了吧！”
王梓月没好气地把袋子往大哥怀里一塞，就往外面停车的地方走去。
“嘿这...”王子阳深呼吸。
冷静冷静，小孩不懂事。
方清画无奈地摇头，心底又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产生好奇——
“哈...哈啾！”姜橙抽出两张纸擤鼻子，拿起遥控板把空调温度调高。
妈妈刚刚给自己发微信说马上到家，但后面又跟了一句让自己在客厅等。
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吗？
她看了会手机，从王梓月离开后，微信上便没了动静。
姜橙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发调微信问问王梓月到家没有的时候，玄关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姜橙站起身，江晓月正一脸疲倦地站在门口，看见女儿以后眼底才有点光亮。
但又马上皱起眉头，她把手上拎着的袋子递给姜橙。
“自己的东西都忘了？”
姜橙接过一看，一拍脑袋：“妈妈，怎么会在你那...”
“那你还想在谁那？”
“我...我忘在王总车上了嘛。”
她当时手里提着妈妈要她买的大蒜，下车的时候也没觉得忘拿什么。
“王总？你不都是叫她姐姐的？”
江晓月换好拖鞋，走到客厅，空调吹出的凉风带走暑意。
“这...”
“妈妈都知道啦，你们关系——不错。”江晓月这话意有所指。
“那，她之前帮过我...”
“所以小橙你现在面对她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报答的心态吗？”
江晓月打断女儿的话，两人就站在茶几边谁也没坐下，姜橙能看到妈妈眼中的忧虑。
“我...我也不知道。”
她这个时候应该说是的，她一直以来也觉得自己对王梓月是一种感激。但现在妈妈明明白白地问起后，她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妈妈换个问题，你觉得王梓月怎么看你，或者对你怎么样？”
“她对我挺好的。”
不假思索的回答，无论是平时的关照还是那平等对待自己的态度。
王梓月从来不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她经常俯下身或者低头跟自己说话。
“那这份好你觉得是什么？”江晓月坐在沙发上，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姜橙乖顺地靠在妈妈身边，江晓月也顺势把女儿揽在怀中。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女儿的胳膊，语气和缓不少：“妈妈觉得你能想明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江晓月想要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说，与其为可能萌生的情愫埋伏笔，不如让姜橙现在就看明白。
而且，她后面要讲的话也绕不过去这一环。
王梓月哪怕现在什么都没做，也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妈妈。”姜橙把脸埋在妈妈的肩窝，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在一节节升温。
昨晚的画面再度闯进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她好像也是这样靠在王梓月怀里，让那股香气将自己包裹。
迷离、混乱，在清醒之后她只想逃避，她不太希望现在的生活再度生变。
一切未知的可能都让她退却。
“小橙，你问问自己的内心，真的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不，不是的...从进入王梓月家那一刻，从她问王梓月那个问题后，她已经将一切做好了假设不是吗？
她用所谓的“信任”来粉饰，给自己催眠来寻找借口。
她纵容了王梓月的步步逼近。
“王梓月她喜欢你对吧？”
江晓月没有给女儿喘口气的机会，她得让女儿直面，然后再由自己亲手斩断萌芽。
是啊，没有无缘无故的特殊对待。
姜橙的眼底中生出一丝慌乱。
“小橙，妈妈不是想要责备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江晓月握着女儿的双臂拉她坐直，她能清楚地看到女儿眼底的挣扎。
如果只是羞涩，那可能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江晓月只觉心头一紧。
“那妈妈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怎么看待王梓月。”
“妈妈！”姜橙闭上眼睛，五官皱成一团，两边的肩膀高高耸起。
过了大概半分钟，她整个人就像泄气一样，态度也变得软化。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心很乱...我不想思考这些，妈妈！我、我...”
姜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好好...你先冷静一下，妈妈不问了。妈妈先去做饭。”
江晓月站起身，留给女儿独自待着的空间。
姜橙勉强笑了下，她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东西在作祟，让她根本无法冷静。
缺氧的感觉。
她坐在海底看着天空，伸出手抓住的只有流过的海水。
姜橙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某人发了句【在吗？】，然后就把手机丢在茶几上。
没一会，手机屏幕亮了，在看到上面显示的人名后，姜橙抓起手机往房间走去。
江晓月本来正在洗菜，听到脚步声，侧过身子看了眼。
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声轻叹。
王总可真会见缝插针。她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出姜橙回房的缘由，她关掉水龙头，拿过毛巾擦了擦手。
她走到姜橙房间门口敲门，屋里传来咚的一声。
“小橙，妈妈能进来吗？”
“啊...妈妈，我在打电话。”姜橙捏着手机，盯着门把手看。
“是王梓月吧？那妈妈更要进来了，她才刚写过保证书呢？”
“保证书？那是什么...”
江晓月已经推门进来，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儿，脸色比刚才好看不少。
也不知道王梓月跟她说了什么。
“让妈妈跟王梓月说几句话吧？”
“这...”
“没事，姜姜，把电话给你妈妈吧。她现在可不放心我。”王梓月发出一声苦笑，她正站在父母家的花园里，躲着大哥打的这通电话。
“好吧...”
姜橙把手机递过去，江晓月接过后反倒是放在桌上把扬声器打开。
“王总，还记得我们下午刚约定好的吗？”
“嗯，记得。”
“那你现在这是在？”
“咳，伯母...我们那份保证书说的是不能私底下见面对吧？”
江晓月回忆了下，语气也加重，“我们约定的是不能接近，‘接近’这两个字你不懂吗？”
“懂的懂的，我确实没有接近姜姜啊，你看我现在在郊区这，而姜姜呢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吗？我们直线距离隔着也有十几公里呢。”
还真不近。
江晓月被说得哑口无言，写保证书的时候她也没明确接近的定义，而是更着重地强调了地点与时间。
结果现在反倒被王梓月拿来做文章。
“而且啊伯母...我们签保证书的时候是说的‘不能主动接近’，我给姜姜打电话是因为姜姜找我。当然，你也别怪她，就算她没找我，我也会打这通电话的。”
王梓月没有与江晓月面对面后，说话的压力都小了不少。
“好好，王总不亏是谈判的高手。”
江晓月被这绕来绕去的说辞给讲得头昏脑胀，她这才明白王梓月在写保证书的时候为什么要画蛇添足。
合着在这等她呢？！
江晓月在一抬头看女儿，姜橙正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的手机，显然是在担心对面那个。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江晓月人都要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