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宇轩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来到了学校。
昨晚的经历太过“刺激”，导致他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着。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主动找林小夕谈谈。他走到林小夕的座位旁，敲了敲她的桌子。
正低着头假装看书的林小夕吓了一跳，看到是他，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把书立起来挡住了半张脸。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周宇轩有些尴尬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小夕躲在书后面，耳朵尖都红透了，嘴上却还在逞强：
「有……有什么好道歉的！又、又没看到什么！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啦……」
可她那几乎要冒烟的脸颊，彻底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
周宇轩看着她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那点尴尬和愧疚莫名消散了不少。
他忽然俯下身，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过，你以后不准再乱打电话，特别是……那种时候。要不然……」
林小夕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要不然怎样？」
周宇轩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要不然下次我就不小心按到视频通话，然后……顺手截个图留念。」
「你……你敢！」林小夕瞬间炸毛，猛地放下书瞪着他。
「你看我敢不敢？」周宇轩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但眼神却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戏谑。
「你……」林小夕气的小脸通红，别过脸不再理他。「哼！」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周宇轩心里舒畅了不少，看来，对付这个“小魔女”就是要比她更“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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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林小夕安分了不少，没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他，
周宇轩乐难得清静，终于能稍微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观察和筛选可疑目标。
放学铃声响起，林小夕几乎是拉着谢子莹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生怕他再提起昨晚的事。
周宇轩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他背着书包，刚走出校门没几步，他就被几个穿着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男生拦住了去路。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本校学生，年纪稍大，眼神不善，明显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为首一个黄毛叼着烟，上下打量着周宇轩，语气嚣张：
「喂，你小子就是那个姓周的转校生是吧？」
周宇轩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是又怎么样？”
「呵，」黄毛吐了个烟圈，「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打倒那人空手道社长，就给自己装上牛逼了。哥儿几个告诉你，咱们这地界比他能打的多得去了！以后在学校，都给老子低调一点，懂吗？”
周宇轩听完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语气平淡：「哦，说完了？可以滚了吗？」
「你他妈……」黄毛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上前一步，似乎就想动手。周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急切的女声响起：
「宇轩酱！」
只见林小夕去而复返，拉着谢子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周宇轩和那几个混混之间：
「你们想干什么？！」
谢子莹也紧张地站在她身边，虽然害怕，却没有后退。
那几个混混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两个女学生，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顾忌。
黄毛悻悻地瞪了周宇轩一眼，但生怕把事情闹大，只好撂下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小子，今天算你走运！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便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混混们走远，林小夕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周宇轩就是一通数落：
「你怎么回事啊？一个人跟他们犟什么？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周宇轩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却还冲出来“保护”他的双马尾少女，心情有些复杂。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多管闲事。」
然后，不等林小夕反驳，便径直朝前走去。只是脚步似乎比平时放缓了许多。
林小夕在他身后气得跺脚：「喂！周宇轩！你什么态度！我可是帮了你诶！」
周宇轩停下脚步，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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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周宇轩脱下校服外套，看起来十分疲惫。
老曹正顶着一张尚未完全消肿的猪头脸，瘫在沙发上啃薯片。
见他回来了，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样，小轩，今天有什么新线索？」
周宇轩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把今天校门口被几个混混拦路，以及林小夕“多管闲事”跑过来解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曹听完，神色稍微严肃了些：
「你说的那几个人，我有点印象。是蓝樱高中出了名的刺头，经常在校外晃荡，据说跟附近一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有牵连，手脚不太干净，不过还没闹出过大乱子。」
周宇轩摸着下巴，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跟校外有牵连……手脚不干净……我们查的案子，正好涉及校外走私集团利用学生渠道。看来，他们的嫌疑不小。」
「嗯，我会重点留意一下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和接触的人。」老曹点点头，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猥琐样，「不过话说回来，林小夕那丫头……还挺关心你的嘛？英雄救美没成，改成美救英雄了？」
周宇轩抓起一个抱枕砸过去：“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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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周宇轩冲了个凉水澡，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却看到老曹没在打游戏，而是神情肃穆地坐在小茶几前。
茶几上摆着几束廉价的线香，正袅袅冒着青烟。
香炉后面，摆着几张边缘已经泛黄的照片。
老曹正对着照片，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周宇轩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喂，前辈，你大半夜的……在拜这拜啥？」
老曹没回头，声音有些低沉：「哦，没什么。拜拜我之前的一些老搭档。」
“搭档？”周宇轩走近几步，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
“嗯。”老曹叹了口气，拿起三炷新香点燃，恭敬地插进香炉，“这些都是我以前干缉毒警时的搭档，基本……全牺牲了。”
周宇轩的心猛地一沉。
老曹的声音带着一种经历过太多失去后的麻木，他每指一张照片，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照片上的人最残酷的结局。
周宇轩目光扫过照片，忽然停在最边上，那里有一张空白的相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还有个空白的？」周宇轩指着那张空白的相纸问。
老曹动作顿了一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哦，这个啊……留着当备用。」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万一……我们两个哪天也……」
“砰！”
周宇轩猛地抬脚，不轻不重地踹在老曹的小腿肚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别讲这么悲观的话，行不行？」他语气带着不满，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老曹被踹得龇牙咧嘴，却也没生气，只是揉着屁股，重新蹲好，抬头看着周宇轩，眼神复杂：“悲观？小子，你以为我在吓唬你？”
他指着那几张照片，神情看着十分压抑：
「你知不知道卧底是他妈刑警最危险的活儿？！我这几个老伙计，以前都是跟我一块干缉毒警的！个个都是好手！可后来呢？基本全是当卧底的时候出的事！」
老曹的眼睛突然开始发红：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一旦行动暴露，第一个死的就是卧底！连个全尸都未必能有！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在玩过家家吗？！」
周宇轩站在原地，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