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向前一步，声音都提高了很多，带着压制不住的哭泣和愤怒。
“你看着我，告诉我！黑石哨所那次是你！艾琳诺成人晚宴你也去了！刚刚角斗场的那个奴隶，也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你回答我！”
“你说你不想再用暴力解决边境冲突了，可你还是去了！你说你不喜欢宴会上的尔虞我诈，可你也还是去了！那这次呢？！你又用了什么理由？！”
莫薇拉微微蹙眉，似乎想要开口解释，可悲愤的塞拉菲娜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保护吗？又是保护吗？！”塞拉菲娜的情绪彻底决堤，一直挂在眼眶上的泪水再也兜不住滑落，但她倔强地没有去擦掉。
“是，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怕我受伤，怕我出事……可你近似于监视的方式！莫薇拉！！”
她挥舞着手臂，从破旧的斗篷里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了窗外，指向了这座混乱的城市，
“我一开始并不在意魔界，可现在，我想要了解这片大地，好的坏的我都想去看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做点什么，哪怕会碰壁，哪怕会肝脑涂地！而不是活在你用力量编织出的乌托邦里！我不是你的瓷娃娃！”
莫薇拉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突生了受伤和疲惫，她看着塞拉菲娜激动的泪水，看着她眼中那份真实的痛苦与绝望。
原本可能存在的安抚的话语，此刻都那么苍白。
“每一次！每一次，我以为自己获得了一点点的自由，到最后总会发现，你的影子无处不在！这不是保护！你的爱太沉重了，重到我无法呼吸……你明白吗？！”
良久，莫薇拉才轻轻开口，带着深沉的无奈，甚至有些沙哑，“所以……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吗？塞拉菲娜？”
“在我身边，就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窒息吗？”她向前迈出一小步，想着像往常一样，接近塞拉菲娜。
可对方竟只凭那个绝望的眼神，就让莫薇拉“困”在了原地。
“我只是……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风险，一丝一毫都不能，这片大地，远比你想象的还要……”
“够了！”塞拉菲娜厉声打断她，“别拿这些来吓唬我！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相信我能够应对风险，不会被打倒！而不是用这种把我锁在你身边的方式！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那我宁愿……”
“住口！”莫薇拉的声音骤然带上了一丝严厉，打断了对方未说出口的、伤人的话。
莫薇拉……恐惧了，恐惧她会说出那些无法挽回的、彻底决裂的语言。
“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把莉娜送到我身边的是不是你？！禁止我与艾琳诺只是朋友间的接触的是不是你？！”
莫薇拉忍无可忍，瞬间出现在塞拉菲娜的面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冰凉的手指带着颤抖，轻轻地触碰到塞拉菲娜的额头。
“你需要冷静一下，亲爱的。”莫薇拉的声音在耳边迸发，带着一点痛楚，“也让我……冷静一下。”
强大而温柔的魔力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包裹了塞拉菲娜剧烈波动的情绪，也将她的意识带离了现实。
“唔……”塞拉菲娜抬手想要把莫薇拉推开，可一切的愤怒、委屈都逐渐被无法抗拒的困意取代，身体软绵地向前倒去。
莫薇拉立刻伸出手将其稳稳揽入怀中，低头看着沉睡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的塞拉菲娜。
用指尖温柔地拭去泪水，眼神复杂，又充满了怜爱，被尖锐话语刺伤的痛苦。
她将塞拉菲娜抱起，没有再看旁边的莉娜，只是低声留下一句，“你跟那个暗影说一声……还有戴里克先。你暂时待在这里，由魔王城的骑士保护你。”
“在我的亲卫踏平这里后，你再回去！这个过程不会很久。”
说完，她转身一步踏入了重新凝聚的阴影中，同塞拉菲娜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
塞拉菲娜的意识仿佛在深海中沉浮，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软的触感，以及萦绕在鼻尖的熏香。
这瞬间唤醒了她昏睡前的所有记忆——阿斯玛的混乱、与莫薇拉的争吵……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仍然是那么熟悉，那么……令她作恶。
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房门被推开，莫薇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和草药味的药物，缓缓靠近塞拉菲娜。
“醒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温柔，仿佛那场冲突从未发生。
“感觉怎么样？先把药喝了吧。”
塞拉菲娜猛地挥开她递来的手，杯子摔落在地毯上，晕染出一片污渍。
“别碰我！”塞拉菲娜的声音沙哑，仍然带着冷意，“莫薇拉，收起你的心思吧！在你这里，我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再被你控制了！”
莫薇拉看着地毯上的污迹，眼睛黯淡了几分，但语气上仍然是温柔的，“塞拉菲娜，别任性好吗？你需要休息，也需要恢复体力，不能再大动肝火了。我们之间……的确是有点分歧。”
“分歧？！”塞拉菲娜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眸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这是分歧吗？这个是控制！”
她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我在你身边，每天都喘不过气，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所谓的爱就是这样令人窒息，那我宁可……”
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伸手抓向床边柜子上用来装饰的，一把小巧锋利的裁纸刀。
“我宁可死在你面前！我最后悔的就是当成没能死在战场上！”
她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颤抖，“给我真正的，不受你监视的自由……否则……”
莫薇拉瞳孔骤缩，原本还想着能有好好谈谈的机会，现在彻底被威压取代。
房间里的光线仿佛都黯淡了几分，无形的压迫笼罩上了塞拉菲娜的身体。
“把刀放下！我纵容你，不是让你用伤害自己来威胁我的！”
塞拉菲娜不语，只是刀尖下的皮肤渗出了一丝血迹……
“好……很好！”莫薇拉玩够了！“我亲爱的塞拉菲娜，看来是我对你太过怜香惜玉了。”
她上前一步，速度快到塞拉菲娜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一把小刀就应声落地。
塞拉菲娜惊呼一声，试图将逼近的莫薇拉推开，却被对方轻易地抓住双手手腕，随后整个人都被牢牢地埋入莫薇拉的怀中。
“放开我！莫薇拉，你要干嘛？！”
“干嘛。对，就是这样。”莫薇拉俯身，贴近她的耳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彻底变成女孩子后，会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我今天就亲自……教导你。”
“不要……求求你……莫薇拉你别这样……”
塞拉菲娜感受着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泪水也猛然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