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 被践踏的尊严

作者:找不到游戏手柄 更新时间:2025/10/3 5:55:47 字数:1976

就这样,阿尔贝里克在失意中回到了王都,在王都边缘的一间小屋里开始了平静的生活。但不久之后,针对"勇者"的无端诽谤和中伤、恶评就传遍了整个城市。

有人说他纠缠公主并遭到严厉拒绝,又有人说他不断对贵族千金出手、始乱终弃。更过分的是,还有传言说他向国王索要国民的税款以中饱私囊。

如果是那个贪财的罗杰倒也罢了,但唯独阿尔贝里克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拜托了公会的关系,但不知为何,关于谣言的来源,得到的回答只有"查不到"——不,是只能得到"不知道"这种答案。我觉得这很可疑,便联系了伊蕾娜,拜托她以圣女的身份从王国外部调查情况。

我也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从王国内外配合调查,最终查明,这些恶意的谣言是那些忌惮"勇者"声望和国王为了搞垮阿尔贝里克而进行的政治铺垫。

在失去了魔王这个威胁的和平世界里,勇者所拥有的力量和声望对国王和贵族而言只是威胁。我想起了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之前的前世记忆里,有"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内心涌起一阵不快。

就在我为洗刷阿尔贝里克蒙受的污名而四处奔走期间,谣言不知何时已被当作事实传播开来。其速度远超我的想象,让人不得不感受到与权力结合的恶意是何等邪恶。事态已经恶化到我独自一人无法挽回的地步。

散布着子虚乌有的恶评,曾经那样追捧阿尔贝里克的王都居民,如今却像憎恨杀父仇人一样憎恨着他,阿尔贝里克在王都的处境可谓如坐针毡。

性格温和、热爱和平的阿尔贝里克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尽管我以及少数与勇者队伍交好的居民出面反驳谣言,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从那以后,阿尔贝里克变得闭门不出。即使我因为担心去拜访他,他待我的态度也一如既往,但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我想,如果是能与王国规模相媲美的帝国,或许能从外部改变现状,于是也给罗杰写了信,说明了阿尔贝里克的处境并请求帮助,但没有收到回信。

既然如此,不如拜托法尔蒂,逃到精灵国去?我联系了与我有些私交的法尔蒂的姐姐,她爽快地答应了。但阿尔贝里克却说"不能给法尔蒂和精灵国添麻烦",不肯点头。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在那个时候,阿尔贝里克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结局。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国王直接向我下达了命令。

内容是——讨伐叛逆者·阿尔贝里克,即暗杀命令。我隶属于王国的冒险者公会,立场上算是王国所属,所以国王对我拥有命令权。

最终那道刺杀令会落在我头上,恐怕是出自双重考量——既是对阿尔贝里克挚友的忠诚试炼,也是因为整个队伍中唯有我在战力上能与他抗衡。

罗杰隶属帝国势力,专司治愈的伊蕾娜绝无可能,法尔蒂更是倾心于阿尔贝里克的精灵国公主。环顾四周,原来我早已是唯一的选择。

———真是的,这群白痴,蠢货。

如果是王城里那些家伙,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杀光。

他们竟从未考虑过自己会遭反噬——这般既傲慢又愚蠢的嘴脸,实在令人瞠目。我不禁嗤笑:这群老东西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呵,所谓昏君,莫过于此。

那个天真地以为我绝不会拒绝、只想要勇者之剑的王子,还有那个说"勇者长得帅,想把尸体当玩具带回来玩弄"的公主,说实话,我觉得他们都疯了。

那些对这样的国王阿谀奉承的贵族和大臣们,我没有立刻斩杀他们,是因为觉得这群家伙死不足惜,甚至想过不如和阿尔贝里克一起发动叛乱算了。

我隐藏起对国王的反意,回答了一句"是吗,明白了",然后将阿尔贝里克叫到了能俯瞰王都的山丘上。

老实说,只靠我和阿尔贝里克两人,要武力镇压这个国家恐怕连一天都不需要。

区区卫兵和骑士,在天骑士的守护面前连一丝伤痕都无法留下;勇者的圣剑也并非只对魔物有效,用它杀人也毫无问题。勇者并非人类的便利道具,只是拥有足以打倒魔王的压倒性力量的人类,我们在获得这份力量时就已经明白,即使用它来杀戮看不顺眼的家伙也是可以的。

这是被告知要"遵从己心"而赋予的能力。那么,遵从己心,灭掉这个国家忘恩负义的家伙们,也应该可以吧。

———但是,阿尔贝里克选择了自行了断。

我向他传达了国王下达的暗杀命令,并提议我们两人一起发动叛乱。阿尔贝里克没有点头。他只是寂寥地摇了摇头。

"拉乌尔,我已经……累了,……对不起。"

在夕阳的余晖中,他以流畅而优美的动作拔出了剑。然后,在拜托我见证"那个未来"之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向国王报告阿尔贝里克的死讯后,他非常高兴。我实在不愿意将阿尔贝里克的遗体交给公主去亵渎,所以用我的"天剑"技能将他的遗体化为了光芒。作为讨伐的证据,我回收了勇者之剑交给了国王。王子还激动地嚷嚷着"圣剑归我了!",但遗憾的是,剑本身并不具备力量。

勇者的"圣剑"是赋予阿尔贝里克的技能。这把剑再也不会绽放光辉的奔流,斩杀敌人了。

后国王便将阿尔贝里克的死精心雕琢成英雄史诗,在全境传唱。曾经轻蔑吐唾的王都民众,如今竟个个拭泪哀悼。望着这出闹剧,我只觉齿冷——这王国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当真荒唐得令人发笑。

……不过,那些与勇者队伍交好、曾出面反驳谣言的一部分人,对这种风向都皱起了眉头。

———在那之后不久,我便从死去的阿尔贝里克那里得知,这个世界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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