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走，是歌者王朝的腹地。黎卡尔听说过，那是一个有高大城墙、华丽宫殿的地方，那里的人穿着丝绸，吃着精米，不像部落人这样，靠打猎和耕种为生。
可这条路，比他们想象中更难。
兄弟俩银白的长发，成了“原罪”。歌者王朝的人，大多是黑发或棕发，见了他们这一身“白毛”，就像见了怪物一样，指着他们骂“野人”“奴隶”。
路过第一个小镇时，他们饿了三天，想跟商铺老板换一个馒头，却被老板拿着木棍赶出来：“滚！白毛野人，也配吃我们王朝的粮食？”
黎凯尔气得要冲上去理论，又被黎卡尔拦住。“忍着。”黎卡尔低声说，他捡起地上别人丢弃的、沾着泥土的麦饼，擦了擦，递给弟弟，“先活着。”
夜里，他们只能睡在破庙里，或者桥洞下。有一次，黎凯尔发了高烧，浑身滚烫，黎卡尔背着他，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找到一个愿意给他们一碗草药的老郎中——老郎中说，“看你们可怜，不然才不给野人治病”。
他们像过街的老鼠，躲着王朝的士兵，藏着城里的富人。有一次，黎凯尔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绸缎的公子哥，公子哥的家丁立刻围上来，对着他们拳打脚踢，骂道“不长眼的野人，脏了公子的衣服”。黎卡尔把弟弟护在身下，硬生生挨了十几拳，直到家丁打累了，啐了一口走了，他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对弟弟说：“没事，哥没事。”
黎凯尔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哥，我们为什么要受这种罪？我们回部落好不好？哪怕部落没了，我们也不做别人的笑柄！”
黎卡尔摸着弟弟的头，望着西边的方向，眼神里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等我们变强了，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可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怕——怕他们还没变强，就死在这西行的路上；怕他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