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党显然低估了帝国的底蕴。他们以为第一次试探达成目的,帝国已是腐朽不堪,却不知自己的嚣张,不仅惊动了双柱,更唤醒了这群沉睡的老将。
这一次,全凭党的叛乱不再是局部行省的勾结,而是遍布帝国多个区域的“多点爆发”——北境蛮族突然大规模南下,背后有全凭党提供的军械;东庭府周边出现大量叛乱武装,直指索西纳;西部异兽异动频繁,疑似与全凭党达成某种协议;甚至12议会内部,内政部、税务部、法务部的多位总长、总监,都被查出与全凭党牵连,帝国的行政体系几乎陷入瘫痪。
更恶毒的是“巫蛊”之策——全凭党暗中散布蛊毒,感染的士兵会失去理智,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他们还伪造证据,诬陷多位老将与叛乱勾结,试图从内部瓦解帝国的平叛力量。
索西纳刚生下黎洪,便被伪造的“通敌证据”盯上,被迫带着婴儿走上受审台;弗洛诺夫的北境军团中,出现大量蛊毒感染者,内部哗变一触即发;卢米亚的天武军被异兽与叛军两面夹击,陷入重围;12议会的清廉官员被牵连致死,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这是帝国建立以来最黑暗的时刻,也是第二次耻辱的开端——全凭党用最卑劣的手段,将帝国拖入绝境。可他们不知道,绝境之下,往往是雷霆反击的开始。
这群王朝老将,从未畏惧过绝境。他们经历过比这更残酷的战场,见过比这更卑劣的敌人。易阳娜的审判庭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洛梅尔的战略布局已经悄然展开,乌卡卡尔的禁军更是随时准备雷霆出击。
全凭党想要的是帝国的崩塌,可他们终将明白,什么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叫做“王朝老将的恐怖”。这场“血路叛逆,一朝巫蛊”,终将以全凭党被打断骨血、撕裂韧带告终,可帝国也将付出惨痛的代价——那些开国老将,大多没能善终,“远东夫人”索西纳即便洗清冤屈,也难逃后续的政治清算,刚满月的黎洪,更是在这场战乱中,埋下了与帝国之间难以化解的隔阂。
风暴已至,血色将染遍帝国疆土。这一次,没有“无效战争”的遗憾,只有你死我活的决战。
帝国历7年·血路叛逆:铁娘子易阳娜·黑暗审判序章
王朝65年,正值王朝巅峰。
四方叛乱皆平,黎卡尔已率部开拔远东,混沌的獠牙将被铁血碾碎;西南、西北、北地各有重兵戍守,军政体系稳步过渡,王朝正向帝国的新纪元迈进。这一年,易阳娜降生在一个书香世家,谁也没想到,这个和平年代出生的女孩,未来会成为让全凭党闻风丧胆的“帝国铁娘子”。
她的命运转折,始于13岁。
家族曾有恩于一名审判官,这份恩情换来了一个稀缺的名额——让子嗣进入审判庭任职。彼时的易阳娜,早已显露惊人的天赋,尤其是刑侦与推演能力,堪称恐怖。第一次跟随资深审判官勘察凶杀现场,她仅凭地面的足迹深浅、墙角残留的微末纤维、甚至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息,便能精准还原犯罪过程,锁定嫌疑人的逃跑路线,连久经沙场的法务司调查专员都暗自惊叹:“这孩子,天生就是吃审判这碗饭的。”
她的目标明确——进入攘外修会,像那些铁血审判官一样,征战沙场,斩妖除魔,立下不世之功。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只因她是女性,上层一道命令,便将她划入了圣岛修会——一个以教化、劝诫为主的修会,每日的工作不是推演案情,而是念诵教义、教化民众,活脱脱一个“粥厂管理员”。
“我要的是斩奸除恶,不是天天喂粥!”
易阳娜骨子里的桀骜不允许自己被埋没。入职圣岛修会的第一天,她便撂挑子不干,毅然申请转战法务部,想靠真本事拼出一条路。可歧视再次袭来——法务司以“女性不宜参与打打杀杀”为由,拒绝了她的申请,只愿将她培养成一名坐堂法官或律师。
那段日子,易阳娜满心疲惫。她常对着铜镜自嘲,恨自己生错了时代,若能生于血色蔷薇(审判庭第二任大审判官)的年代,定能大展拳脚,而非困在这方寸之地,与教义、粥碗为伴。
走投无路之下,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圣岛修会,成了一名看似温顺的审判官。这一等,便是十三年。
王朝78年,赫尔贡行省突发特大地质灾害。南部首府及周边区域被洪水与泥石流吞噬,道路阻断,山体滑坡频发。圣岛修会紧急调派审判官前往灾区维持秩序,易阳娜亦在其中。
彼时,通往灾区的道路早已崩塌,原定的百名审判官,最终只有不到三成(27人)铤而走险,闯入了这片人间炼狱。
眼前的景象,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十几个村庄因粮食断绝,早已爆发械斗。当地警务司、法务司彻底瘫痪,半个镇子沦为无序的屠宰场——为了一碗稀粥,有人卖儿卖女;为了果腹,有人挥刀割下同类的肉;女人被糟蹋后惨遭杀害,孩童的啼哭被绝望的嘶吼淹没。人性的恶,在饥饿与混乱中被无限放大,这里没有文明,只有茹毛饮血的野兽。
而他们这27名审判官,成了这群“野兽”眼中最肥美的猎物——既有秩序的象征,又带着可能的物资,更成了泄欲的目标。
“先稳住核心区域,再逐步扩散!”领头的审判官试图以安抚为主,可回应他的,却是漫天的谩骂与石块。
“圣人?我看是骗子!有粮食不给我们,还敢来管我们?”
“早不来晚不来,等我们快饿死了才来,假仁假义!”
“把他们的东西抢了!女人留下,男人杀了!”
其他审判官还在试图解释、安抚,易阳娜却早已抽出了审判之剑,寒光一闪,便斩落了一名带头闹事者的头颅。
“想吃饭?可以。”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回荡在混乱的村庄里,“要么拿你们值钱的东西换,要么出卖劳动力,开凿山道、清理废墟——按劳分配,少一分力气,就少一口吃的!”
她从不解释,从不安抚,只用最苛刻的手段维系秩序。粮食不够?那就兑水稀释,再撒上干枯的树叶与草木灰,煮成一大缸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谁也别想多占一口;有人偷懒耍滑?直接按在地上鞭打,打得皮开肉绽,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劳而获”的代价;有人敢辱骂、挑衅?她的嘲讽比刀还锋利,句句戳中痛点,骂得对方哑口无言。
圣岛修会的审判官们纷纷厌恶她的狠辣,可没人能否认她的成效——仅仅三天,她负责的村庄便停止了械斗与食人现象;十天后,村民们虽怨声载道,却都在按她的要求劳作,秩序初步恢复。
二十天后,王朝的救援物资终于抵达。当警务司、法务司的官员踏入灾区,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多数村庄仍有食人痕迹,民怨沸腾;唯独易阳娜负责的村庄,虽人人面带菜色,却秩序井然,无一人饿死,更无食人现象。
可等待易阳娜的,不是嘉奖,而是漫天的举报。
“易阳娜滥用职权,殴打百姓!”
“她把我们当奴隶使唤,还让我们吃掺了草木灰的稀粥!”
“恳请大人依法审判她!”
前来视察的莫安达诺(时任审判庭大审判官)看着堆积如山的举报信,又翻查了易阳娜的过往档案——那个曾因不甘平庸而申请辞退审判官的女孩,此刻在他眼中,却成了最耀眼的璞玉。
他亲自召见了易阳娜,开门见山:“你的推演与决断力,我早有耳闻。攘外修会不适合你,我给你一个更好的去处——裁决修会。那里,才是你真正的战场。”
易阳娜愣住了。裁决修会,审判庭最神秘、最狠辣的机构,专司潜伏、暗杀、清除内部蛀虫,是真正的“黑暗利刃”。
王朝80年,帝都卡地亚城下,帝皇庄严宣告:南通帝国正式建立。
也是在这一年,易阳娜如约踏入裁决修会的大门。等待她的,不是教化与粥碗,而是两年的潜伏与杀戮,是将人性碾碎、重塑成钢铁的残酷训练。
当她再次走出裁决修会时,昔日的桀骜女孩已蜕变成一把冰冷的剑。而这把剑,即将在帝国历7年的“血路叛逆,一朝巫蛊”之乱中,斩向全凭党教会的心脏,让那些低估女性、低估帝国审判庭的叛乱者,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