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神州大地。
在莽莽的深山之中,有一座破旧的道观,道观里,一位老道士正对着一个小道士语重心长。
“徒儿啊,你也知道,为师一身修为已然通天,到了要经受天地雷劫的关键时刻了。为顺利渡过此劫,为师必须寻一处世外仙地闭关数年,以求万全!”
老道士说得郑重其事,小道士却一脸懵懂,忍不住吐槽道:“师父,您是牛吹大了,所以要遭雷劈了吧?您不就是个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江湖术士吗?哪来的通天修为啊?”
老道士嘴角一阵抽搐,争辩道:“为师怎么就坑蒙拐骗了?怎么就没有通天修为了?”
小道士脸上写满了鄙夷:“师父,您在外人面前忽悠也就罢了,在弟子面前还装什么?借着摸骨算命占人家大姑娘便宜,借着做法事大吃人家媳妇豆腐,连四五十岁的大婶您都不放过,这些当弟子的我还看不出来吗?您这样的老不修能有多大修为?”
老道士气得浑身直抖,本想再争辩几句,但转念一想离别在即,何必跟这孽徒斗嘴。
于是心平气和道:“徒儿啊,你听为师说,此番闭关,少则三年,多则五载。这几年你守在这破道观里也无事可做,不如就下山去看看吧。”
“你自幼随我修习道法,从未离开这深山老林,早已与现代都市脱节,也是时候放你下山,去红尘中历练一番了。”
“为师有个侄子,在帝京一所高校担任校长,就是那个你小时候见过一面,我让你叫他三哥的胖子,还有印象吗?你拿着这封信,去投奔他吧。”
老道士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小道士眼圈顿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显得十分悲伤。
老道士心中大感宽慰,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儿,对自己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不,舍不得自己,都要哭了。
小道士哽咽道:“师父,您终于肯放弟子下山了!可是师父,徒儿不知道去帝京的路啊!”
老道士顿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孽徒!老子真想一掌劈了你!!
他强压怒火,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正色道:“徒儿,这里是五百块钱,已是为师的全部家当,本来还想着去见识见识八门庵新来的那位俊俏小师太,现在都给你了,就当去帝京的路费。”
小道士看着那五张鲜艳的百元大钞,激动得当即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边磕边激动地说:“师父,您对徒儿真是太好了!平时您每次最多给徒儿五毛钱,这次竟然给这么多,徒儿……徒儿真的好感动!”老道士嘴角又是一阵抽搐,看来自己平日确实“积怨”颇深啊!他伤感道:“徒儿啊,快去收拾东西吧!记住,咱们道家那些吃饭的家伙就别带了,你这次进城是去读书的,不是去做法事。”
小道士闻言,进屋收拾行装。既然师父不许带法器,他便一件也没拿。不过,却偷偷顺走了师父珍藏的几幅字画!
据他师父说,这些字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带到大城市,定能卖个好价钱!
师父平时对他抠门至极,现在拿他几幅字画当作补偿,也不算过分。
等小道士收拾妥当,老道士已准备好做最后道别。
临行前,老道士叮嘱道:“徒儿啊,到了大都市,切记要遵纪守法,做个良好公民,不可随意动用道法,明白吗?如果可以的话……多交几个女朋友吧。大城市里的姑娘,啧啧,一个个水灵标致,可不是咱们山里的村姑能比的。”
小道士再次感动得热泪盈眶,呜咽道:“师父,这……这真的可以吗?”
老道士一脸淡定:“徒儿放心,无妨的。谈情说爱不影响咱们修行,咱们跟那些和尚不是一个路数。”小道士闻言,感动得无以复加,师父真是比亲爹还亲!
老道士最后郑重叮嘱道:“徒儿,最后一点切记,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否则绝对、绝对不能解封你的龙炎神臂,记住了吗?”
小道士见师父神色严肃,知道不是玩笑,看了一眼自己被布条层层包裹的右臂,认真答道:“弟子谨记!”
“嗯!”老道士满意地点点头,怅然道:“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去吧。”
真到了离别时刻,小道士神色也郑重起来,再次对着师父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含泪拜别。
小道士名叫林烬,年方十八,生于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九时九分九秒,加之其出生之地乃一处极阳之所,thus forming the extremely rare configuration of nine'nines' in a row, 被其师称为九阳之体。
他那一直用布条缠绕封印的龙炎神臂,便与这千年难遇的九阳之体息息相关。
林烬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老旧大背包,光是走出重重深山,就花了七天七夜。没办法,他生活的那片山脉实在太偏僻了,位于深山更深处。
出了大山,先乘大巴到县城,再转火车,颠簸了两三天,才终于抵达繁华的帝京。
这一路走来,他最大的感触是钱太不经花。本以为师父给的五百块是笔巨款,没想到外面世界消费这么高,五百块钱迅速见底,到帝京时全身只剩几块钱。他按照师父给的地址,一路问人,花了整整一天,还没找到那位“三哥”身在何处,不禁感叹帝京之大,什么三环四环五环,简直绕晕了头!
眼看天色已晚,身无分文,他只好找个公园露宿。
来到帝京的第一晚,像流浪汉一样露宿街头,心中不免酸楚。但林烬最难忍受的并非露宿,而是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孤独感,独自徘徊在这看似繁华,实则人情淡漠的大都市,感到无比的陌生与无助!
毕竟他比普通乡下人更甚,是深山里的山民,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都市,与自幼生长的环境差异太大,实在难以适应。
第二天一大早,林烬就起身活动了。他打算先赚点钱,再继续寻找三哥,否则若今天还找不到,不仅还得露宿街头,连肚子都要挨饿了。
林烬用最后几块钱买了几个包子填饱肚子,然后在一处人流尚可的街边,摆了个地摊。
他也没别的本事,专业就是给人算命、驱凶避邪,说白了就是靠嘴皮子忽悠。算命讲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赚一点是一点。
他的摊子极其简陋——那些书籍、卦牌、签筒等算命先生混饭吃的家什都没带,因为师父当初不准。他只是在地上铺了块布,写上四个大字——祖传贴膜!哦不,是“专业算命”!
此外,将从师父那儿顺来的几幅字画也一并摆上,心想这些字画若能卖出一幅,立马就发财了。
由于摊点实在过于寒酸,偶有路人驻足,但很快就离开了,摆了半上午也没开张,林烬内心憔悴。他觉得干等不是办法,于是开始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吆喝起来:
“祖传道术啊!摸骨、看相、测字、改命、看风水、驱凶避邪、降妖伏魔,本小道样样精通啊!”
“来来来,都来看看啊!免费算姓氏、算年龄!看前程,看八字,算姻缘,测命理,不准不要钱啊!”
“诶!各位路过的朋友别不信啊!有没有真本事,试过才知道!”
“不算命,看看这些古典名画也行啊!幅幅都是真迹,件件价值连城啊!”
就在林烬自得其乐地挥手吆喝时,一辆极其豪华的艳红色跑车,“吱——”的一声急刹,干脆利落地停在了他的摊前。
这是一辆造型拉风夺目的敞篷超跑,颜色炽烈如焰,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驾驶座上是一位穿着入时、气质不凡的极品帅哥。
帅哥鼻梁上架着一副炫酷的墨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利落地下车,那挺拔修长的身形,利落的短发,自信从容、神采飞扬的气度,瞬间让林烬看直了眼。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径直朝林烬走来,步履间带着一种洒脱与优雅,动作干净利落,简直帅得晃眼。
林烬这个乡下小子,哪儿见过这么光彩照人的都市型男!尤其是对方穿着修身的长裤,更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身材比例极佳,充满了男性魅力。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林烬这土包子看得眼睛发直,心里暗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啊!比山里那些糙汉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们山里的男人大多皮肤黝黑粗糙,但眼前的帅哥,身形挺拔,气质卓然,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与都市感,着实冲击着林烬的认知。
帅哥走到林烬面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显示出极强的自信。更重要的是,他身高足有一八五,穿着考究,站在身高一米八的林烬面前,依旧显得高大挺拔,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帅哥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刚才听你吆喝,说你是道士?水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