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是个老秀才，年纪大了，平时在学堂上课，倒也衣食无忧。
每年这几天，他都会去河边收集顺水而下的河灯，里面往往都会有一两句祝词，不乏一些文辞华美的精品。看到合适的，他也可以拿去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
“田家占气候，共说此年丰。”卫长念道，这是他刚刚从一个河灯中找到的祝词，反复品味，愈发觉得大巧不工。
他将纸条收好，带回学堂，递给头排的一个孩子，“来，你念念这句诗。”
孩子高声读道：“我要娶姜慎微。”
“我让你读诗，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卫长吹胡子瞪眼。
“先生，可是纸上就是这么写的啊……”孩子有些委屈，把纸条递过去。
卫长接过来一看，孩子确实所言非虚，纸上正面写着诗，背面就写了这么一句话。
“唉，可惜了这么好一首诗……”他叹了口气。
“先生，这有什么可惜？”
“这么好一句诗，怎么就加了后面这句俗气的话呢？”卫长扼腕。
“先生，这不是才显出真实吗？没有一个个俗气的人和愿望，哪有丰年呢？”一个孩童好奇。
卫长愣了愣，接着摆手示意孩子们放课：“今天中秋，记得早些回家，一家团聚。”
看着孩子们鱼贯而出，他头回觉得自己老了，但也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年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