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会轻易让指挥官如愿吗？贝尔格莱德博士的办公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他本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令人不安的嗒嗒声。安全部门副主管卡尔·斯特赖克像一尊雕塑般立在窗前，而技术保障部的莉娜·沃森女士则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刚刚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
“所以，”贝尔格莱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冰冷的质感，“我们尊敬的指挥官先生，把他那套对付铁血的本事，用在我们自己的仓库里了。斯特赖克，你怎么看？”
斯特赖克转过身，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声音粗粝而直接：“访问日志显示，指挥官在过去四周内进入S07仓库十二次，平均每次停留超过四十分钟。博士，这绝不是在‘参观博物馆’。我认为他有计划地在进行某种未经授权的测试，最终导致了这次灾难性的失控。”
“灾难性？”沃森女士推了推她的眼镜，语气更像是在纠正一个数据错误，“根据现场传感器数据和生理指标回溯，事件持续时间27秒，目标被非致命手段制服，无结构性破坏，两名技术人员仅受惊吓。从结果论来看，损失是微乎其微的。称之为‘灾难性’并不准确，斯特赖克先生。”
“微乎其微？”斯特赖克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沃森女士，那是因为我们运气好！如果当时在里面的是普通后勤人员，如果RO635晚到一秒，现在我们就不是在讨论数据，而是在准备葬礼了！风险，在于可能性，而不在于结果是否侥幸！”
贝尔格莱德抬起手，制止了可能的争论。“莉娜，从技术角度，指挥官那份‘意外触发创伤记忆’的报告，站得住脚吗？”
“逻辑上成立。”沃森谨慎地选择着措辞，“目标的反应模式与高强度应激反应高度吻合。那个老旧的音响也确实在特定频率下可能产生足以模拟战场声效的爆音。但是……”她顿了顿，“指挥官预先布置了AR和404小队中最擅长压制与控制的成员在场，这巧合……过于精准了。这让我怀疑，他是否事先就预料到存在某种触发风险，甚至……是在进行某种危险的‘压力测试’。”
“压力测试……”贝尔格莱德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或者说，是玩火自焚。他沉迷于挖掘那段不光彩的历史，甚至不惜触动我们明令封存的最高风险项。”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我们的立场必须明确：指挥官的行为已经越界，他证明了那个‘先驱者’残次品是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定时炸弹。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
他身体前倾，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我们的目标不变：永久性物理销毁P-07素体及所有核心数据。斯特赖克，准备对指挥官进行正式质询，我要他亲口承认他的鲁莽和判断失误。沃森，我需要一份详尽的技术评估报告，重点强调该样本的不可修复性、高攻击性和低研究价值，把保留它的风险和成本给我量化到最大！我要在委员会上，彻底堵死任何试图保留这个祸害的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