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節 初逢臨溪
晨霧如絲，輕柔地覆蓋在臨溪鎮外的山路上。
月璃緩緩睜開眼，四周陌生而又熟悉青石小徑旁，竹林搖曳，微微的露水落在她肩上。空氣裡混著泥土與青草的香氣，她微微抖了抖，卻感到一陣說不清的寒意。
「這裡是哪裡……？」她低聲自語，聲音帶著幾分迷茫。
忽然，竹影間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擡頭，只見一名青衣男子從林間走出，肩背小籃，手上提著一柄藥杵。男子眉眼清俊，神色恬淡，目光卻落在她身上，像是早已看穿她的心事。
「姑娘，可是迷路了？」他語氣低沉卻帶著溫潤的笑。
月璃怔了怔，心頭莫名一顫。她明明不認識這人，卻覺得眼前的他氣息熟悉得令人心安。她的嘴脣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啊……我，我好像……」她低下頭，指了指身後蜿蜒的山路。
男子微微蹙眉，目光柔和下來：「這條路通往臨溪鎮，若姑娘初來乍到，不妨隨我前行。」
月璃愣愣地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在青石小徑上，微風拂過竹葉，帶起絲絲清香。男子偶爾側頭看她，眉眼間閃過一抹探詢與柔情。
「我叫霆曜。」他伸出手，聲音平穩。
月璃怔了一瞬，心底卻忽然湧起一股奇妙的悸動，像是呼喚。她輕聲道：「月璃……」
霆曜微微一愣，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月下的月，琉璃的璃……好名字。」
月璃的臉微微發燙，垂下眼睫，心裡卻莫名甜蜜。
小鎮的輪廓逐漸出現，屋舍低矮，煙囪冒著炊煙。街道上，商販正在擺攤，孩童嬉鬧奔跑，犬吠聲和木屐敲擊石板的聲音交錯。
「這裡就是臨溪鎮？」月璃輕聲問，目光打量四周。
霆曜點點頭：「是。鎮上人丁雖少，但民風純樸。姑娘若要在此暫住，我可以帶妳去我的藥廬。」
「藥廬？」月璃疑惑地看他，眉眼間帶著小小好奇。
霆曜微笑，語氣帶著一絲溫柔：「我習醫多年，也為鎮上百姓調理些草藥。姑娘若願意，也可在此暫住幾日。」
月璃微微頷首，心中卻泛起一抹不明的情緒——既陌生，又熟悉，既害怕，又安心。
街道上的人羣漸漸散去，兩人走到鎮外，竹影與溪水交錯。霆曜打開藥廬的木門，裡面簡陋卻整潔，木架上整齊擺放著各式草藥與藥材。
「妳先坐，我去煮點熱茶。」他轉身進廚房。
月璃四處張望，手指輕輕撫過藥罐上的粉末與標籤，心裡卻莫名地空蕩。這些草藥，她似曾相識，但又不知從何而來。
霆曜端著熱茶回來，輕輕放在她面前：「喝點熱茶，驅寒。」
月璃接過茶杯，手指碰到他的掌心，微微顫抖：「謝……謝謝你。」
霆曜看著她，目光柔和：「不用客氣。姑娘若有需要，盡管告訴我。」
兩人隔著桌子對視，空氣中彷彿有什麼微妙的連結悄然流動。月璃抿了一口茶，心裡不由自主地回想昨夜月下的誓言，那陌生的名字、那銀色的光、那種似曾相識的情感。
霆曜忽然開口，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笑意：「妳似乎有些困惑，凡間的一切都陌生吧？」
月璃點點頭：「嗯……我好像……不太記得自己是誰。」
霆曜輕輕頷首，似乎早已料到：「沒關係，這裡暫且是妳的棲身之處。我會護妳周全。」
她擡頭看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卻又隱隱感到一絲哀傷。
午後，陽光穿過窗櫺，灑在桌面上，映出兩人相對的身影。月璃忽然問：「霆曜，你……以前是不是也住在這裡？」
霆曜微微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可以這麼說吧。這裡……算是我的棲息之地。」
月璃沉默，心底隱隱感到熟悉。她低聲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霆曜微笑，伸手輕撫她的髮絲：「凡間相逢，記憶總是零碎的。不必強求。」
黃昏時分，藥廬外桂花香氣彌漫，風中帶著絲絲涼意。兩人站在門口，望著遠方的山影與緩緩降落的夜幕。
月璃擡頭看月，喃喃自語：「這裡，好像……也有些熟悉。」
霆曜低聲笑：「若有緣，總會再次相遇。」
月光灑下，兩人的身影在藥廬門**錯，彼此的心悄悄被命運之線牽引。
夜深，月璃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夢裡出現銀色宮殿、白衣背影與那道熟悉的聲音「月下再見，願以三生為誓。」
她驚醒，手撫胸口，心悸如潮。窗外風聲輕拂竹葉，彷彿低語：「這一世，故事才剛開始。」
夜色沉沉，藥廬裡的燭火搖曳，映出月璃微微顫抖的身影。她坐在牀榻上，手指無意間撫過胸前的銀色印記，那是昨夜橋邊留給她的痕跡，冰涼而真實。
「霆曜……」她低聲呢喃，聲音帶著一絲未明的渴望與迷惑。
窗外，竹影搖曳，彷彿也在替她輕輕呼吸。就在這時，藥廬門被輕輕敲響，霆曜的聲音低沉卻穩定地傳來：「月璃，夜已深，你還好嗎？」
月璃擡頭，微微一怔：「霆曜……你怎麼還沒睡？」
「怕妳一個人孤單。」他邊說邊走進房內，手中端著一盞淡黃的油燈，光芒溫暖卻柔和，正好映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龐上。
月璃心頭微微一跳，低聲道：「我……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霆曜將燈放在牀頭桌上，蹲下與她平視，眼神柔和：「說來聽聽，也許我能明白妳的心事。」
月璃緩緩吐出氣，描述夢中的銀色宮殿、白衣背影，以及那道低沉卻熟悉的聲音。說到聲音時，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胸口，眉眼間閃過一絲困惑與憂慮。
霆曜聽得神色微沉，但語氣依然溫柔：「夢境……有時是心底的呼喚，也可能是命運的提醒。妳放心，我會在妳身邊。」
月璃擡頭看他，眼中有光，「你……你相信，人的心會記得前世嗎？」
霆曜微微一笑，眼底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深情與哀傷：「若真有前世，我想……無論隔了多少年，我都會記得妳。」
月璃心中悸動，胸口像被輕輕敲擊，她低聲說：「霆曜……如果真是命運……我們會再遇嗎？」
霆曜伸出手，輕輕覆上她的掌心，指尖的溫度穿過她的肌膚直達心底。「若有緣，無論多少生，我都會找到妳。」
月璃怔怔望著他，呼吸微微急促，心裡卻有一股暖流流淌，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此刻的月光與他。
「霆曜……」她低聲喚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一次……我們可以不要分開嗎？」
霆曜握緊她的手，輕輕點頭，眼底閃爍著決絕與柔情：「月璃，這一世，我不會再讓妳消失。」
夜風輕拂，竹葉沙沙作響，月光穿過窗櫺灑在牀榻上，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錯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縷淡淡銀光從霆曜掌心浮現，像一條細細的光絲緩緩盤旋，最後落在月璃胸前，化作一個微小的月影印記。
月璃感到胸口一熱，低聲喃喃：「這……是什麼？」
霆曜低下頭，輕聲說：「這是我們的約定，月下之誓，三生三世……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記得妳的名字。」
月璃的手指覆上印記，微微顫抖。月光下，她的瞳孔映出霆曜的影子，銀色光芒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將兩人的心緊緊相繫。
屋外，夜色深沉，桂花香氣隨風飄散。遠方天際，淡淡銀光閃爍，像在訴說一個尚未開始的故事——那是三生三世，跨越凡塵與天界的輪迴序章。
月璃緩緩靠在霆曜肩上，低聲呢喃：「若真有來生……我願再記住今晚的月光。」
霆曜輕輕擁她入懷，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會記住，月璃。直到世界盡頭，直到輪迴終結。」
窗外風停，月光重新灑下，兩人的影子在燭光與月光下交融。這一夜，他們的心悸動如潮，三生的第一縷絲線，已悄悄編織完成。
月璃依偎在霆曜懷中，心口的悸動久久未平。她的指尖還留著掌心的溫熱，那一抹銀色印記彷彿將她與他緊緊相繫，無法分離。夜色深沉，藥廬裡的燭火搖曳，照亮他們彼此的面龐，也映出她眼中未曾掩藏的驚訝與期待。
「霆曜……」月璃輕聲喚著，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你……真的會一直記得我嗎？」
霆曜低下頭，額頭微抵著她的髮絲，聲音低沉卻堅定：「月璃，無論前世、今生，還是來生，我都會記得妳。即使天地變換，我的心，也只屬於妳。」
月璃閉上眼，像是被這份承諾牢牢鎖住。胸口的悸動像潮水般洶湧，眼角卻不知不覺溢出一絲淚光。
「為什麼……我會對你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她低聲自語，語氣裡帶著困惑，卻又滿是柔情。
霆曜的手輕輕覆上她的肩，指尖微微摩挲：「或許……是命運的安排。月下的誓言，不會隨時間消散，也許我們的靈魂，早已在三生之間交錯。」
月璃微微擡頭，月光灑在他的眉眼間，銀色光芒勾勒出一種神祕而高潔的氣息。「三生……真的有三生嗎？」她試探地問。
霆曜沉默片刻，隨後緩緩點頭：「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每一世都能與妳相遇，無論身處何方。」
月璃的心口微微顫動，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跨越時間的暖意。她垂下眼，輕聲道：「霆曜……那麼……我們這一世，就從今晚開始，好嗎？」
霆曜的目光深沉而柔和，他伸出手指，輕輕勾住她的下巴，讓她擡頭與他對視。「從今晚起，妳不必孤單。我會在妳身邊，守護妳、陪伴妳，直到世界盡頭。」
月璃心中一震，眼中盈滿淚光，卻又帶著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夜色裡，兩人肩並肩坐在牀榻旁，靜靜感受彼此的呼吸與心跳。窗外，竹葉微動，月光透過窗櫺灑在他們的身影上，交錯成銀色的光影。
霆曜低聲問：「月璃，妳可曾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月璃搖搖頭：「夢……我不記得。但心裡總有種莫名熟悉，好像早就認識你。」
霆曜微笑，輕撫她的髮絲：「那是前世的記憶，或許我們曾在月下相遇過。命運會將有緣之人，再次帶回彼此身邊。」
月璃輕聲笑了，眼角帶著淚光：「如果這一世，我真的能與你相守……那麼，即使千難萬險，我也願意跟你走下去。」
霆曜的眼底閃過一抹柔情與堅毅：「不只是願意，我會與妳一同面對一切。凡塵、天界……即便阻礙重重，也無法阻擋我們的相遇。」
月璃心頭暖流蕩漾，她感覺到胸口的悸動，像是銀色光絲在體內流轉。那種熟悉卻陌生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彷彿被命運緊緊牽住。
夜深了，月璃靠在霆曜肩上沉沉睡去，夢裡仍舊出現那片銀色宮殿。霆曜坐在牀邊，靜靜守護，手心覆著那抹微弱的銀光，心中暗暗立誓：
「這一世，不論前路如何，妳都不會再消失。」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竹影灑入藥廬，月璃睜開眼，見到霆曜正坐在窗前，手中翻動藥書，眉眼之間帶著未散的倦意與溫柔。
「早……霆曜。」月璃輕聲喊，他擡頭看她，微微一笑。
「早，月璃。」他的聲音溫潤，眼底含著柔光。「昨夜睡得如何？」
月璃揉揉眼睛，抿嘴輕笑：「還好……不過夢裡還是有些奇怪的景象。」
霆曜放下藥書，走到她牀前，微微蹲下：「夢裡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會在妳身邊，現實的每一刻都真實存在。」
月璃看著他，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她輕聲道：「霆曜……謝謝你。」
霆曜微微一笑，伸手輕撫她的髮絲：「無須謝我。妳願意信任我，便足夠。」
早餐過後，兩人在藥廬前整理草藥，霆曜教她認識各種藥材，手把手指導如何分辨乾燥與新鮮。月璃雖然笨拙，卻因他的耐心而心生暖意，每次對視，她都能感受到那份難以言喻的默契。
「霆曜，這個藥材……是用來治傷的嗎？」月璃拿起一株綠色小草，眨著眼睛問。
霆曜接過，指尖覆在她手上，微微靠近，低聲道：「嗯，可以用來止血，也能緩解疼痛。月璃，以後遇到任何困難，別害怕，我會教妳應對。」
月璃的臉頰微微發紅，心裡卻泛起悄悄的悸動：「我……會努力學的。」
霆曜微笑，眼底閃過一絲柔光，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肩：「只要有我在，妳不必擔心。」
午後，竹影斜斜，兩人在藥廬外小溪旁撿拾藥材，偶爾談笑，偶爾沉默。月璃心底的悸動越發明顯，她漸漸明白，這份熟悉感不是偶然，而是命運早已為他們鋪就的軌跡。
夕陽西下，月光初上，月璃與霆曜坐在溪邊，望著水面反射的銀光。
「霆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想不起你了，你會……離開我嗎？」月璃輕聲問，眼神帶著些許不安。
霆曜伸手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無論妳記得或忘記，我都不會離開。即使輪迴百世，我也會找到妳，守護妳。」
月璃的眼眶微熱，心口悸動如潮。她低頭，緊握住霆曜的手，喃喃：「這一次，我不想再分開。」
霆曜微微點頭，目光如深潭般溫柔而深邃：「我也是，月璃。這一次，輪迴也阻擋不了我們。」
夜幕降臨，溪水映出銀色光芒，藥廬裡燈火搖曳。兩人的身影在月光與燈光交錯下，緊緊相依。這一夜，彼此心意已然牢牢刻下，而三生的第一章，才剛剛揭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