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雷独自躺在出租屋那张略显破旧的床上。
他看着掌心里的传讯石，眉头微蹙。
距离莉莉雅帮他绑定这块石头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但他还从未主动使用过。
他回想着莉莉雅教他的方法。
首先，将一丝微弱的魔力注入，同时脑海中想着联络对象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动魔力。
传讯石表面泛起微光，一个轻柔而略带疑惑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巴特雷同学？是...是你吗？"
“是我。莉莉。”
"嗯！我在听！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轻快起来。
“理论考核。我…需要帮助，你有时间吗？”
"当然有！我很乐意帮你！我们…约在图书馆可以吗？那里比较安静。"
“好。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怎么样？我刚好有空。"
“可以。谢谢。”
"不用谢！那我们等会儿见！"
通讯切断。巴特雷看着恢复平静的传讯石，将它妥善收好。
图书馆。
巴特雷和莉莉雅相对而坐。
厚厚的《魔法史通论》和《基础术式构建原理》摊开在桌面上，莉莉雅面前还放着一本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笔记本。
“那么，我们从魔法史的近代部分开始吧？”莉莉雅翻开书页，“这部分关于‘第三次魔力潮汐’对现代术式体系的影响，是考试的重点哦。”
"第三次魔力潮汐，简单来说就是大约三百年前，整个大陆的玛拿浓度突然大幅提升的事件，因为玛拿变多了，"莉莉雅继续解释，"以前很多需要复杂准备和长时间咏唱的魔法，现在变得容易施展了。"
"所以很多古老的魔法都被重新改良，变得更简单实用。比如火球术，在古代可是要画满一整张羊皮纸的复杂术式呢！"
巴特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名、年份和事件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部分……确实很枯燥啦。”莉莉雅微微一笑，“我当初也是背了好久呢。要不，我们换个方式？”
她拿出几张空白的卡片：“我们把重要的时间点和事件写在卡片上，像玩抽卡游戏一样，抽到哪张就背哪张，好不好？”
说着，她自然地挪到巴特雷旁边的座位坐下。
巴特雷看着那几张小小的卡片，又看了看莉莉雅带着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莉莉雅立刻动手写起来。
她写得很认真，偶尔会因为靠得太近，几缕浅棕色的发丝会轻轻扫过巴特雷放在桌面的手背。
那触感很轻，带着一点点痒。
巴特雷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移开。
"251年，龙族开始建立皇选制度。"
莉莉雅听得很认真，每次他勉强背对一个，她都会立刻给予鼓励：“对！就是这个！”“没错，年代也对了！”
当她靠过来，指出巴特雷一个小错误时，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像是阳光和花朵混合的清新香气，便会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这里应该是397年，不是396年哦。”她侧着头，指着卡片上的小字，距离近得巴特雷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
“……知道了。”巴特雷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一点。
有点太近了。
“那我们接着看术式原理吧？”莉莉雅坐回原位，脸颊也有些微红，她赶紧翻开另一本厚重的书籍，“这部分其实很有意思的，尤其是关于魔力回路的基础构建……”
刚才悄悄地假装不经意接近巴特雷同学的计划！
大成功！
莉莉雅按下心中的雀跃，开始认真讲解起来。她翻开《奇迹之书》，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浮现的立体魔法模型。
"你看，魔力从核心这里出发，"她指着模型中央发光的圆点，"沿着这条主回路流动，到了这个节点，它会自然地分成两股，注入左右两个强化符文。最后在术式末端交汇，就像这样..."
她做了个小小的手势，模型中的光流应声而动，在末端绽放出细碎的火花。
巴特雷看着那复杂的、不断流动的光线模型，眉头又皱了起来。
啊。
这是啥？
这比魔法史更抽象。
莉莉雅讲得很仔细，但巴特雷似乎还是没能完全理解那个回路分支的优先级问题。
“这里……有点难。”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莉莉雅一点也不着急，她想了想，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巴特雷放在桌上的右手手腕。
巴特雷身体瞬间一僵，抬眼看向她。
莉莉雅的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躲闪，但握住他手腕的手指却没有松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闭上眼睛，不要用看的，试着感受一下魔力流动的‘路径’和‘顺序’……”
终于，又可以和巴特雷同学一起贴贴了呢~
巴特雷闭上了眼睛。
手臂上那细微的触感和魔力引导变得异常清晰。
他似乎看到了那条无形的路径，感受到了哪里需要汇聚，哪里需要转折，哪里是最终爆发的终点。
这比看那些复杂的线条图，要直观太多。
莉莉雅的手指一直轻轻扶着他的手腕。
心跳得很快。
此时，巴特雷睁开了眼睛。
“明白了。”
莉莉雅飞快地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缩了回去，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指尖不安地绞在一起。她低着头，耳根都红透了，声音细若蚊呐：“那……那就好！”
巴特雷看着自己刚才被握住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暖的触感和一丝微弱的魔力涟漪。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
气安静的角落里只能听到窗外隐约的鸟鸣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那个……”莉莉雅深吸一口气，她重新拿起笔，指向笔记本，“我们……我们再看看刚才那个年代记错了的地方吧？多记几遍就不会忘了……”
“好。”巴特雷应道，目光也重新落回书本和卡片上。
补课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