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大礼堂内，一排排桌椅整齐排列，空气中混合着墨水与羊皮纸的气味，弥漫着考生的紧张。
阳光从高处窗户斜射进来，学生们神色各异，有的专注，有的不安，有的充满自信。
巴特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摊开着空白的答题卷。
监考导师清晰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请注意，现在开始理论考核第一部分，《魔法史通论》。考试时间两小时。结束后休息半小时，再进行第二部分《术式构建原理》的考核。”
巴特雷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试卷发到手中，他翻开第一页，果不其然是那些令人头疼的名字、年代和事件。
“光辉纪元与贤者时代的分界标志是……”他盯着题目，努力回忆着莉莉雅用卡片帮他反复温习的画面。
最终在几个相近的年份中，选择了一个印象最深刻的填了上去。
“古代精灵三大聚落不包括以下哪一个……”他想起菲娜对精灵的调侃，又对照书上严谨的地图标注，先排除一个明显是矮人城市的选项，再凭借残存的印象做出选择。
每一道题都解答得相当吃力。
他依靠着莉莉雅帮他梳理的线索、菲娜那些真假难辨的见闻，还有自己零星捕捉到的记忆碎片作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神上的消耗，比他战斗一整天还要疲惫。
坐在隔他两行的安妮。
她下笔流畅，姿态从容，几乎没有停顿。
偶尔她会微微侧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巴特雷。
莉莉雅始终专注在自己的试卷上。
终于，巴特雷做到了最后一道论述题。题目要求分析“魔力潮汐”对种族社会结构的影响。
看到这个题目，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个题目他有温习过。
沉思片刻，他蘸了蘸墨水，开始落笔。
魔力潮汐就像北境的季节变换。暖季来临时，资源丰富，各族群会扩张疆域、加强交流；寒季降临后，资源紧缩，族群会收缩防御、矛盾易发。
以精灵和矮人为例，潮汐变化中，因资源需求差异而导致盟约破裂...
交卷的钟声响起时，巴特雷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他放下笔，轻轻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
“所有考生停笔。”监考导师宣布，“将试卷放在桌面上，可以离开考场休息。半小时后进行第二场考试。”
学生们陆续起身，礼堂里顿时充满了各种声响。
"最后那道论述题，你写了什么？"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急切地抓住同伴的衣袖。
"该死！我把光辉纪元和贤者时代的年份记反了！"另一边传来懊恼的拍额声。
"别提了，另一题的选项，我明明复习时看过的..."
莉莉雅快步走到巴特雷身边，关切地问：“考得怎么样？”
“写完了。”
他而言，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太好了！”莉莉雅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这时安妮也优雅地走来：“雅雅，最后那道论述题，你用的是哪个分析框架？我觉得可以用三次转型理论来解构……”
她自然地加入对话，不着痕迹地把莉莉雅的注意力引向了学术讨论。
巴特雷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她们讨论那些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说起来，"安妮忽然转向巴特雷，语气温和却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巴特雷同学那道论述题答得如何？我倒是很好奇，你会从什么角度切入。"
“用了一个比喻。"
"哦？"安妮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愿闻其详。"
"把魔力潮汐比作北境的季节变换，暖季资源丰富，各族群扩张交流；寒季资源紧缩，族群收缩防御。"
安妮的嘴角维持着完美的弧度："确实...很有画面感。不过魔法史论述题更看重史料佐证和学术规范，这样感性的表达，恐怕难以得到高分。"
"可是我觉得很好理解啊！"莉莉雅坚持道，"比起那些晦涩的理论，这样直观的比喻更容易让人抓住重点。"
安妮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雅雅，你...怎么连他这样随意的比喻都称赞？
巴特雷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愣了一下才说：“只是随便写的。”
“不，真的很好！”莉莉雅认真地说，“等下考术式原理的时候，你也可以试试用这种思路！”
安妮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确实是很……新颖的视角。不过术式构建更注重精确性，恐怕不太适合太过感性的理解方式。”
巴特雷没有回应。
他望向窗外，心里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魔法史靠死记硬背还能勉强应付，但接下来的术式构建原理，需要的是真正的理解和运用。
这场考核，远未结束。
“我们去休息一下吧？”莉莉雅提议道，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巴特雷同学，要一起去喝点东西吗？”
安妮挽住莉莉雅的手臂：“正好，我知道有个安静的地方。而且，我有些术式方面的心得想和你分享。”
巴特雷看着她们，摇了摇头：“我自己待会。”
"好吧"那我去买些饮料吧。"莉莉雅说着，和安妮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巴特雷需要独处片刻，为下一场考试做好准备。
理论知识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巴特雷默默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考试，他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