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西娅捏着那张标注着圣城西侧入口地形图的羊皮纸，还反复摩擦着“白银骑士换班路线”那行小字。
窗外的月光比前几日更要淡一些，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纸上，让那些歪斜的字迹多出了几分冷意。
她此时还在盘算着如何避开教会的高阶魔法师呢，门外就传来了艾莉娜标志性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总是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莽撞，连走廊里的地毯都压不住。
“妹妹！妹妹！”艾莉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还伴随着轻微的撞门声。
“快出来！我抓了新的两脚羊哦！”
莉莉西娅收起羊皮纸，深吸一口气。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找借口推脱了。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她已经能勉强压制住看到血腥场面时的不适感了。
只要不用像艾莉娜和薇拉那样虐杀，单纯吸血杀人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不得不接受的生存本能。
她打开门，艾莉娜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抓着一个被铁链捆住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魔法师长袍被撕得破烂，裸露的胳膊上满是淤青，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里满是恐惧。
但却还在挣扎着，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只可惜她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艾莉娜的手纹丝不动。
“你看，这个血奴的魔力波动多强啊！”
艾莉娜把女人往莉莉西娅面前推了推，然而力气没有控制好，女人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铁链勒得她手腕瞬间红了一片。
“喝了她的血，莉莉西娅，你的魔力肯定能再稳一点呢！”
莉莉西娅看着地上的女人，喉咙里泛起熟悉的干涩感。
她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就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了薇拉的声音：“姐姐！你又跟我抢！这个女魔法师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只见薇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玻璃罐。
她看到地上的女人，立刻皱起眉头，伸手就要去抢艾莉娜手里的铁链：“这个是我的！我还想让她喂虫子呢！”
“是我先抓到的！”艾莉娜把铁链往身后一藏，梗着脖子反驳道，“留着给妹妹！”
“妹妹也可以喝我的魔晶血啊！”薇拉跺了跺脚，又转向莉莉西娅，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语气软了下来。
“莉莉西娅，我去给你炼制更好的魔晶血，比这个女魔法师的血要甜多了！”
莉莉西娅看着争吵的两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女人：“就选她吧，然后我们去偏厅，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艾莉娜立刻笑了，一把拉起地上的女人，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扛在肩上，朝着偏厅走去。
薇拉撇了撇嘴，却也跟了上去。
然后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几只黑色的小虫，正在盒子里爬来爬去。
偏厅里只点了两盏壁灯，昏黄的光线让空气里的血腥味更浓了些。
艾莉娜把女人扔在地上，女人刚想爬起来，就被艾莉娜一脚踩住了后背。
巨大的力道让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脊背骨甚至传来“咯吱”的声响。
“别动！”艾莉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弯腰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按去。
女人的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墙上，瞬间流出鲜血，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
艾莉娜却毫不在意，对准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女人的喉管瞬间被咬断，鲜血喷溅出来，溅到艾莉娜的红色裙摆上，像一朵朵绽开的暗色花。
艾莉娜大口大口地吸着血，然后另一只手还在女人的胸膛上摸索着，似乎在找心脏的位置。
女人的身体在剧烈抽搐，却被艾莉娜死死按在墙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不是说的把这个给我吗……算了，不要也罢，反正咱也不太喜欢杀人的感觉。
莉莉西娅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随后把目光转向薇拉。
薇拉已经抓了另一个血奴进来了，是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少女。
那个少女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别怕呀……很快就不疼了。”薇拉笑着说，语气甜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残忍。
她没有立刻咬少女的脖子，而是蹲下身，对准少女的胳膊轻轻咬了下去。
“啊！”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眼泪掉得更凶了。
薇拉的尖牙在她胳膊上留下两个并排的血洞，鲜血顺着血洞流了出来。
薇拉却像是玩得很开心，又转向少女的另一只胳膊，同样咬出两个血洞。
接着是肩膀、大腿、小腿……
很快，少女的身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洞，鲜血就像小溪一样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染红了地上的地毯。
“你看，多漂亮啊……”薇拉伸出手指，蘸了蘸少女腿上的鲜血，轻轻涂在自己的黑色指甲上，就像在涂指甲油一样，仔细地把每个指甲都涂满。
“这样，我的指甲就更好看了呢，妹妹你说是不是？”
莉莉西娅看着少女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心里还是一阵发毛。
她已经习惯了姐姐们的残暴，却始终无法像她们那样享受这个过程。
她避开视线，走到艾莉娜身边。
那个女魔法师已经没了呼吸，艾莉娜正用手指抠着她的胸膛，脸上满是嫌弃。
“什么嘛，这个心脏这么小，一点都不好吃……”艾莉娜把掏出来的心脏扔在地上，转头看到莉莉西娅，立刻换上了笑容。
“妹妹，该你了，我刚才没吸多少！她体内还有很多血呢！我也真是的……明明说好了给你留的，结果自己却先吸了起来……也好在咱及时停嘴啦，嘿嘿！”
莉莉西娅点了点头，蹲下身，指甲划过了女魔法师的颈动脉。
原主的习惯就是先用指甲划一下猎物的脖子，然后才上嘴开始咬。她为了模仿原主，一直都在坚持着这个行为。
还温热着的血液涌了出来，她低下了头，尖牙刺入血管，迅速吸食。
女魔法师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但血液里的魔力却很浓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让她体内的魔力又稳定了几分。
很快，她就吸光了女魔法师体内所有的血液，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
她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薇拉那边。
那个少女还在苟延残喘着，身上的那堆血洞也还在流血，眼神已经变得空洞，很显然离死不远了。
她是被薇拉咬开了一大堆的伤口，最后慢慢流血流死的……痛苦程度可以想象。
薇拉正坐在地上，欣赏着自己涂满鲜血的指甲，看到莉莉西娅看过来，还得意地扬了扬手：“妹妹你看，是不是很好看呀？下次我也帮你涂好不好？”
“不用了。”莉莉西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我还有事要做呢，要去准备一下去圣城的东西。”
“去圣城？”艾莉娜和薇拉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艾莉娜皱起眉头：“去圣城干什么？那里全是讨厌的人类教会，万一莉莉西娅你受伤了怎么办？要去的话，姐姐陪你去！姐姐的力气大，能保护你！”
“你别去！”薇拉立刻反驳，“姐姐你那么笨，到了圣城肯定会出事！上次你去人类村庄，差点中了人类的陷阱，还是我救的你呢！”
“我才不笨呢！”艾莉娜涨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拧薇拉的脸，“我只是不想动脑子！保护妹妹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就是笨！”薇拉躲开艾莉娜的手，跑到莉莉西娅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妹妹，让我陪你去！我比姐姐聪明多了，能帮你避开人类的守卫，还能帮你抓那些讨厌的教会骑士喂虫子呢！”
“我才是大姐，我应该陪妹妹去！”艾莉娜也凑过来，想拉莉莉西娅的另一只手。
“我去！”
“我去！”
两人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莉莉西娅看着争吵的两人，心里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温暖。
她知道，她们都是真心想保护她，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好了，别吵了。”
莉莉西娅开口，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圣城很危险，你们两个都去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的。”
“那就让我去！”薇拉立刻说，生怕莉莉西娅选择艾莉娜。
“我可以把我的虫子藏起来，不会被发现的！而且莉莉西娅你现在魔力还不稳定，有我在，那些人类肯定伤不到你的！”
艾莉娜也急了：“妹妹，我力气大，能帮你打跑那些骑士！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薇拉打断了：“你除了力气大还有什么优点？上次去抓魔法师，你连压制魔力的符文都不认识！”
艾莉娜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她说的是事实，她最讨厌动脑子了，那些复杂的符文她根本记不住。
薇拉看到艾莉娜说不出话，立刻得意起来，又转向莉莉西娅，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带着撒娇。
“妹妹，好妹妹，让我陪你去嘛！我保证不惹麻烦，还能帮你做事！要是你不让我去，我……我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她说着，真的松开莉莉西娅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胸，嘴巴撅得能挂住油瓶，一副撒泼耍赖的样子。
“哼！快带我走！”
地上还沾着那个少女的鲜血，她的白色裙摆瞬间被染红，却毫不在意。
“你别这样。”莉莉西娅有些无奈，她知道薇拉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
而且，薇拉确实比艾莉娜聪明，有她在身边，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艾莉娜看着坐在地上的薇拉，又看了看莉莉西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薇拉，你陪莉莉西娅去吧。不过，你要看好妹妹，要是妹妹受了一点伤，我肯定饶不了你！”
“知道啦！”薇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开心地抱住莉莉西娅的胳膊，“妹妹你放心呀，有我在，肯定不会让那些人类伤害你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莉莉西娅看着薇拉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沉重。
她知道，带着薇拉去圣城，风险只会更大。
薇拉对人类的残忍和暴虐是刻在骨子里的，万一她忍不住在圣城动手，暴露了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其他选择。
她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明天一早出发，你别带太多虫子，免得被发现了。”
“好！”薇拉立刻答应，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去收拾收拾！”
艾莉娜看着薇拉的背影，又看向莉莉西娅，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妹妹，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要是遇到危险，就使用我们血族的信号魔法，姐姐会立刻去救你的！”
“我知道了……大姐。”莉莉西娅点了点头。
艾莉娜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偏厅里只剩下莉莉西娅和两具干瘪的尸体，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明天，她就要踏上前往圣城的路，去寻找那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克洛伊，去完成那个残酷的囚禁任务……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她没有退路。
她摸了摸怀里的羊皮纸，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指引她走向深渊的路标。
“克洛伊，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莉莉西娅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偏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