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旅店走廊传来了极其细微且异样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绝不是巡逻看守的卫兵。不止一人,他们动作轻捷,带着明显的意图,停在了望月她们的房门外。
房间内,布里猛地睁开眼,瞬间眼中睡意全无,只有冰冷的寒光。望月也被这脚步声所惊醒,同时醒来的动作还顺带让朔夜也醒了过来,因为布里先前的话得到应验二人也清楚是罗曼派人来了,不由得屏住呼吸。
随后,布里无声无息地移动到门后,对已经惊醒、屏住呼吸的望月和朔夜做了一个噤声和戒备的手势。
门外传来锁簧被拨动的细微声响——是撬锁!看来对方是打算制造一起入室盗窃或冲突伤人之类的现场了。
就在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的瞬间,布里动了。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向后一缩,提前避开了第一时间可能刺入的武器,同时一脚踢翻了门边的一张木椅。
“哐当!”木椅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门外的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动作一滞。
“有贼啊!”朔夜立刻会意,用尽力气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足以穿透墙壁。
而几乎同时,隔壁房间也传来了埃尔文惊慌的呼喊声和打斗声。
整个旅店瞬间被惊动,其他房间亮起灯光,传来惊疑的询问和脚步声。
门外那几个黑影见事不可为,低声骂了一句,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动作快得惊人。
布里没有追击,毕竟没有必要,哪怕真的抓住了那几个人,他们也只会绝口不提任何有关主谋的消息,更会暴露自己的实力。所以只是迅速关上房门,插上门栓,装作刚刚击退了入侵者一般。
布里心里很清楚,来者绝非普通毛贼,应该是受过类似专业训练的护卫或佣兵,目的应该是来制造混乱,甚至成功后可以直接栽赃陷害。
很快,旅店老板和几名被惊醒的住客,以及一队被惊动的巡逻卫兵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卫兵队长厉声问道。
望月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描述。“有、有人撬锁想闯进来!幸好我们的护卫警觉,弄出了声响,把他们吓跑了!”
朔夜也在一旁气愤地补充。“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我们白天刚被污蔑,晚上就遭贼,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卫兵队长检查了一下被撬动的门锁,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椅子,脸色有些阴沉。他自然能看出这不是临时起意的盗窃行径,但就这样也完全无法立刻断定什么。
“我们会加强附近的巡逻。”队长最终只能公事公办地说,“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布里一眼,显然也对这个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吓退”数名歹徒的护卫留了心。
一场危机暂时化解,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开始。罗曼的试探失败了,但绝不会罢休。现在望月等人被困在银辉城,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对方的网正在一步步收紧。
第二天,更明显的刁难接踵而至。他们去旅店餐厅用餐,食物会被“不小心”弄脏或延迟;想去市集购买补给,总会遇到各种“意外”阻碍;甚至埃尔文想去图书馆查阅资料,都会被以各种借口阻拦。
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寸步难行。行程被彻底打乱,原本计划停留一日便离开,如今却不知要被耗到何时。
“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了。”傍晚,回到房间后,望月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必须想办法主动破局,离开银辉城。”
“可是城门封闭,我们怎么出去?”朔夜苦恼地问。
埃尔文沉吟道。“闭城令不可能持久,尤其是银辉城这样的与外界有颇多交流的重要城市。若那人真不计代价,等待闭城令自然解除,还不知道要被拖多久,更别提那人在这期间还会玩什么花样。”
沉默一阵后的布里开口,目光投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属于星辉石的银辉。“他利用关系以规则困住我们,自然我们也可以利用规则来破局。”
“利用规则?”望月看向他。
“闭城令的依据是‘追查要犯’和‘确保重大活动前治安稳定’。”布里缓缓分析,“如果我们能证明自己并非要犯,并且我们的离开有助于‘治安稳定’,或者……让制造麻烦的人觉得,继续留我们在城里,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呢?”
他的话语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望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似乎明白了布里的意图。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望月接话道,“一个能让城主府或者卫戍部队意识到,我们留在这里才是麻烦的契机。同时,我们需要找到出城的‘合法’途径,或者……制造一个。”
布里点了点头,补充道。“那个罗曼,是关键。他的行为,并非无懈可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几人低声的商议中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