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洗漱完成的苍时浅从中走出。
“时浅,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啊。”墨明韵听到卫生间打开的声音也穿好运动鞋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的妹妹。
“不用了,你要是有什么要忙的就赶紧去吧,我自己会去学校的。”苍时浅用她一贯冷清的声音回复到。
“好吧好吧,那我就先去工作了,记得把早餐吃了哦。”
姐姐的声音随着家门的关上彻底没了回响,苍时浅呆愣的看着餐桌上姐姐为自己准备的三明治。
“又是这样,带着一身伤回来……”
苍时浅的思绪飘回到昨晚姐妹两人那并不愉快的见面。
……
当时的苍时浅正缩在沙发的角落等待着姐姐归家,当入户门被打开后,苍时浅带着一丝期望的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的墨明韵却是被血渍与绷带裹挟的样子,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中升起。
“啊,时浅,还没睡……”
“你又跑去哪里了?怎么又带回来一身伤?”
迎接苍时浅仍旧是长久的沉默。
“你说这个啊,这个是我不小心摔倒……”
苍时浅不想再听到无数次这样搪塞的借口,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笨蛋,一点谎也不会吗?那样的伤势,怎么可能……
在苍时浅的记忆中自五年前的某一时刻开始,自己姐姐就总是会失踪好几天,然后回家后就总会带上或大或小的伤势,而每次自己的询问与关心也只会被破绽相当明显的谎言搪塞过去。
更多的是原本约定好的事情毫无预兆的被放了鸽子。
墨明韵,你究竟在干什么?
这是苍时浅一直想搞清楚的事情,为此她曾经也开始试着去跟踪墨明韵。可是全部打了水漂。
她害怕墨明韵的伤口,她害怕墨明韵出事。她们是一家人,她想为自己的亲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分担些什么。哪怕只是当一个倾听者。
但是墨明韵拒绝了,她用生硬的谎言拒绝了苍时浅一次次的接触。为此她们吵过很多次架。
不 ,说是吵架,也不过只是苍时浅单方面对墨明韵的发泄。
她总是沉默着接受苍时浅的怒火,无论是多么激烈的言语,或是因为情绪失控带来的推搡,她都接下来。但是就是不愿多说一句其他。
“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不能是说出来大家一起承担的?”苍时浅曾用无数次这样的话语哀求着墨明韵能对自己说出哪怕一点她所背负的东西。但是,永远只会以墨明韵的逃避结束。
每一次对视的逃避,每一个谎言的不攻自破,都让苍时浅更加崩溃。每一次约定的失约,都让她对曾经“姐姐大人”的光辉更加破碎。
这个家就在这样一次次的怒火中开始变得与原来不一样,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隔阂变成了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思绪回到现在,苍时浅回到房间将东西收拾好,拿起餐桌上墨明韵为自己准备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依旧是曾经的“姐姐大人”准备的味道。
可是“姐姐大人”去哪了?
眼前闪过年幼的苍时浅与墨明韵玩耍的景象,那是在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上,那是一切还没发生前自己所拥有的美好。那是自己所喜欢的世界,还有自己所喜欢的人。
小苍时浅无忧无虑的奔跑在草原上,姐姐则在后面紧紧跟着她。待到自己跑累了就躺倒在柔软的绿色海洋里,抱着姐姐的手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
“姐姐,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要娶你!”
“诶?小时浅怎么会想到这个?”
“因为我看电视上都说,男生娶了女生后,往后就一直在一起生活了。我也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噗,好啊。那我就等着小时浅把我娶回家咯……”
在出门之际,苍时浅再回头望了眼家中,一切如常,只是有一丝冰冷。
……
“啊啊啊小时浅我可想死你了!”
苍时浅刚找到座位,一只粉毛团子就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自己。其力度之大几乎要让苍时浅不能呼吸了。
“喂,天音,你这又是发什么癫?”
“我们都整整几个小时没见了,你居然那么冷淡,好薄情的女人。”
这只一直在扑腾的粉毛团子就是苍时浅在学校中为数不多称得上朋友的家伙。她叫陆天音,天生的社恐,总是能为周围人带来阳光活人气息的温柔小天使。不过就是偶尔会发一点莫名其妙的癫。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这是我的第二人格知道吧。”
“有事说事,你再这么一直缠下去我可要给你两拳了。”
“诶别别别。”陆天音立刻放开被差点背过气去的苍时浅。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去中心广场那里,墨月的新规手办今天就发售了,我超级想要的说。”
差点忘了自己这位好朋友也是执行人墨月的狂热粉丝。
“行吧行吧,但是先说好了不准再那么用力的抱我了!”
陆天音嘻嘻一笑“就知道小时浅最好啦,爱你哟。”
说道执行人墨月,苍时浅也同样是她的粉丝。无它,只因为墨月救过自己一命。
那时他刚和陆天音分开走在回家的路上,却突然遭遇了裂隙的出现,从中突然出现的大量尘尸摧毁了附近的一切。苍时浅用尽全力的逃跑,但是仍然跑不过非人的怪物。当尘尸惨白的利爪要撕裂她的身体时,一道白银的身影闪过,待苍时浅回过神时她已经身处墨月的怀抱里。身后的裂隙也已经关闭,只留下来崩裂的怪物。
苍时浅记得那双如同幼年时所见的碧蓝大海般的眼睛,其中闪烁着代表希望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