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西园寺优子意外离世的详情，公开的校刊语焉不详，询问老师又显得过于唐突。
“也许可以从其他渠道入手，”第二天午休时，上野在顶楼天台对中村和铃木说，“本地的图书馆或许会存档更早的本地报纸。如果是不小的意外，或许会有报道。”
这个提议很合理。周六上午，他们约在镇立图书馆前见面。微冷的晴天，图书馆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安静的气息。在管理员略显诧异的眼光中，三个高中生开始翻阅五年前的本地新闻微缩胶卷。
时间一点点过去，屏幕上滚动着社会百态的旧日影像。就在铃木开始怀疑这个方法是否有效时，上野低呼一声：“找到了。”
日期是西园寺优子去世公告前约两周的地方报。在一个不显眼的版面上，有一则简短的社会新闻，标题是“县立高中女生不幸坠楼身亡”。报道称，一名县立高中二年级女生于傍晚时分被发现在旧校舍区身亡，初步判断为失足坠落，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并提醒师生注意安全。报道没有提及具体姓名和学校全称，但时间、地点都与西园寺优子的情况吻合。
“失足坠落……”上野轻声重复着这个词。
中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在脑中将线索重新排列：旧校舍、艺术教室、西园寺优子、坠楼。福岛老师，美术顾问，在此后卸任。闪烁的灯光、盆栽、计数标记。
“如果不仅仅是意外呢？”铃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福岛老师，他会不会在忏悔什么？”
这个猜测，为所有看似怪异的行为，提供了一个阴暗却合理的动机。
“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和福岛老师谈一谈。”上野突然说，语气平静却坚定。
铃木都看向了她：“但怎么谈？直接去问‘老师，西园寺同学的死和您有关吗？’”铃木觉得这太冒险了。
“不。”上野摇头，“我们告诉他，我们解开了‘幽灵灯光’之谜。然后，看他如何反应。如果他问起我们为什么调查，或者主动提及更多，那可能就是突破口。”
虽然这个提议小有风险，但僵持于猜测中似乎也无法有所进展。
……
周一放学后，他们等在教师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当福岛老师拿着公文包走出来时，上野上前一步。
“福岛老师，打扰一下。关于旧校舍艺术教室的灯光，我们发现了它闪烁的原因。”
福岛老师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三个学生，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严肃。“哦？”
中村清晰地叙述了关于窗户、风和拉绳开关的机制。他说话时，注意着福岛的表情。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复杂的了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福岛低声说，目光越过他们，看向走廊尽头。“你们很细心。”
“老师，”上野适时地开口，“我们也在查资料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关于西园寺优子学姐的报道……那间艺术教室，是她很喜欢的地方吧？”
中村和铃木听到这个问题，都侧头看向了上野。
福岛老师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走廊里只剩下远处传来的社团活动的隐约声响。
“是啊……”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已经五年了……”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对三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沉重。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斥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