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木梯晃得厉害,林夏扶住墙,摸到那个铁皮盒——盖沿还留着她八岁咬的牙印。
第一封信沾着灰:“夜班,捡片玉兰压信里。你以前总往我白大褂塞这个,说盖消毒水味。”她捏着脆花瓣,想起十岁发烧,父亲背她去医院,背上是玉兰混着汗的香,后来才知是他急着折的。
第二封信的票根卷了边:“跟护士长换班,看了你说的电影。片尾夕阳,像你四年级画的橘子太阳,还写‘爸爸下班见’。”高考结束那晚,她热了三次菜,父亲拎回变形蛋糕说“单位发的”,后来她在他包夹层摸到这票根。
最后是张缴费单,数字圈了又圈:“还能陪你包几次饺子。楼下腊梅开了,想摘枝给你,像你塞玉兰那样。”她想起去年冬天,父亲煮饺子时咳,却把“胃癌辅助药”藏进抽屉最里。
林夏抱着盒子下楼,腊梅花瓣落在手背。她对着树说:“爸,玉兰我存好了,电影我又看了,夕阳真像我画的。”
一片花瓣飘进手机镜头,轻轻晃——像小时候父亲碰她手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