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暂时休整

作者:神尘丶 更新时间:2025/11/7 12:01:31 字数:2688

“这小子……真是不让我闺女省心……”看着转播屏幕的凯撒老神自在的抿了口茶,又看向了另一个屏幕——奥萝拉的战斗场面。

那头屏幕的奥萝拉几乎可以说是碾压的态势将一名参赛者给光速淘汰了,开心地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要是她知道这小子的伤势……」凯撒的茶杯抖了一下,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

景墨的身体重重砸在冰面上,激起一片晶莹的碎屑。没有欢呼,没有胜利的宣言,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如影随形的剧痛,像冰冷的潮水般瞬间吞没了他所有的感官。刚才战斗中强行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嘶——!”

一声压抑不住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抽气声,在空旷死寂的冰原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肾上腺素——这神奇的保命激素——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悄然退场。

它带走的不仅仅是那短暂的力量与速度,更带走了对痛苦的屏蔽。刹那间,那被强行压抑、积蓄已久的伤痛,轰然爆发。

排山倒海!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袭来的疼痛,再贴切不过。

那些被冰针与冰刀所造成的伤痕,仿佛被泼上了滚烫的岩浆,灼烧感混合着撕裂般的锐痛,沿着神经疯狂地在四肢百骸中上蹿下跳。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口和肋骨的钝痛,更别提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擦伤,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每一次肌肉收缩时产生针扎一般的疼痛。

寒冷,冰原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此刻不再是单纯的背景,它化身成最冷酷的帮凶。冰冷的空气贪婪地舔舐着他暴露在外的伤口,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咽下冰碴,刺激着脆弱的呼吸道,又让伤口处的灼痛感变得更加尖锐、清晰。汗水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榨干,此刻寒风一吹,仅存的体温也在飞速流逝,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视野有些模糊,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景墨努力眨了眨眼,试图将自己的眼睛聚焦。

放眼望去,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苍白,巨大而又狰狞的冰棱犬牙交错,矗立在冰原之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景墨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真的选错地方了……

这鬼地方没有岩石和树木遮挡,甚至连一处稍微能稍微挡风的坑都找不到。

休整?在这种地方?

景墨不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他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暴风雪中的一匹孤狼,伤痕累累又无处可躲。

“啧……”景墨也明白,与其在这抱怨,不如赶紧找地方先安顿一下,要先生存下来。

「选手景墨,淘汰圣欧法尼亚学院冰棱选手、冰雨选手。」

还没等他喘口气,上面的播报再次传来声音:

「距离比赛结束还剩23个小时,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小时生存圈将缩小,请各位参赛选手注意。」

“……”

二十三小时?!还每个小时都要缩小生存圈?!

开什么国际玩笑!

景墨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由得苦笑一声,他用尚算完好的右手,艰难地将物资包拿了出来,金属搭扣在低温的情况下变得有些僵硬,每一次动作都在引发着全身伤口的连锁反应,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将这个代表着最后希望的包裹打开来。

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还算齐全,景墨不禁叹了口气。

还以为这东西派不上用场的……

他掏出了一卷绷带,更准确说,是之前匆忙裹在伤口上此刻已经被鲜血、汗水和冰碴给冻透、染红而变得又硬又脆的「绷带尸体」。它像一层冰壳,死死地贴在伤口上。

景墨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着肺,他咬紧牙关,用右手手指,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剥离那层冻结的「外壳」。

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

呲拉……

撕到一半,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心一横,将整块绷带给大力一丝,将那块带着新生肉芽与血痂的绷带给强行撕扯下来,伴随着的是一阵剧烈而钻心的疼痛,仿佛在将他的皮肉给硬生生撕扯下来。

景墨的身体绷成拉满的弓,牙关咬得咯吱作响,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又在下一秒被寒风吹得冰冷。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又破碎,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嘶」声,在空旷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凄凉,汗水混合着血水,自他扭曲的脸上滑落。

当稍微缓过神来的时候,景墨几乎已经虚脱,伤口重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深红色的肌肉组织在严寒中显得异常刺眼。

鲜血失去了绷带的压迫,再次慢慢渗出。

下一步,止血。

他颤抖着摸出一个金属药瓶,上面印着止血剂的字样。拧开瓶盖,深吸一口气,将那淡黄色的要分对准肩膀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呜啊!!!!”

粉末接触到暴露的肌肉组织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贯穿了他的全身。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吼声终于冲破了喉咙,在空旷的冰原上回荡着,他整个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手死死地抠进冰雪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眼前发黑,金星乱冒,汗水一束束地鬓角、额头滑落。这种痛,比那一刀还要强烈,仿佛在灼烧着他的灵魂。

“啊……这玩意儿……这么痛的吗……”他断断续续地抱怨着,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

想起奥萝拉在临行前,将这个药瓶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自己包里,“达令!这个药是本小姐去找朱丽叶特老师特地拿的,虽然不太希望达令能用到……但是如果受伤了的话,一定要用哦~不会很痛的……”

她那可爱俏皮又带点骄傲的样子,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会很痛?!景墨抽了抽嘴角,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她是不是对「不会很痛」的定义出了问题?!

不过,这玩意儿见效确实立竿见影,那钻心蚀骨的剧痛在爆发了一阵后慢慢地退了下去,留下了一阵的麻木和钝感,伤口的出血也肉眼可见的缓解了,甚至开始慢慢地凝结起来。

这让他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不敢耽搁,强忍着肩膀的麻木和其他伤口的钝痛,动作缓慢地开始更为细致的处理。他用干净的医用棉蘸了蘸消毒凝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污,比起之前的剧痛,现在带来的细微刺痛如同抚摸一般轻柔。消毒液被寒风刮得刺激着皮肤,带来另一种酸爽的痛感。

接着,是新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和另一只手配合,将一大块无菌布覆盖在涂好的药粉上。然后开始慢慢地缠绕着。

单手包扎本身就是个技术活,更别说现在身体虚弱又天气寒冷,直接让他的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整得绷带数次松脱或缠得歪歪扭扭,不得不让他进行了数次的调整,每一次都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汗水再次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在低温下迅速变冷,贴在皮肤上,带来更深的寒意。

右臂那道长长的血口处理起来相对简单些,但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消毒、上药、覆盖、固定。

完成这一切后,景墨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又在寒风中迅速变得冰凉刺骨,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体力几乎被彻底掏空,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

随后又找了一块冰棱靠在了上面大口地喘息着,他摸索着从物资包里掏出一管高浓缩能量营养膏,拧开盖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粘稠冰冷的膏体挤进嘴里。

虽然味同嚼蜡,但是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寒意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制服缝隙,刺痛着他的皮肤,麻痹着他的神经。血液似乎都流得缓慢了,思维也有些迟滞。

就在这极致的寒冷和疲惫中,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带着点黑色幽默地浮现在他麻木的脑海里:

「要是奥萝拉……知道我现在这样……」

他想了想她看着自己样子发脾气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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