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的攻击者眼神一滞,狂热的攻击意志出现了一丝动摇。
「这盾牌……这气息……太真实了!」
那冰冷的金属质感,那符文流动的能量波动,甚至那上面每一道细微的划痕都清晰可见!这真的是幻象吗?!
就在他心神被那面巨盾震慑,攻击出现极其短暂的凝滞和疑虑的刹真正的杀招并非防御!
瘦高个袭击者脚下的砂砾地面,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早已被绯瑾悄无声息地覆盖上了一层致命的幻象。
在他眼中,那依旧是滚烫的沙地。
而实际上,在绯瑾精神力的全力投影下,那片区域的地面温度,在瞬间被「覆盖」上了另一个维度的真实感——变成了烧得赤红、散发着足以熔金化铁恐怖高温的火山岩!
那,绯瑾眼中寒光暴涨!
“呃啊——!”
瘦高个袭击者双脚落地的瞬间,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骤然撕破了沙暴的呼啸!
幻觉带来的极致高温灼烧感,如同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神经末梢!
那痛苦是如此真实、如此剧烈,远超他自身火焰能力所能承受的极限。
仿佛双脚的皮肉、骨骼都在被无形的烈焰疯狂融化。
他凝聚在双手的熔岩能量瞬间失控、溃散,化作点点火星四溅。
他整个人如同被投入滚油中的活虾,猛地弹跳起来,抱着双脚疯狂地在原地跳跃、打滚,试图甩掉那根本不存在的灼烧感。
眼球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暴突,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涎水失控地从嘴角流下。
仅仅几秒钟,剧烈的精神冲击和生理上的极度痛苦模拟就彻底压垮了他的意志力,身体抽搐了几下,直挺挺地栽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知觉。
「汐理选手,淘汰珀特莫斯利学院阿散井选手。」冰冷的播报声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
“呼…呼……”绯瑾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微微摇晃,靠着一块岩石才勉强站稳。
冷汗已经浸透了她后背的衣衫,眼前阵阵发黑。
同时调动如此大规模的环境幻象和精准的局部高温触感投影,并且与最后一刻破图自己的概念投影结合,对她的精神力和体力都是巨大的透支。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发出尖锐的痛鸣。
绯瑾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眩晕感。
“还有一个!别拖后腿!想想景墨!他已经晋级了!我也想!我也想和他一起!”
她用最刺激汐理也是最刺激自己的方式强行让自己打起了精神。
就在这时,最后一名潜伏者终于现身。他没有前两人的急躁和暴烈,行动间带着一种蛇般的阴冷和耐心。他从一片最不可能藏身的、只有薄薄一层沙尘覆盖的岩板阴影下无声滑出,如同从岩石本身分离出来的幽灵。他的动作迅捷而诡异,身体仿佛没有骨头般扭曲,贴着地面和岩石的阴影高速移动,目标明确——直指明显已是强弩之末的绯瑾!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但十指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蓝的、不祥的光泽。
快!太快了!而且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绯瑾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头皮发麻。她几乎是凭借战斗本能,将最后残存的精神力疯狂倾泻而出!
幻象在这一刻被压缩到极致,不再追求宏大,而是专注于对那个诡异身影的感知干扰!
在偷袭者的感知里,世界瞬间变得无比诡异。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坚实的沙砾或岩石,而是变成了粘稠、滑腻、散发着腐烂腥臭的泥沼!
每一步落下都深陷其中,带着可怕的吸力,极大地迟滞了他的速度。
周围的空气不再是虚无,而是凝结成了无数道坚韧、透明、蛛网般的粘稠丝线!
这些丝线层层叠叠,缠绕上他的手臂、腿脚、身体,每一次移动都感受到巨大的的迟滞阻力,仿佛在深海中前行。
更可怕的是,他眼中绯瑾的身影,开始剧烈地闪烁、抖动、撕裂!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成一片扭曲的光影,根本无法锁定确切的位置!
“呃!”偷袭者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速度锐减,动作因无处不在的「粘滞感」而变得僵硬笨拙。
他那扭曲的身法在幻象的强力干扰下彻底失效。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试图强行突破这无处不在的束缚。
绯瑾艰难地移动身体,利用几块岩石作为掩护,每一次挪动都牵动着剧烈的神经抽痛。
她死死盯着那个在幻象蛛网中挣扎的身影,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毒蛇彻底疲惫。
机会只有一次!
就在那偷袭者因为持续对抗幻象束缚,精神出现一丝不可避免的烦躁和疲惫,动作出现极其微小凝滞的刹那——
绯瑾眼中厉芒爆射!
她将幻象的力量瞬间高度聚焦,不再分散于环境,而是直接、粗暴地灌入对方脆弱的视觉神经!
偷袭者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剧烈扭曲、炸裂!所有的粘稠泥沼、蛛网、闪烁的目标,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绯瑾」!
一模一样的绯瑾,带着一模一样的冰冷杀意眼神,骤然出现在他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左边、右边、前方、后方、甚至头顶的岩石上、脚下的阴影里!
几十个、上百个「绯瑾」将他彻底包围!每一个都无比真实,每一个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每一个都死死锁定了他!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冰冷的决心,同时向他扑来!四面八方,无路可逃!
这是纯粹的视觉信息过载!是大脑处理能力被瞬间撑爆的致命打击!
“啊——!!!”偷袭者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崩溃般的尖嚎。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再也无法分辨真假,再也无法思考战术。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被群敌环伺的极端恐惧。
他像一只被扔进滚水里的青蛙,双手抱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最终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和反抗能力。
「汐理选手,淘汰珀特莫斯利学院安迪·列奥斯选手。」
但是在之后,广播声音再次响起:「本场预选赛结束,四位晋级者已产生……」
绯瑾望着天空的广播声,不由得又想到了瑟拉菲娜。
「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想想她刚踏入赛场的时候那股暴戾,绯瑾都有些发颤。
「是因为景墨吗……」
她也想不明白,好像她去了一趟医疗点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已经变了……
二年级的比赛,就在开赛不过三个小时后,已经宣告了结束。
……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治疗以后,景墨的伤情也终于是稳定了。
奥萝拉在一旁握住了景墨的手,听到医生说他的伤情稳定之后,担忧的神情才放舒展开来。
“笨蛋……”她满脸温柔地轻轻抚摸着景墨的眉眼,如同呵护一件易碎珍宝。
“下次……不要再这么拼命了……”泪花在眼眶打转,奥萝拉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不行……不能让达令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能哭不能哭。」她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但是眼眶中的泪花却是越来越多。
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她明白景墨脾气。
要么不做,要么全力以赴。
即使,这只是一场比赛。
奥萝拉明白,就算没有「可以实现的愿望」这个奖励,他还是会拼尽全力去做。
「奖励」只是他一个借口而已。
她明白……她都明白……
可是以后他想对抗这个世界,远比这场比赛难得多,甚至可能毫无结果。
自己……又能为他提供什么助力呢……?
「一定要变得更强!要一直站在他身边!」
这,就是奥萝拉思考出来的答案。
最好的支持,并不一定只是站在背后付出,也可以是站在她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千难万险。
爸爸和妈妈……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