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训练场能量屏障的消散,场上的四人也结束了今天一上午的训练。
“达令!你没事吧!”奥萝拉察觉到了景墨的异常,飞快地奔向他的身边,瑟拉菲娜和汐理,看到奥萝拉的动作也是脚步一顿。
“没事,”景墨捂着有些渗出鲜血的手腕,跟奥萝拉传递着自己「没事」的这个信息。“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多了。”
“怎么会没事!”奥萝拉的担忧充斥着眼眸,她在景墨面前向来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你又在超负荷训练了!”
瑟拉菲娜站在场地中央,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景墨,你先去休息吧,这两天好好休养你的手腕,”她调出了刚才的训练录像,“因为你的伤势,导致你的动作有些迟缓了,虽然很少,但是在世界赛的舞台上,就算是零点一秒,也会成为胜负的关键,明白吗?”
“……我知道了,学姐。”景墨强行压住了自己翻滚的血气,有些不甘地啧了下嘴。
不论是奥萝拉还是珂萝伊亦或者是瑟拉菲娜,都说还没到时候,他自己也明白,如果力量不够的话,盲目去探查只会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他还是采纳了瑟拉菲娜的建议。
“达令,你先去朱丽叶特老师那里治疗一下吧,等下训练完了我过来陪你,好吗?”奥萝拉牵着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不断摩挲着。
目前对于奥萝拉来说,她变强一分,那么夺魁的概率也就高一分,「想要实现的愿望」就离自己近一分。
毕竟她,也想帮景墨实现他的心中所想。
……
医疗室中,朱丽叶特撕开了旧绷带,露出紫红肿胀还有些血迹的手腕。
“再强撑嘛,”她将景墨的手腕轻轻地消毒,但是口气却是不饶人。“下次再这么不顾负荷训练,那我就跟校领导说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老师……我……”
“我什么我!”朱丽叶特伸出手指弹了景墨一个脑瓜崩,“你看看你,来学院不过半年多,你来保健室几次了?人家学生可能入学一年都来不了两次,你倒好,给我刷业绩是吗?”
看着景墨有些黯淡下去的眼神,她的语气缓了下来:“拼命是没错,但是也要照顾到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说下去,她知道景墨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毕竟担心你的人,还是有那么多。」
“老师,”景墨想换个话题,“你跟我说说你在云洲的事情呗。”
“怎么?想探查老师的隐私了啊?”朱丽叶特饶有兴致地看着景墨,“你这小屁孩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嘛。”虽然景墨在外人的眼里是很冷一个人,可是面对朱丽叶特,除了第一次的警惕以外,倒是越来越熟稔了,也会做出和对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和面对奥萝拉与珂萝伊还不同,是那种「弟弟对于姐姐」的那种很莫名的信任。
这导致景墨自己也愿意去和朱丽叶特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去交谈一些平常不会去谈的事情。
而之前朱丽叶特去云洲学习的那段时间的事情,则是景墨对于朱丽叶特最感兴趣的。
“当时我去云洲的时候……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中学生,大概……跟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听到景墨也想了解这段时间的事情,自己的思绪也是回到了那段时间,想起了那段时间的一处温暖,她的嘴角不禁上扬起来。
当时的自己,学业压力太大了,家族的期望,再加上对自己的高标准,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一个下雨天,抑制不住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那时的她,在一个公园的秋千椅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住地痛哭着。
雨不断地下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也想好好发泄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把小小的伞撑到了她的面前,将雨给挡住了。
感受到雨水忽然被隔绝掉之后,朱丽叶特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少年。
穿着卡通衣服的他,拿着一把小小的伞,为她隔开了一片小天地。
雨水顺着伞沿不断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朱丽叶特有些哽住,呆呆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小少年。
少年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朱丽叶特看着他在自己的口袋里左掏掏,右摸摸,最后在自己的小书包里,摸到了一包纸巾,和一颗糖。
“姐姐,擦一擦,会感冒的。”
这句话,让朱丽叶特的内心起了一抹暖流。
没有同情,没有打扰,只有关心。
她快速地接过了少年手中的纸巾和糖,抽出一张,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也在这时候,雨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回应了她的情绪。
“姐姐,吃颗糖,吃了甜的,就不会感到伤心了。”
随着阳光穿过云层,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映射出了一道道阳光,少年将伞收了起来,他稚嫩的脸,也在此刻变得明媚了起来。
朱丽叶特看着他的脸,慢慢地将握在手心里的糖拆开放进了嘴里,一股柠檬特有的酸味带着清甜在舌尖化开,驱散了一切的坏情绪。
她破涕为笑,对着少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谢谢你,小朋友。”
少年看到她笑了,算是放松了下来,对着她挥了挥小手:“姐姐再见,要开心哦!”
说完,收起了自己的卡通小伞,很快消失在了公园。
“那颗糖的味道……”朱丽叶特的声音将景墨从她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景墨的手腕上,开始涂抹着药膏。
“那是我吃过的最甜最好的一颗糖。”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绷带重新为景墨包扎,动作也相比之前更加轻柔。
“后来我再也没找到过和那个时刻一样甜的味道,我也没问到那个小男孩是谁……”她的神色透露出那天对她的印象深刻,就像一个……温暖的梦。
那颗糖和那句话,就像光一样。
将绷带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结,指尖不经意间拂过面前少年的手心。
景墨全程沉默地听着,神色有些意外。
他好像……真的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模糊地记得自己确实给某位姐姐递过伞。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朱丽叶特,又看着她沉浸在回忆中的侧脸,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一次窜过心间。
难道……
“好了,”朱丽叶特拍了拍景墨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语气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但是依旧残留着余温:“记住,小男孩,拼命没有错,但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她点了点刚包扎好的手腕,继续说道:“如果不爱惜自己,那你的身体就会像你的手腕这样对待你。”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如果再这样,学院代表赛,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她站起身,整理着托盘,将染血的绷带随手抛到垃圾桶。
“你在意的人,何尝不是在意你呢?至少她们,不想看着你这样透支自己,”她本来想带上自己这个被他「刷业绩」的老师,但是想想又不是很妥当,“休息两天,让手腕好好恢复一下,明白了吗?”
景墨看着自己包扎妥当的手腕,又抬头看向朱丽叶特。
那句「毕竟担心你的人,还是有那么多」再次在她无声的目光中清晰起来。
“我知道了,老师。”景墨的语气带上了认真,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追问什么。
但是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到景墨这个样子,朱丽叶特收拾的动作顿了顿。
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瞬,朱丽叶特突然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语气,他的侧脸,慢慢地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少年不断重叠。
大脑经过了短暂的风暴后,朱丽叶特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的目光落在景墨的脸上,试图重新找到当时的蛛丝马迹。
似乎是在确认了什么之后,她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
“我好像……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