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節第一位客人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櫥窗灑進來，灑在木質地板上，映出一層柔暖的光。空氣裡混著新布料的氣味與咖啡香，縫紉機還靜靜地待在角落，像一位沉默的夥伴，等待新一天的開始。
「姐，咖啡來了！」
李芯推門進來，風鈴輕輕響起。她手裡拎著兩杯熱拿鐵，鼻尖被蒸氣熏得微紅，滿臉笑意。
她的頭髮還有點亂，一撮瀏海頑皮地翹著，顯然是匆匆出門買早餐順便帶回咖啡。
李薇抬頭，看著那張洋溢著活力的臉，忍不住笑出聲：「我們今天要正式營業欸，怎麼感覺妳還在放假？」
「放假？」李芯挑眉，把咖啡放在櫃檯上，雙手叉腰，笑得一臉自豪。「不，我是全職夢想經營師。」
「夢想經營師？」李薇挑眉，半是懷疑半是好笑。
「當然啊！」李芯轉了個圈，語氣滿是戲劇感：「我負責創意靈感、客人互動、社群宣傳、氣氛維護簡單說，就是靈魂擔當！」
李薇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卻止不住的笑意：「那妳的第一項任務呢？」
「讓第一位客人留下好印象。」李芯挺起胸，雙手比出勝利手勢，「然後上傳限動，標記我們的帳號，幫我們衝第一波曝光！」
「店長架勢十足喔。」李薇笑著接過咖啡，放在唇邊輕啜一口。拿鐵的熱氣暖進喉間，也讓她心裡那份緊張暫時安穩了一點。
但笑意之下，還是藏著些許壓力。她的目光落在收銀台旁那本厚厚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租金、材料費、宣傳預算、預計銷售量……每一項都像是一個小小的試煉。
這一間夢想小店，從構想到實現，幾乎花光她們全部的積蓄。前一晚，她還反覆檢查每盞燈的角度、每件衣服的摺線，直到凌晨兩點才肯回家。
而如今，終於迎來開張第一天。
「姐，妳幹嘛又在皺眉啊？」李芯注意到她的神情，湊過來，「妳在想錢的事吧？」
「沒啦。」李薇淡淡一笑，把抹布掛回櫃子裡。
「我就知道。」李芯一屁股坐上櫃檯，晃著腳，「錢的事交給命運，夢想的事交給我們。」
李薇看著她那副不受現實綁架的模樣，心裡有些酸，也有點暖。她明白妹妹的樂觀有時不切實際，卻也正是那份無畏，讓她們敢從零開始。
她伸手替李芯撥開額前的髮絲，語氣柔軟：「芯啊，夢想要堅持，但也要計算。」
「我知道啦～但有妳這個理性代表在，我負責燃燒就好。」李芯眨眼，笑得一臉無辜。
李薇無奈地笑出聲，低聲回了一句：「不管多難，也要讓這個夢撐下去。」
那句話，她沒再說第二次，卻在心裡默默重複了無數遍。
風從門縫灌進來，帶起一陣輕微的布料香。櫥窗上那幾個手縫的字「潮流夢工廠」在陽光裡閃閃發亮。
這一刻，整間店像是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屬於她們的第一個客人。
店裡的音響傳來輕快的爵士樂。街上的人群逐漸多了起來，陽光從玻璃灑進櫥窗裡。
李芯蹲在展示架前，認真地調整著模特兒的圍巾角度。那是一條她親手縫的薄棉圍巾，邊緣還藏著一朵細緻的小花刺繡。
「這樣應該更可愛一點吧？」她低聲自言自語，後退半步，歪著頭端詳著成果。
陽光從櫥窗灑進來，落在那條圍巾上，光影剛好勾勒出柔軟的布紋。店裡放著輕快的背景音樂，縫紉機在角落安靜地閃著銀光，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準備好了，卻又有一種「靜得讓人期待」的氣息。
忽然~
「我覺得很好。」
門外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那聲音乾淨又帶著一點笑意，讓整個空氣都微微一震。李芯愣了一下，手裡還捏著那條圍巾的尾端。她抬起頭，對上門口那個陌生卻親切的身影。
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生，穿著寬鬆的米白襯衫和淺藍牛仔褲，頭髮隨意束在腦後，手裡拎著帆布袋。
她的神情溫柔，帶著一種自然的好奇，像是不經意被什麼吸引走進來。
「不好意思，打擾妳了。」那女孩笑著說，「我剛好路過，看見這名字了「潮流夢工廠」，感覺很特別。」
李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那一刻，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裡的小煙火「啵」地一聲燃起。
「妳好～歡迎光臨！」她連忙站起來，語氣裡滿是雀躍。「我們今天剛開張，是我們的第一天呢！」
那女孩驚訝地睜大眼：「真的嗎？太巧了吧，我居然碰上開幕日。」
「沒錯！妳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李芯笑得像小太陽一樣，語氣裡全是興奮。
這時，裡面傳來輕微的布料摩擦聲。李薇聽見門鈴響，放下手中的布卷，走出來。
她一邊擦著手上的粉筆痕，一邊帶著淡淡的微笑：「妳是我們第一位客人。」
語氣平靜，卻藏不住那一絲顫動。那是壓抑著的激動，是這段創業旅程中，第一個「真實的回應」。
女孩看著兩姐妹，嘴角微微上揚：「哇，這感覺好特別。這家店……好像有種溫柔的氣味。」
「是布料和咖啡香混在一起的味道。」李芯笑著說，「這是我們最喜歡的味道：夢想的味道。」
李薇忍不住笑出聲，輕輕推了她一下：「妳這句廣告詞還不錯，應該寫在DM上。」
三人都笑了。那一刻，氣氛變得輕盈起來。
街外車流聲與風鈴的叮噹聲交錯，光線斜斜地灑在女孩的臉上，也照亮了李薇眼底那抹閃爍的光。
她想起無數次深夜，她和妹妹在狹小的房間裡一邊縫、一邊聊夢想的畫面——那時的她們，沒錢、沒人脈、沒資源，但有的，就是對「創造」的堅定。
而現在，這一位陌生的客人，就是她們夢想實體化後，第一個見證的人。
李薇吸了一口氣，微微彎起嘴角：「妳願意進來看看嗎？我們今天剛上架了幾款新品，都是我們自己做的。」
「當然想啊。」女孩笑著點頭，輕輕推門走進來。
門上的風鈴又響了一次，聲音清脆得像是替她們的夢想，正式按下了「啟動鍵」。
女孩在店裡四處走動，指尖輕觸那些手縫細節。
「這些衣服都是妳們自己設計的嗎？」
「嗯，都是我們親手做的，有些還是我妹半夜縫完的。」李薇回答。
女孩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真的看得出來耶，有一種溫度。」
她挑了一件白底藍花的上衣，在鏡子前比了比。
「這件多少？」
李芯脫口而出：「六百。」
李薇微微皺眉，剛想開口；
「特價五百八！」李芯立刻補一句，笑得甜甜的。
那女孩被逗笑了：「妳們好可愛喔。那我買這件好了。」
她掏出錢包，笑著說：「祝妳們開店順利。」
李芯接過現金時，手都在微微顫抖。那是一種不只是交易，而是夢想被肯定的顫抖。
李薇替她包裝衣服時，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那一刻，陽光再次照進店內，灑在她們的臉上，柔和又明亮。
等客人離開後，門上的風鈴又響了幾下，聲音輕脆而悠長。那扇玻璃門緩緩闔上，陽光的餘暉仍透過櫥窗灑進來，照在那張剛印出的收據上。
李芯一手還捏著找回的零錢，另一手早已激動地抓住姐姐的手臂，整張臉都在發光。
「姐，我們有第一筆營收了耶！」
她的聲音裡藏不住興奮，幾乎像個剛拿到人生第一份薪水的小孩。
李薇看著她，心裡那道緊繃的弦終於鬆開了些。
「對，而且是第一個相信我們的客人。」
她的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種深藏的力量。
她拿起那張收據，紙張還帶著淡淡的墨香。
那不只是一串數字，而是無數個夜晚、針線、咖啡與夢想交織出的第一個證明。
李薇小心地把它摺成一個整齊的小方塊，放進櫃檯抽屜最底層。
「這一張要留著，當作紀念。」
她的指尖停留在抽屜邊緣片刻，眼神溫柔又堅定。
李芯站在旁邊，還在回味剛才那短短的對話與笑聲。
「妳看到嗎？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真的被我們的衣服打動了。」
「嗯。」李薇微笑著回應，「那不是商品的價值，而是感覺。」
等客人離開後，李芯轉過頭，一臉興奮地抓著姐姐的手：「姐，我們有第一筆營收了耶！」
李薇笑著說：「對，而且是第一個相信我們的客人。」
她將收據小心地摺好，放進櫃檯抽屜的最底層。
「這一張要留著，當作紀念。」
李芯趴在櫃檯上，眼裡閃著光：「我們真的開始了欸，姐！從今天起，潮流夢工廠正式營業～」
李薇失笑：「還有很多要學的呢，妳的熱情可要撐久一點。」
「放心！我今天連午餐都可以不吃！」李芯舉手發誓，話才剛說完，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兩人對看，笑成一團。
時間慢慢推進。
九點半的陽光柔柔灑在櫥窗上，街邊的早餐香氣還未散盡。一位牽著白色貴賓犬的年輕太太推開玻璃門，風鈴隨之響起，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蕩開。
她的腳步有些猶豫，卻又充滿好奇地打量著店裡。四周陳列著各色手作衣物、布包、髮飾，淡淡的布料香混著咖啡香氣，讓人不自覺放慢呼吸。
「這件顏色好特別，秋天穿應該很有氣質。」太太伸手觸摸那件杏橘色的洋裝，眼底流露出一絲喜歡。
李薇立刻迎上前，微笑著遞上鏡子：「這款是我們自己設計的剪裁，領口用了手縫滾邊，妳的膚色穿起來會更亮喔。」
太太將包放在一旁，半轉過身在鏡子前比劃。
布料柔軟地貼在她的身上，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亮了她的笑容。
「好像真的還不錯欸。」她輕輕轉了個圈，裙襬微微飄起。李芯在旁邊笑著說：「而且這個顏色很溫柔，妳牽著狗散步穿這件，一定很有風格！」
太太聽了也忍不住笑出聲：「妳嘴真甜。」
她蹲下摸了摸小狗的頭，低聲說：「豆豆，妳看，這裡是不是很好玩？」狗兒搖著尾巴，似乎也在表示贊同。
李薇看著這一幕，心裡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她忽然覺得，這不只是一次交易，而是某種「被理解」的時刻，有人真的看見她們努力縫出的心意。
太太走到櫃檯前，掏出皮夾：「好，那就這件。」
李芯立刻包裝，動作有些生澀但充滿用心。她還貼上一張手寫小卡：「感謝妳的第一個笑容，祝妳今天也有好心情♡」
太太接過袋子，愣了一下，笑著說：「現在好少有店會這麼用心了。你們的店……讓人覺得很溫暖。」
她轉身要走，回頭又補了一句：「我改天帶朋友來，她一定會喜歡這裡。」
門外的風鈴再次響起，玻璃門輕輕闔上。
陽光從門縫間灑進來，落在櫃檯旁的木地板上，亮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李芯愣愣地望著那道光，忍不住笑開來：「姐，這算是我們的『第二位正式客人』吧？」
李薇輕輕點頭，語氣溫柔卻堅定：「是啊，她買的不是衣服，而是我們的夢。」
十點半，陽光斜斜灑進櫥窗，照在木質地板上，折射出溫暖的金色光線。門被一陣笑聲推開，一群高中女生蜂擁而入，手裡還拿著手機。
「這裡也太好拍了吧！」一個女孩興奮地跳了起來，眼睛亮得像要冒光。
「我幫妳拍一張，妳靠在那個LOGO旁邊～」另一個女孩舉起手機，指著牆上白線縫出的「潮流夢工廠」。
李芯立刻蹲下身，拿出桌上的新品髮飾，笑著說：「妳們要不要試試看？今天開幕還有拍照打卡送小禮物喔！」她把髮帶、髮夾、手作髮圈拿出來，顏色粉嫩，質感細膩。
女孩們立刻圍過去，開始挑選，拿起一個粉色蝴蝶結髮夾對著鏡子比劃：「哇，好可愛，我戴上看看！」
另一個女孩拿起小麻布帽，戴在頭上歪歪斜斜地對著鏡子擺pose：「哈哈，這個好搞笑，拍照一定很好玩！」
有人拉著朋友一起拍自拍，手機閃光燈閃個不停，笑聲與「咔嚓」聲交錯成一曲青春小調。
李薇在一旁微笑觀察，她輕手調整架上的衣服，確保模特兒的造型整齊，又注意到女生們最愛的色系與款式。
「這些髮飾今天一早就準備好了，果然吸引人啊。」她心裡暗暗盤算著，若是能把這股熱情延續下去，社群曝光一定會很好。
幾分鐘後，小店完全變成她們的「迷你攝影棚」。
有人嘗試把帽子戴得歪一點，又轉身給朋友拍照；有人拿著髮圈做搞怪造型，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
李芯忙得不亦樂乎，不時幫忙調整髮飾，還提醒拍照角度：「妳稍微向左轉一點，光線會更好喔！」
其中一位女孩走到留言板前，用彩色筆寫下：「祝潮流夢工廠夢想成真♡」，還畫了小星星和笑臉。
另一個女孩看到，忍不住跟著寫：「我下次一定要帶朋友來！」
櫃檯旁，李薇看著妹妹忙得滿場跑，心裡泛起一股暖意。
「姐，妳看，他們好像真的喜歡我們的東西耶！」李芯喘著氣，眼睛還亮著。
「是啊，這種感覺，比任何銷售數字都重要。」李薇低聲回應。
窗外，陽光依舊斜斜照進店裡，映在女孩們的笑臉和櫥窗上的布料上，整間店彷彿被青春的氣息填滿。
那一刻，她們感覺到：夢，不只是妳我心裡的想像，而是可以被人真切感受到的光。
午前的陽光漸漸強烈，櫥窗玻璃上映著她們忙碌的身影。李薇一邊在POS機上登記銷售，一邊注意著每一筆交易的金額；李芯則在鏡子前幫顧客配件、介紹款式。她們都沒注意到，時間已經逼近中午。
「姐，我們到現在賣了幾件？」李芯擦著額頭的汗。
「七件衣服、三個包包。」李薇抬頭笑，「不錯喔，開店半天這樣的成績，很棒。」
李芯眼睛一亮：「那今天中午我請妳喝奶茶！」
中午時分，太陽升高，街邊人聲漸漸熱鬧。
車水馬龍的聲音混著音樂，從街角的餐車與咖啡店傳來。空氣裡帶著奶香與烤餅香氣，與「夢工廠」店內淡淡的木質香交織。
附近咖啡店的學生們結伴而來，有人一手拿著冰美式，一手拿手機拍影片；兩位上班族則邊喝手搖邊走進來，語氣裡滿是新鮮感。
「這家店新開的嗎？名字好像很有意思。」
「夢工廠欸～是不是賣那種設計師款？」
李芯立刻迎上前，笑容明亮又自然。她熟練地遞上試穿品與DM：「我們主打的是生活穿搭，不只是時尚，更是一種態度。像這件外套，布料透氣，走休閒又不失俐落感。」
其中一人換上一件落肩外套，對著鏡子轉了圈：「哇，這版型真的顯瘦！拍照角度隨便都好看！」
另一人笑著說：「這件我幫妳拍一下，妳穿出去男朋友一定愛死～」
鏡頭聲、笑聲在小店裡繞了一圈。
燈光照在她們的臉上，映出一種久違的活力，讓整個空間都明亮起來。
李芯一邊幫忙調整衣角，一邊觀察她們的反應。
她知道，這樣自然的互動，比任何廣告都更有力量。
「要不要順便拍一下那邊的鏡面牆？今天打卡有送定製徽章喔～」她笑著補了一句，語氣裡帶著點狡黠的甜。幾人立刻湊過去，舉起手機連拍，笑聲連成一串。
在櫃檯後方，李薇靜靜站著。
她沒插話，只在心裡默默記著每個被拿起來、被試穿、被稱讚的品項。
手指順著吊牌，一張張微微調整方向，確保字體朝外、整齊可見。
她腦中已經開始分類：
「灰藍色系外套、落肩款、學生客群反應佳。」
「文青配色手提袋，上班族詢問度高。」
這些看似細微的觀察，在她眼裡卻是下一步行銷策略的線索。
陽光透過玻璃斜灑進來，灑在她與李芯的背影上。
一人熱情招呼，一人冷靜記錄。
她們都明白，這家小店能不能長久，不只是靠人氣，還要靠經營的眼光與心意。
李薇抬頭，看見牆上那句他們親手貼上的標語：
「夢想不是工廠製造的，而是被心意縫合的。」
她輕輕一笑，心中忽然湧上一種安定的踏實感，也許，這正是她們夢想真正開始的模樣。
店裡的音樂緩緩轉入一首輕快的旋律。
窗外的風開始吹進來，掀起一角吊旗，發出輕輕的布料摩擦聲。
街邊的聲音越來越熱鬧，咖啡香、行人笑語、汽車喇叭聲混在一起，像城市的心跳。
李芯拿著抹布擦了擦櫃檯，隨口哼起歌。她的動作輕盈，整個人都浸在喜悅裡。
忽然，她停下手，走到門邊，看著那條被夕陽染成金紅色的街道。
「姐，妳知道嗎？」
她沒有回頭，語氣卻柔柔的，「我覺得以後這裡會越來越多人來。」
李薇抬頭望向她，眉眼裡透著溫柔：「為什麼這麼覺得？」
李芯轉過身，笑容裡帶著一種剛萌芽的信念。
「因為我們的衣服，不只是衣服。」
她的語氣變得堅定，「每一針每一線，都是我們在告訴大家，夢想不是遙不可及的，它可以穿在身上、走在路上、被看見。」
李薇聽著，怔了幾秒。
那句話像是一道光，劃過她心底那些被現實壓住的陰影。
她笑了，笑裡帶著一絲感動，也有一點驕傲。
「那是什麼呢？」她問。
「是一種讓人敢做夢的力量。」李芯說。
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像是倒映著整個未來。
那一刻，李薇忽然覺得，這間小店不只是販售布料與設計，更像是一個溫柔的起點，讓人重新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創造生活。
李薇，輕輕摸了摸妹妹的頭：「那我們就繼續讓夢發光吧。」
窗外的風再次吹進來，風鈴叮噹作響，像是回應她的話。
下午的陽光從斜角灑進店內，映出一層溫柔的橘光。
店裡的人潮漸漸退去，只剩下幾位顧客在慢慢挑選。音響裡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氣氛不再喧鬧，而是帶著一種開幕日後的餘韻。
李芯蹲在櫃台後整理打卡贈品的包裝紙，手上還留著剛剛幫客人繫蝴蝶結的香氛味。
「今天的打卡數破百了欸！」她興奮地抬頭，手機畫面亮著，「連那個美妝部落客也分享我們的照片！」
李薇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那就代表，我們的努力有被看到。」語氣平靜，卻藏不住那份滿足。
她拿起筆記本，在上面快速記下幾筆：熱門時段：11:00–14:00；熱門商品：落肩外套、刺繡托特包。
每一條數據，對她而言都像是下一步的方向。
傍晚時分，街上開始瀰漫著食物的香氣。對街的拉麵店冒出白煙，遠處傳來油鍋「嗶嗶啵啵」的聲響。人潮又多了起來，有下班的上班族、放學的學生、牽著孩子的家長。
李芯站在門邊，看著外頭街景，有種說不出的充實感。她笑著說：「姊，妳看，我們的櫥窗燈跟旁邊那家咖啡廳的反光在一起，好像特別亮。」
李薇輕輕「嗯」了一聲，彎腰收拾今天的帳冊。她的筆跡一如往常，乾淨、俐落：「亮一點好，路過的人也能多看一眼。」
晚上七點半，最後一組客人離開。那是一對年輕情侶，男生幫女生提著剛買好的外套，還故意學著她的語氣說：「這是我們今天的小確幸～」
兩人邊笑邊走出門。風鈴聲在他們身後響起，清脆地收尾了這一天的熱鬧。
店裡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衣架輕晃的聲音。
李芯倚在櫃台邊，打開音響，把播放清單換成了她最愛的輕快旋律。音符跳動在空氣裡，混著布料與木質的香味，讓整間店顯得格外柔軟。
她拿著抹布擦拭玻璃櫃，嘴裡哼著小曲：「姊，我覺得開店好像比我想的還要開心。」
李薇微微一笑：「那是因為妳喜歡人。」
「嗯，我喜歡看到她們笑的樣子，還有選衣服時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神。」
「那就繼續讓她們笑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八點整，街上的燈全亮了，整條商圈都被夜色包圍。李薇拿著掃把，輕輕把地板掃過一遍，腳步聲在小店裡迴盪。
李芯正在整理明天要擺的新款，她蹲在貨櫃旁，一邊對著紙箱貼標籤，一邊念著：「外套三件、襯衫兩件、配件十組……明天應該要早點來擺。」
李薇抬起頭，看著這畫面那個曾經對未來感到迷惘的小妹，如今正為夢想忙碌著。
她的心裡湧上一股溫柔的酸楚。
八點半。
她關掉店內的吊燈，只留下櫥窗那盞暖光。玻璃上映著兩人的身影一高一低，一靜一動。
「好。」李薇輕聲說，「今天就到這裡吧。」
李芯伸了個懶腰，笑得滿臉都是光：「好累喔，但好幸福。」
「這就是做夢的感覺。」李薇回她一句。
兩人走到門口，合力拉下透明的鐵門。鐵門滑動的聲音在夜裡特別清晰，像是替這一天劃下溫柔的句點。
店內的燈熄滅，只剩櫥窗那盞柔黃的小燈還亮著，照著一張寫著「Thank You」的小卡片。
她們回頭望了一眼。
李芯笑著比了個手勢：「晚安，夢工廠。」
李薇也輕聲附和：「明天見。」
夜幕緩緩降臨，街燈一盞盞亮起。
她們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風裡帶著布料與咖啡混合的香氣。
這一天的結束，並不是結束，而是夢想開始發光的第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