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節 第二天營業小確幸
早上九點，潮流夢工廠正式開門的第二個清晨。
街上還帶著淡淡的水氣，連風鈴的聲音都像剛睡醒般柔軟。
李芯把最後一根髮束塞進髮圈，深吸了一口氣「姐，我們今天會很忙嗎？」李薇笑得淡淡的，卻帶著創業者專屬的那種小小緊張：「不忙也沒關係，第一天嘛。但……我覺得應該會有驚喜。」話剛說完，店門就被輕輕推開。
牽著小狗的年輕太太探頭進來，像是在欣賞一幅新畫。「哇，這家是新店嗎？顏色搭得好舒服喔。」她繞著架子走了一圈，對一件秋色洋裝產生興趣。李薇立刻上前：「這款布料很透氣，剪裁會讓肩線更好看。妳的膚色穿起來會更亮。」
太太在鏡子前轉圈的時候，連小狗都在她腳邊跟著晃。最後她點點頭：「好，我要這件。我改天帶我閨蜜來，她一定也會喜歡。」
第一筆，漂亮落袋。
太太一走，李芯整個人像爆米花一樣炸開：「姐，我們有客人！真・客人！不是朋友！」李薇忍不住被她的誇張表情逗笑：「是啊，第一筆真・營收。」她把收據摺得小小的，放在櫃檯最底層，就像放寶藏。
接著外頭的陽光亮到刺眼，一位背著相機、戴著漁夫帽的攝影男生步履輕鬆地走進來。「我剛剛在外面拍街景，看到你們的櫥窗覺得很有感覺。」他指著一件藍灰色長袖上衣：「這件可以借我拍個示範照嗎？」
李芯眼睛一亮：「當然可以！你要不要直接穿？這樣拍起來比較有故事。」於是，在店門口，一場即興的小型拍攝就這樣展開了。攝影師把按快門的聲響留在店前，留下幾張漂亮的照片，還笑說：「我會標記你們 IG，祝開幕大成功。」
李芯拿著相機背螢幕看照片時，忍不住用肘戳姐姐：「這個角度超級適合宣傳耶！」李薇點頭，把這件事默默記進「要做的事」清單。
隨即鐵門外的影子晃了一下，隨後一位鄰居阿姨探頭進來，語氣熟稔得像來串門子。「小薇呀，我剛剛經過看到妳店開了，新開的喔？」李薇笑著迎上去：「阿姨，今天第一天營業，妳請慢慢看。」
阿姨的眼睛掃過每個角落，語氣驕傲又像半炫耀：「唉呦，妳們年輕人真的厲害，把店搞得像咖啡館一樣。」
她試了兩件上衣，最後選了件柔棉淺綠款，一邊試穿一邊碎念：「下次我女兒回來，我也帶她來看看，她比我還愛逛。」阿姨付完錢後，還補一句：「今天生意一定會旺啦！」
阿姨離去後，李芯悄悄說：「姐……我覺得鄰居熟客可能比網路客還可怕，她們會每天來聊天。」李薇忍笑：「那很好啊，街坊口碑很重要。」
又兩位上班族女生匆匆推門進來，還提著剛買的手搖。
「中午前先逛一下啦～」
「快！只有十幾分鐘！」
她們像在玩限時尋寶遊戲，一人衝向重點新品架，另一人立刻站到鏡子前試穿落肩外套。
「欸這版型太好看吧！整個肩膀超順！」
「妳借我拍一張，這張給妳男朋友看他一定心動。」
她們的歡笑和拍照聲把整個店都灌得暖暖的。李芯趁機 sidestory 推薦髮飾：「這個顏色跟妳的耳環搭耶！」女生被說得心花怒放：「好啦好啦，我買我買！」她們用飛快的速度結帳，像兩陣香香的風離開。
漸漸的街上的陽光開始偏強，光照在櫥窗玻璃上，把整間店映得亮亮的。李芯趴回櫃檯，用吸管戳冬瓜檸檬，語氣軟軟的：「姐……午休時段是不是會有點冷清啊……」李薇仍在整理剛試穿過的衣服：「正常啦，上午時段本來就這樣。等等學生放學、上班族午休，會再熱起來。」
但她還沒講完，門外兩個年輕媽媽正推著嬰兒車路過，眼神同時被店內的溫暖燈光吸住。
「欸這間看起來不錯耶，要不要進去瞧瞧？」
「好啊，反正小孩睡著了，走走。」
於是，潮流夢工廠又迎來新一波輕柔的人潮。
中文時刻，兩位媽媽在店裡小聲討論：
「這件布料好軟，我抱小孩時不會卡手臂。」
「我喜歡這個袋口，放溼紙巾很方便。」
李薇耐心聽她們分享育兒需求，一件一件帶她們試。
其中一位媽媽最後感動地說：「天啊我好久沒有買衣服給自己了……謝謝你們，我今天心情變超好。」
出門前，她們說：「我們媽媽群一定會幫你們宣傳的啦！」李芯在櫃檯後差點抖出勝利手勢：親媽客群，是最穩固的！
一天裡最短暫、最舒適的安靜。外頭車流放慢，陽光穩穩落在店中央。
李芯趴在櫃檯：「姐，我覺得……等下應該會更熱鬧。」李薇笑：「怎麼突然有信心？」「因為人潮剛剛都在吃飯嘛！等等就來散步了。」
她的話音才剛落，外面風鈴又輕輕響了。彷彿在替午後三點後真正熱鬧的開始揭開序幕。
午後三點過後，陽光從街口斜斜灑落，照進潮流夢工廠的木質地板，像替整間店重新點亮了一次。李芯換上新的髮圈，站在櫃檯後精神抖擻，剛剛的低潮倦意瞬間被午後的暖風吹散。
門口的風鈴叮噹一響，帶進來的是幾位剛下課的高中男生。
「欸欸，就是這家啦！我妹說拍照超好看！」
「真的假的？那幫我找個適合拍給女朋友的禮物。」
他們一走進店裡，帶入一股青春又吵鬧的能量。
李芯立刻迎上前：「歡迎光臨～要找禮物嗎？我可以推薦！」
「呃……你覺得什麼比較適合那種……有點酷的女生？」男生撐著書包背帶，臉上帶著「第一次買禮物」的忐忑。
李薇從旁微笑接話：「如果她喜歡中性一點的風格，這款皮革手環很適合。簡單但很有存在感。」
男生試著比在自己手腕上，看上去更緊張了：「會不會太成熟啊？」李芯笑著：「你先別管成熟不成熟，你送她，她會記得你很用心。」
男生的耳朵微微紅了，最後還是點頭買下。出門前，他的朋友們起鬨：「欸欸欸～等你交作業喔！」整群人鬧哄哄跑出店外，留下笑聲在空間裡迴盪。
李芯靠在櫃檯，感嘆：「姐，我發現買禮物的男生都超級可愛。」李薇聽了忍不住笑：「創業不是只有賣衣服啦，還要見證各種青春愛情故事。」她們的笑聲才剛落下，又有一位推著嬰兒車的媽媽走進來。
「我想買件舒服的外套，帶小孩出門很需要好穿的衣服。」李薇立即接手服務，仔細幫她挑了幾件布料柔軟、剪裁能方便活動的款式，還貼心地說：「這款口袋比較深，放溼紙巾跟小零食都很方便。」
媽媽眼睛一亮：「哇！妳真的懂媽媽耶。」李芯在旁補充：「因為我姐以前是幫忙大品牌做版型的，她最知道怎麼讓衣服『好穿又不邋遢』。」最終，那位媽媽買了兩件外套，臨走時還感激地說：「這間店真的會紅。」
門一關上，李芯的眼睛也亮起：「姐！這是今天的第十二筆了吧！」李薇點點頭，卻沒說自己其實已悄悄在心裡記下每一種消費者的需求~學生、上班族、媽媽、寵物家庭……每一種都會決定未來商品線的方向。
時間逼近下午五點半，陽光開始變得柔和，穿過櫥窗打在服飾上，像替每件衣服上了一層午後特有的金色濾鏡。店裡的人潮忽然變得密集：有拖著行李準備去搭車的大學生、有特地切來看新款的鄰居太太、也有在附近等孩子放學的爸爸。每一張臉、每一句對話、每一個試穿的眼神，都讓這家店越來越「活起來」。
李芯在櫃檯後輕輕呼了一口氣：「姐，我覺得……我們真的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耶。」李薇看著午後光線落在妹妹臉上，心裡的那抹柔軟悄悄擴散。
「嗯。」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的暖意，「而且這只是開始。」
陽光慢慢從金色滑向橘紅，街道的影子也跟著拉長。
潮流夢工廠就像被午後的光「點亮」似的，人潮一波接著一波湧進來。
有大學生拖著行李箱走進來，笑說：「搭車前一定要來逛一下，剛好想買件外套。」李芯幫他找尺碼，一邊聽他分享即將踏上實習城市的緊張與興奮。離開前，他拎著紙袋，像多帶了點勇氣。
鄰居太太準時出現，像每日巡店般熟練地轉了一圈：「哎呦，這區今天多補幾件喔？」李薇笑著回應：「補了一些新色，妳可以試試看。」太太試穿後在鏡子前看了許久，那眼神中有種「找到懂自己衣服」的幸福。
而在另一頭，一位在附近等孩子放學的爸爸提著便當袋進來，語氣害羞卻真誠：「我太太上次說妳們家圍巾好看，我想買一條給她。」李芯立刻熱情協助：「需要我幫您選顏色嗎？這款滿適合上班族媽媽喔。」爸爸拿著包好的禮物，臉上帶著微妙的自豪，那是一種「買對東西」的滿足。
黃昏慢慢沉下來，人潮卻更有溫度。店裡的燈光亮起，如同接過陽光交棒的第二層暖光。人群進進出出，腳步聲與風鈴聲交錯，衣架偶爾輕輕搖晃，好像也在跟著熱鬧。
李薇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每一張因試穿而亮起的臉。
她知道一間店真正的活力，是由「人」組成的。李芯從櫃檯走出來，貼心地幫客人拿包裝袋、遞鏡子、調整落肩外套的肩線。她像一直在閃光的小電球，讓整家店氣氛越來越暖。
直到某一刻，人潮稍微緩下來。李芯靠著櫃檯長長吐氣，伸展手臂：「姐，我覺得……我們真的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耶。」李薇轉頭，看著午後最後的光落在妹妹臉上。光線柔得像在替她的話做注解。
「嗯。」她微笑，聲音輕得像風，但穩得像海底的錨。「而且這只是開始。」
七點零五分，一對看起來像剛下班的小情侶走進來。女生看上了柔棉外套，男生在旁邊評語毫不保留：
「這件很像妳會喜歡的那種舒服風。」
「欸這個顏色很適合妳捏。」
「妳如果不買，我買給妳。」
女生被他逗得笑得彎起腰，最後還是自己掏錢買了。
臨走前她悄悄對李芯說：「他那件外套也很好看，不過他要先存錢。」語氣甜得像在冒粉紅泡泡。小情侶走後，店裡悄悄回復成柔軟的安靜。
街上的燈光一盞盞亮起，映在店門外的玻璃上。
外頭氣溫變涼，風鈴不再是白天的清脆，而是帶著晚風的低柔。
李薇走到門口，確認桌面整潔、衣架歸位；李芯貼著收銀機，仔細記錄著今天的銷售筆記，還不忘用螢光筆畫出大寫的「第二天 ♥」。
「姐，你覺得今天怎麼樣？」李薇收起最後一件折好的T恤，抬頭微笑：
「我覺得……比我想像得更好。」
「我也是。」
李芯捧著臉，像是要把幸福吸進骨頭裡。
她們一起走到門口。李薇按下開關，店裡的燈光慢慢暗下來；李芯輕輕拉下透明鐵門，那金屬的滑動聲意外溫柔，像在替這一天蓋上一層安穩的被子。
街道被夜色收進懷裡，路邊的燈一盞接一盞亮著。兩姐妹站在店門口多看了一眼，那個她們從零開始的地方，那個填滿心意與希望的小小空間。她們並肩走向回家的路，腳步很輕，心卻很滿。
今晚不是結束。而今晚是~她們再次看見夢的形狀，感受好特別喜歡而感受到心的跳躍，好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