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崽子想干嘛？不知道进真空区会死啊！！！”
白洛特师傅的声音从两人的通信频道中传来。
“师傅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们还有下次？！！！”
“你们两个，立刻、马上、跑步——到A栋负三层‘归尘’紧急检讨室！”
师傅的吼声在耳机里炸成一片雪花，尾音直接掐断了通讯，留下高频的盲音，像给两人脖子上各套了一个随时会收的环。
白洛特捏着那张“优等”考核表，指节发白，恨不得把它揉进量子态；艾蕾娜却先一步伸手，把表格从她掌心抽走，反手塞进自己的医疗绷带里，贴着还未完全愈合的右臂。
“你干嘛？”绿发少女尾巴一甩，倒钩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火星。
“没收。”大小姐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从现在起，你的‘毕业证’归我保管，省得你一言不合就撕。”
“……”白洛特深吸一口气，耳后鳃褶因为过载的血压一张一合，“行，等我把你按在床上写完八百字，再拿回来。”
“随时恭候。”艾蕾娜弯腰，把昏迷的蝠猴拎进手提箱，啪嗒扣锁，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把7-B的银色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回来。
“检讨室路上别掉队，小——女——仆。”
“……”白洛特一拳锤在空气里，只能跟上。
——
A栋负三层，归尘·紧急检讨室
房间没有窗，只有一面单向镜。镜后是归尘安全委员会的三名监察员，胸口别着“∝”型徽章——跨星界武装特许，俗称“无限罚单”。
师傅站在房间中央，背着手，脸色比空港的真空还冷。
“擅自闯入C级禁区、损毁公司炮塔2座、诱导歼击机自爆1架、基因采样未报备——”监察员的声音像机械合成，“按条例，停薪审查30天，或选择‘等价劳务抵扣’。”
白洛特举手：“我选停薪……”
“她选劳务抵扣！”艾蕾娜同时开口，声音盖过她。
监察员互看一眼，镜片上数据流瀑布一样刷过：“可以，但需双人绑定。任务编号：GC-0420-α，难度：S-，目标：前往‘灰隙回廊’回收失控实验体，限时72小时。”
师傅猛地抬头：“那是‘归尘’未公开的黑区！她俩连正式编制都……”
“正因为非正式，才适合‘抵扣’。”监察员打断，把两份电子契约推到桌沿，“拒绝签字，将直接执行‘记忆封闭+遣返原籍’。”
白洛特小声：“……我原籍在万界裂缝，遣返就等于把我扔进时空垃圾站。”
艾蕾娜耸肩：“我拒绝被记忆封闭，我还得记住她欠我的八百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契约上按下指纹。
红光一闪，契约生效。监察员起身，单向镜后传来最后一句宣告——
“倒计时，72:00:00，开始。”
——
十分钟后，装备库
“归尘给你什么默认武装？”艾蕾娜拖着自己的武器箱，边走边问。“……拖把。”白洛特面无表情，“还有一桶12L的地板消毒液。”
大小姐愣了半秒，笑到弯腰：“他们真把你当女仆啊！”
“呵，”绿发少女把“拖把”杆一拧，钛合金管瞬间伸展成两米长，尾部弹出倒钩接口，“柄里是高频离子锯，消毒液是浓缩蚀金菌株——我拖地的时候，一般连地板带敌人一起拖没。”
艾蕾娜吹了声口哨，递给她一枚新U环：“第0档案室·黑区临时权限，别再把命交给0420了。”
白洛特接过，指腹不小心擦到对方掌心，触电似的缩回。她低头把U环扣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了。”
“别误会，”大小姐侧过脸，耳尖有点红，“我只是不想自己受伤的时候，没人给我缝三十针。”
——登舰口，72小时倒计时 69:47:11两人并肩站在气闸前，脚下是归尘的轻型跃迁舰“零刻”号，舰壳上新刷了一行小字：【本次航行不提供救生舱，请自备运气。】
白洛特把尾巴绕在自己腰上，像系一条随时会炸的安全带：“艾蕾娜。”
“嗯？”
“等任务结束，毕业证……真的还给我？”大小姐轻笑，抬手替她扶正歪掉的蝴蝶结：“只要你把八百字写满——我亲自给你盖章，还附赠一张‘永久床压豁免券’。”
“……谁稀罕。”绿发少女嘟囔，却悄悄把腰挺得更直。气闸闭合前最后一秒，艾蕾娜忽然伸手，捏了捏她尾椎最敏感的第四节：“活着回来，小优等生。”
“……！！”白洛特耳后鳃褶瞬间爆红，“说了别乱摸！！”跃迁引擎轰鸣，舰体跃入灰隙——
灰林如铁，铅色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忽然，左侧枯枝一颤，仿佛铁锈本身在蠕动——五道黑影几乎同时从树干与雾的缝隙间“挤”出来，像被灰林吐出的冷硬弹丸。他们半蹲、贴地、枪口朝外，动作轻得像剥落的树皮，却带着一触即发的脆响。头盔上凝着霜壳，面罩后的眼睛亮得近乎刀口，呼吸在冷空气中碎成针尖般的白雾。
“队长，你说我们来这干什么？”一到稚嫩却带着些成熟的音调。
“进入归尘的黑区是为了一名叫白洛特的少女。”
“将他捕获后上交给组织，或是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当然只要提交一部分组织也是可以的”
在小队前方佩戴着白色护腕的人影边说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
“当然各位尽力就行，毕竟她的身旁可是有一位归尘公司当代董事长的女儿！”
“可是队长根据刚刚组织发给我们的情报来看，她们现在似乎已经从一架飞船上跳下来了。”
“而且离我们好像不是很近。”
一位站在树顶上佩戴着绿色护腕的队员朝着下方说道。
“哎！我记得你的速度好像可以直接冲过去，把人抱起来再冲回来把！”佩戴着棕色护腕的人影朝着旁边坐着带着蓝色护腕拿着仪器调试的身影说道。
“——喂，别把我当快递。”蓝色护腕的少女把仪器往背包里一塞，抬起的眉眼里满是没好气：“老子是‘跃迁斥候’，不是‘跃迁外卖’。再说，目标身边跟着的那位大小姐，可是归尘的掌上明珠，抱错了人你负责？”
“那就两个一起抱回来。”棕腕咧嘴，露出犬齿，“反正‘组织’只说要活的，又没说要完好无损。”
“都闭嘴。”白腕队长抬手，五指轻轻一握，空气里顿时响起细碎的“咔咔”声——像无数冰针在同时断裂。所有人耳膜一闷，通讯频道瞬间安静。
“目标坐标：灰隙回廊外层，β-17 裂谷，直线距离 7.3 公里。”队长声音不高，却带着铁锈般的粗粝。
她掀开护目镜，右眼瞳孔里嵌着一枚碎裂的“∝”符号，与归尘监察员的徽章一模一样，只是被横刀斩断。
“任务优先级重新排序——”“第一，捕获万界游荡者白洛特，允许断尾取髓，但必须保留核心基因。”
“第二，归尘董事千金艾蕾娜·关爱，若遭遇剧烈抵抗，可就地‘回收’——尸体同样计价。”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树冠上那名绿腕，“你负责远程狙击，用‘坍缩弹’把跃迁舰‘零刻’号的核心给废了，别让她们有返航的机会。”
绿腕吹了声口哨，从背后摘下一把几乎与他等高的磁轨炮，炮管上缠着灰林藤蔓，像一条沉睡的蛇。
β-17裂谷边缘，铅云压顶，风像钝刀刮过装甲表面。
零刻号跃迁舰斜插在谷口的岩壁上，舰体被“坍缩弹”撕开一道黑洞洞的创口，边缘仍在向内卷曲、塌陷，像被无形之手一点点揉进二维。
火花与碎屑被吸进那个黑点，连声音也被吞没，只剩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白洛特一脚踹开变形的舱门，把艾蕾娜先推出去，自己随后跃下——尾巴卷住断裂的翼梁，倒钩在岩壁划出四溅火星，勉强稳住坠势。
“跃迁核心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