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失去理智的尼禄，克洛德决定暂且先把因为路西法而产生的一些心里隔阂抛到脑后。
他算是半强迫地把尼禄扶起来，挽起手臂，扣住她的手掌。
猫猫没有放松，胳膊上的肌肉很硬，也许是害怕伤害到克洛德，所以手掌倒显得软乎乎的，没有用力。
自己干嘛要生这只蠢猫的气啊……
“好了尼禄，我陪你……我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他用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舒缓，温柔。如此换来的是猫猫呆呆的回答。
“好。”
克洛德搀扶着她，推进浴室门，临进去之前还有些神经质地回头看一眼。
浴室里的雾气没有想象中的大，至少没有到遮蔽双眼的地步。
猫猫被带着到水池边，有流水冲下，克洛德贴心的用自己的手掌拦住水流避免直接冲到伤口上。
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吧。
尼禄大概是对疼痛有抗性，所以没有龇牙咧嘴，很快手上的血迹都被冲洗干净。
留下的几块指甲印，也被克洛德顺手用治愈魔法给修复好了。
“好点了吗，尼禄？”
“好点了，克洛德大人。”
没准是因为被搀扶过来的缘故，尼禄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跟平常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还是相差甚远。
如果可以，克洛德还是不想跟尼禄一直呆在这种地方的。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你接下来自己洗澡。”
猫猫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克洛德留下。
“克洛德大人去哪不需要尼禄的同意，都可以。”
但是湿漉漉的手指还捏着克洛德的衣角不放。
麻烦下次做到言行一致行吗……
克洛德捂着脑袋，真拿这家伙没办法，路西法到底是怎么想得出来而且让尼禄愿意和自己共浴的啊！
他咬咬牙。尼禄选择白给，自己接受好了。反正泡在温泉里，水面的雾气大，也看不清对方。
我没有占她便宜，我没有对不起这副身体的主人。
克洛德使用自我催眠，效果并不显著，但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我明白了……现在，需要我帮忙吗？”
明显是一副无奈的样子，而尼禄也像抓到救命稻草了一样。
居然答应了！
不知道是因为热的缘故还是别的，猫猫的脸很红，头上开始冒起蒸汽。
上一次和克洛德大人一起沐浴是什么时候……不算上前几天不小心闯入的情况。
那会还不需要称呼克洛德为[大人]，他还不是魔王，自己也不是魔王侍从。
事情发展的好突然，本来都做好自己慢慢清洗的准备了。
“需要我帮忙吗，尼禄？”
克洛德重申一遍，没什么不好的，现在能让尼禄变正常点，对大家都好。
面对克洛德，尼禄低下头，她懂了，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抬起两只胳膊，那身沾满血迹处处破损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合身了。
克洛德，你可以做到的，保持心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闭上眼睛，拎起尼禄的领子，只要轻轻往上提，这件麻烦的连衣裙就可以脱下来——才怪啊！
女仆裙怎么可能是这样脱的，要解开背后的几个扣子才行吧！
克洛德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尼禄没有乱动，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绝对不是办法的吧……
果然等的有点久了，尼禄也察觉到不好，慌乱地把手伸到背后去摸索。
却没想到摸到的不是那几颗碍事的扣子，是克洛德的手指。
“欸？”
“还是我来吧。”
克洛德觉得自己对尼禄太过分了，一直以来，总是。
如果这真的是尼禄的意愿的话，就算自己不太愿意也可以顺从她一次。
他有些拿捏不准猫猫究竟是自己想还是被路西法撺掇至此的，显然只要验证一下就好。
即使声音没有那么暧昧，显得无精打采，但尼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捏和拉近慌乱了阵脚。
“克洛德大人，这……”
“我太过分了吗？”
“我没有！我，我只是没有想到……”
虽然之前尼禄有过在克洛德大人面前穿着不得体的时候，但从来没有有现在这么害羞过。
克洛德大人主动帮自己脱衣服！
猫猫的双腿有些发软，很艰难才没有倒下。
而看这情况，克洛德猜对了，猫猫只是单纯的想而已。
我没有占她便宜，我没有要占她便宜，我没有想占她便宜。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克洛德撩开尼禄已经吸收水汽的头发，捏住脖子后的第一颗扣子，一扭就打开了。
猫猫被吓了一跳，不自觉一颤。
“怎么了？”
“没，没事。”
一只手被克洛德抓着，另一只手害羞的捂住嘴。
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会的会的，但是这种感觉……尼禄一直在向往啊！
还剩两颗，克洛德皱着眉头一口气全扭开，现在的连衣裙已经是半挂在肩膀上，轻轻一动就有滑落的风险。
“咳咳，好了。”
他不觉得自己能面对脱掉衣服的尼禄还能丝毫不动容，所以先一步转过身去。
猫猫本来以为克洛德大人会帮自己把整条裙子都脱下来的。
“欸，克洛德大人不继续了吗。”
“剩下的你自己来吧，我也要去准备一下。”
一起在温泉泡澡，克洛德自然也不能穿这一身，而且出门好几天了确实有些味道，需要好好清洗一下。
因此他找个借口离开一下，以便顺一顺自己的心情。
“好吧~”
猫猫听起来有些失落，到底要失落什么啊！！！
趁着克洛德不知躲到哪个角落换衣服的功夫，尼禄也脱下沾满血迹的连衣裙。
“啊……好脏，好破，早知道就不打那么狠了……”
嘴里喃喃吐槽破烂的连衣裙，其实她的脑海里回响起了路西法的话。
要主动点，不然会被比下去。
主动，主动……该怎么主动呢？
克洛德大人好像对自己不感兴趣。
她扔下手里的衣服，低头，胳膊捂在胸前，有些懊恼。
明明自己跟她们比起来也不差啊，凭什么克洛德大人……
不不不！想什么呢！克洛德大人对那些烦人的家伙也没有兴趣的好吧！
尼禄不打算用这些家伙来充斥自己的大脑，现在最该思考的是如何主动。
“克洛德大人~尼禄今天也很想您哦~”
这样没有用，克洛德大人根本不会搭理这样的自己，只能更加努力。
像每天晚上对着克洛德大人的肖像那样可以吗？
再想想从人类那里流传出来的小本本里的记录，可以模仿吗……
比如自己模仿里面建造的地下室，那些东西，好想对克洛德大人使用~
这样会被讨厌的吧！
就在她思绪紊乱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水花的声音打断了她。
“是，是克洛德大人吗？”
“是我，尼禄，你……你这几天也累了，先下来泡一会吧。”
“好，好。”
猫猫并没有很快的过来，而是慢慢蹭，在水汽里看见了克洛德的身影。
克洛德换衣服很快，回来后就隔着水汽看着尼禄朦胧的背影，有些令人心脏跳动加快。
死心脏，跳那么快干嘛！她是你的侍从啊！你们是主从关系！
一直盯着看对心脏不好，他只好泡在热水里让自己放空大脑，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来是为了帮助尼禄清洗来着的。
不过即使有刻意控制，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向着尼禄那边飘去。
若隐若现的黄色身影走来，一只手抱在胸前，还有只手在挠挠她的脸蛋。
接近了，被发现盯着看的话一定会被认为很不礼貌的，克洛德紧急转过头去。
不过这细节被尼禄捕捉到了。
好像，克洛德大人会对自己有感觉？
猫猫走近些后，特地发出些动静。
“克洛德大人，我要下来咯~”
她轻声呼唤克洛德，停在他身旁一米处的水池边上。
这个距离，再近的话肯定会让克洛德大人困扰的，即使自己恨不得直接扑到他身上也要忍住。
克洛德听见了声音，没有抬头，而是把脑袋丫的更低，眼睛的余光只能瞥到一双小巧的脚停在视线之内。
“嗯。”
他吞咽一口口水，如果就这样看着的话，不会被发现吧？
克洛德承认自己很邪恶，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与此同时，尼禄也起了点坏心思。
如果，如果说，不小心滑落栽倒在水里，克洛德大人会立马过来扶自己吗。
这应该是尼禄第一次亲自想出计划来，心里莫名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负罪感。
如果自己故意这样被克洛德大人发现的话，会生气的啊！
猫猫的内心有个家伙在跟她争吵，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会被发现的？想做就做啊！
她有些犹豫，缓缓抬起一只脚，逐渐降低重心。
克洛德在水里一动不动，平静的水面也因为尼禄这脚尖轻轻的一点而打破宁静，泛起涟漪。
心脏砰砰直跳，只是因为脚尖碰了碰水面？
他不承认自己有这种癖好，但事实这已然干扰了他的平静。
行！那我就退一步，我只是看看脚，我有什么罪过了！
原来有些时候，罪恶感也是可以转移的。
那就只看着脚，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但不知怎么的，本来很快就会结束的下水动作尼禄却迟迟没有完成。
她趾尖点点水面，像是在感受泉水的温度，哦~还不错的温度。
随后试探着向下深入半只脚，不对，有点烫，还是缩回去吧，抖露抖露，溅出了更多的涟漪。
但这样一直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因为烫就不进来了。
索性勾起脚尖，一口气全部伸下去？成功了！可惜没有——温度超过了承受范围，猛地从水里捞出来，晃一晃，皮肤都带有些微红。
这给克洛德看的要坚持不住了，忍住，不要自乱阵脚！
实际上尼禄是因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栽进去而反复而已，最终她打败了自己的阴暗面，没有用计谋来博取克洛德的好感。
猫猫就是这样光明正大，不会用那些阴谋诡计来刻意制造机会的！
她下定决心，随后一脚踏入温泉，可惜……
刚刚一直单脚站立的脚有些麻麻的，池边的石头上也有很多水渍。
所以，脚下打滑了。
“欸？哎！”
扑通一声，尼禄整个人栽倒在水里，不出意外是要呛好大一口水的。
不过克洛德一直在关注着她，所以眼疾手快，在她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就从下面拖住了她。
只是这个姿势有点……奇怪？
半身入水，就留个脑袋在外面，支撑物的话，感觉软绵绵的。
这下尴尬了……
两秒钟的沉默后，不出所料传来尼禄的尖叫，她赶忙踩住水底，支起身子退开到两米之外。贴着温泉的墙壁蹲下，，弯腰。腹部，胸前，脖子，直到鼻子一下都沉在水中。
自己在干什么啊！为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完了完了，克洛德大人肯定要生气了！
猫猫双手抱在胸前，懊恼不已，为什么脚下不能站稳点啊！
而克洛德那边，看起来处事不惊，实际上是还没反应过来。他也靠在墙边，就露出半颗脑袋，手掌还保持刚才托扶尼禄的姿势。
软软的……
完了完了！这下还有什么脸去见尼禄！
我是脑子有病吗，给她送过来跑路不就完事了，干嘛非要一起泡澡啊！！！
两人都在为同一件事，都像失了魂一样。
克洛德想去道个歉，他转头瞥向尼禄的位置，那副样子很显然是刻意逃避自己。
就算尼禄对自己好感度再高，还是不小心，但发生那种事情，肯定第一时间都是无法接受的啊……
好麻烦好麻烦。
而尼禄也注意到了这边，看见克洛德大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果然是搞砸了，让克洛德大人感觉困扰了。
猫猫欲哭无泪。
本来尼禄是想过和克洛德大人靠得更近一些的，不过这种情况来看是没指望了。
为什么自己老是搞砸，明明没想要那样的啊，为什么自己那么不争气。
猫猫几乎要哭出来，而克洛德听见那边的哭泣声心也凉了半截。
要哭了……
尼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接住你的时候把手放在那里！
而现实让他百口莫辩，也说不出口，就这样尬住了。
浴室里安静得两人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以及回响的流水声。
这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来打破僵局，很显然，那个家伙应该且必须是克洛德。
这件事上自己完全就没有损失，做错事了就该好好道歉，逃避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为自己施加暗示。没关系的，因为是泡温泉，所以还穿着一件内衣，并没有直接碰到。
之前哪次来着，尼禄把自己整张脸都搂过去都没关系的……
想这个干嘛！！！
[强制镇定]
果然还是魔法好使，道歉就道歉，想那么多干嘛。
克洛德起身了，当然也就是到脑袋露出水面的地步。
他故意让视线错开，侧身往尼禄那边挪动，以为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
的确，神鬼都不知道，但尼禄是猫猫。
她带有些疑惑地盯着漂浮而来的克洛德。
克洛德大人，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吗，没关系的，有什么惩罚尼禄都愿意接受。
猫猫擦擦眼泪，一直在克洛德大人面前哭不会让他开心，反而会遭受反感。
很快，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一半，尼禄为了不让克洛德飘得这么累，也撇开视线往那边靠去。
就像是看不见对方自己就没有在靠近一样。
然后……
“欸？”
一不小心，两人的肩膀碰撞在一起。几乎是在同时，转身，由于动作过大脑袋又撞在了一起。
“唔……”
“对不起，尼禄，我不是故意。”
“不对不对，该道歉的是我，克洛德大人。”
当然，还有异口同声地道歉。
“还是我先说吧。”
克洛德可不觉得尼禄有错，让她先说的话肯定会出现胡言乱语，索性直接抢下主动权。
“好，克洛德大人。”
“我刚刚也是没办法，你摔倒了我下意识去接你……所以，所以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就是，我镇定是不小心的！”
“没，没关系，克洛德大人没错，是尼禄，是尼禄……”
她本来是想说因为自己的小心思才导致摔倒的，不过此时心底的坏心思又开始萌发了。
千万不要承认，万一克洛德大人想要因此补偿自己呢？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满足一个愿望了？
之前那次就是这样的，克洛德大人只要觉得自己有错就会给予补偿。
补偿……愿望，她真的太想要那个愿望了！
这次尼禄的反应很快，她没有犹豫而是立刻改口。
“尼禄不在意的，嗯，尼禄是克洛德大人的，克洛德大人怎么样都行。”
这样的回答怎么可能让克洛德善罢甘休，认错后当然要给予补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让她也摸摸自己的？
神经病啊！
不知不觉之中，克洛德的脸也红起来，他觉得一句道歉并不能弥补尼禄。
“不能这样想，算了，说了估计你也不会听。不过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我想给你点补偿。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能力范围之内的一件事，我都会满足你。”
就和自己猜的一模一样，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尼禄如是兴奋，她开心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耶！”
“好耶？”
这反应有点不对，尼禄也意识到了，压制内心的喜悦，很无奈地重新说了一句。
“好，好的，既然是克洛德大人要求的，尼禄会听从的。”
虽然回答合情合理，但是过程显得有些过于仓促。好在克洛德注意力不在这里，他只想赶紧处理完找个地方自己安静安静。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如果克洛德大人这样说的话，有。”
“什么。”
“克洛德大人什么都可以帮尼禄实现吗？”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可不是一句能随便乱说的话，往往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就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猫猫假装思索一番，克洛德想着反正尼禄一时半会肯定也没什么想干的，便承诺也可以留到以后。
“现在想不到没关系，以后有需要的时候……”
话没说完，下一秒，克洛德就感到一股冲击，被直接顶在了温泉边上。
而这个把他撞飞的，正是尼禄。
她扑在克洛德的怀里，贴着他，抱紧他，本来脑袋都埋在水里现在露出来对着他傻笑。
“克洛德大人，尼禄想这样行嘛~”
？？？
“尼禄……”
“哼~不是克洛德大人说的什么都可以的嘛，明明可以做到，不要耍赖哦~”
猫猫柔软的前胸就这样紧靠着克洛德，这股触感让他逐渐有些失去语言能力。
倒不是做不到，或者不喜欢之类的，克洛德满脑子都是好突然和为什么。
尼禄居然真的敢扑上来？难道就是路西法让她主动点的原因吗？
“不，我不会耍赖。”
得到克洛德肯定的答复之后，尼禄果然就像和那天在星空树下一样放开了手脚，依偎上来。
但现在可比当时要刺激的多啊！
混杂着温泉，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猫猫的脑袋靠在克洛德肩上。
抬起头，鼻尖在脖颈处摩挲，时不时还嗅一嗅。
好痒，好想挠挠，但是尼禄这样自己也没法乱动。
因为过水了，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过尼禄依旧记得克洛德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克洛德大人，您还这样和除了尼禄以外的其他人这样躺在一起过嘛~”
冷不丁地这样问一句，克洛德懵了。
她怎么知道，难道是路西法说的？不可能，路西法也不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
他决定骗她，实际上只要克洛德说的尼禄就会相信。
毕竟克洛德大人和塔露拉那家伙组队出去，身上沾染些气味也算正常。
“好欸~那尼禄就是第一个这样和克洛德大人这样的人啦~”
她笑得很开心，却让克洛德有些不太舒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克洛德大人是不高兴嘛~那尼禄就离开。”
克洛德的不开心不是源于尼禄做这样的事，所以当尼禄想起身的时候，他按住了她。
这次换克洛德主动拉拢尼禄。
“没有，我只是有些……”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有点愧对尼禄。
“没事的克洛德大人，尼禄知道您在意一些事情……不过尼禄偶尔也想任性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就像那天一样，忘掉今晚的事情怎么样。”
忘掉，翻译过来就是自己骗自己。
克洛德心知肚明这种事情绝对无法忘记，但除了答应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但这对尼禄来说算是美好的回忆吧，忘掉真的没关系吗？”
他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也许是真情流露，他不愿意破坏这份对于尼禄的美好，所以说谎，也允许尼禄不要忘记。
或者是在为自己辩解？
很显然，尼禄对这句话有些反应，她的眼神从刚刚的调皮变得暗淡。
美好的回忆……她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却不敢再重新拾起来。
当然这都是以前，路西法告诉自己，自己也能看出来。
克洛德大人变了，变得允许她重拾这些回忆。所以，就算忘记了又如何，迟早有一天可以再记起来。
“没关系的，克洛德大人，所以，现在可以让尼禄更加过分一些吗……”
她没有及时得到答复，克洛德在思考。
他琢磨这，如果以后都在用[遗忘]的谎言来维持这种关系的话，会怎么样。
他不认同，不能让尼禄认为这种病态的关系可以存在。
但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要直面尼禄的心意……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克洛德曾因自己是魔王的替代品感到可悲，现在又因自己不能做魔王的替代品而感到烦恼。
果然还是没法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和尼禄这样一起折腾，能到几时呢？
“可以，反正，都会忘掉的对吧。”
他选择了让步，正因如此，猫猫的眼里重新放出了光。
“好耶！那，那请克洛德大人好好揉揉尼禄的耳朵~”
欸？这是什么要求？
尼禄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说完立马把脑袋埋到克洛德胸前，两只耳朵就那样支棱着。
因为半张脸都在水里的缘故，她咕嘟咕嘟吐着泡泡，憋不住了还会上来换个气。
“哈……克洛德大人怎么了，不喜欢尼禄的耳朵吗。”
“不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猫猫心里本来就有答案，但还是故作沉思，甚至还鼻子埋到水下吐了会泡泡才浮起来。
“因为克洛德大人看起来不开心呀~尼禄记得大人揉尼禄耳朵的时候都会笑得很开心。虽然尼禄自私，一直在冒犯克洛德大人，但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也要克洛德大人一起开心啦~”
“……”
这样，克洛德是真的无言了。
造孽啊，自己为什么会是克洛德！
他双手颤抖，看着笑嘻嘻的尼禄，觉得自己一点担当都没有。
就算是装，明明也可以装成老魔王的模样，凭什么就是不愿意！
他双手拥抱尼禄，对她，略显哽咽。
“对不起尼禄，是我才让你要忘记这些记忆，我现在没法回应你。”
“回应什么，欸？克洛德大人，你怎么哭了？不对不对！如果不是克洛德大人哪来的这些记忆——克洛德大人不哭好吗，给你捏捏耳朵，笑一笑，尼禄想看克洛德大人笑笑的~”
如果已经被迫让她忘记那么多，还不给她这片刻美好的话，那自己就是真该死了。
克洛德对自己使用镇静魔法，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和尼禄对视，猫猫拿着自己的手，低下头，把这双手放在了耳朵上。
“喵~”
“……”
“如果克洛德大人还是不高兴的话，可以让尼禄对克洛德大人使用[让克洛德大人变开心]的魔法哦~”
这又是什么闻所未闻的魔法？
克洛德放弃了思考，既然尼禄想要用，就放任她来吧。
所以克洛德点点头。
得到允许后，尼禄起身，捧起克洛德的脸颊，轻轻拂过那排鳞片。
“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
然后是……
Kiss~~~
“怎么样，克洛德大人，是不是开心起来了！很神奇吧~”
开心起来了……
克洛德抿一下嘴唇，滑滑的，今天没有晚风吹过，不会感到凉飕飕。
“尼禄，这个魔法你以前还用过吗？”
“用过哒，不过也就一次，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毕竟很长一段时间里，克洛德大人不允许尼禄使用的。”
这个魔法，和另外一个魔法，根本就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吧。
“谢谢尼禄了。”
“不谢！尼禄喜欢这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