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傍晚，天阴沉得挺快。
林砚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学部总结报告，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倒不是报告多难写，主要是心里乱。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苏晚发来的消息，那字里行间的兴奋劲儿，隔着小屏幕都能扑她一脸：
「学姐学姐！万圣节快乐！(≧∀≦)ﾉ」
「今晚我和林燕妹妹说好啦，要去你家进行一场超级——盛大的“不给糖就捣蛋”行动！」
「糖——果——准——备——好——了——吗——！」
后面跟了一串南瓜头、小鬼魂，还有个眼睛冒星星的小猫表情。
林砚盯着手机，手指头悬在半空，心里直打鼓。
万圣节？
她向来是能躲就躲。
想想吧，吵吵闹闹，还得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她这脑瓜子光是想象一下就嗡嗡的。
可……发信人是苏晚啊。
是那个一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声音软乎乎能甜到人心坎里的苏晚。光是想到她等会儿会来，林砚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吸了口气，慢吞吞地敲了个「嗯。」过去。
发完又觉得太冷淡，怕苏晚多想，赶紧笨拙地补上一句：
「糖买了。天黑，路上当心点。」
信息刚发出去没两秒，手机就“嗡”地一震。
苏晚回了个小白猫抱着圆滚滚的南瓜、乐得在地上打滚的表情包。
林砚看着那个傻乎乎的小猫，嘴角忍不住往上牵了牵，心里那点关于节日的烦躁，莫名其妙就散了一大半。
“姐——！你宇宙第一可爱的妹妹驾到！快开门迎接！”
林燕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门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那动静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在拆门，瞬间把屋里那点宁静气氛炸得粉碎。
林砚无奈地起身，刚把门拉开一条缝，林燕就跟个泥鳅似的钻了进来。
好家伙，她今天穿得那叫一个新奇——一件印着大白骨架子图案的卫衣，脑袋上顶着个红光一闪一闪的恶魔角，怀里还抱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大购物袋，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一看就憋着一肚子坏水。
“噔噔噔噔！看我搞来了什么好东西！”
林燕献宝似的把购物袋往沙发上一倒，哗啦啦倒出一堆玩意儿——黑漆漆的吸血鬼披风、塑料感十足的骷髅手套、毛茸茸的猫耳朵发箍、一堆花花绿绿的化妆品，还有……
林砚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一件纯黑色带大帽兜的长袍，和一顶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尖得像塔一样的巫师帽上。
“看！暗黑系神秘女巫套装！”
林燕一手高举巫师帽，一手抖开长袍，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姐，跟你这‘霜砚’的气质，绝配！穿上它，今晚万圣节，你就是咱小区最酷的姐妹！”
林砚看着那顶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帽檐底下飞出几只蝙蝠的帽子，感觉自己的眼角抽了抽。
她板着脸，声音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不穿。”
“不行！绝对不行！”
林燕立马化身八爪鱼，整个人缠上她的胳膊，恶魔角硬邦邦地硌着她的脸颊，
“姐——今天可是万圣节！一年就疯这么一回！要的就是这个味儿！你想想，等会儿苏晚姐来了，她肯定要打扮得可可爱爱的，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当小可爱，你在旁边杵着像个教导主任吗？忍心吗？嗯？”
什么？这家伙居然还会搬出苏晚。
林砚不吭声了。她瞥了眼那套女巫服，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苏晚戴着猫耳朵、眨巴着大眼睛瞅着自己的模样……
心尖儿像被轻轻挠了一下。
“……就这一次。”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耶！姐姐最好啦！我爱你！”林燕瞬间变脸，欢呼着开始折腾客厅，
“快快快，把大灯关了，点我的小南瓜灯！还有这些蝙蝠贴纸，蜘蛛网，都得挂上！气氛得到位！”
就在林燕把好好的客厅往“盘丝洞”风格改造的时候，门铃“叮咚”一声，清脆地响了。
林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从沙发边站了起来，步子迈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苏晚。
她穿了件奶黄色的宽松毛衣，软乎乎的卷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小脸被晚风激得微微泛红，怀里抱着个印着卡通南瓜的纸袋子。
一看到林砚，她眼睛“唰”地就亮了，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容，声音糯糯地拖长了调子：
“学姐——万圣节快乐！不给糖——就——捣——蛋——哦！”
她这“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反而像在撒娇。
林砚看着她，心跳没出息地快了两拍。她侧身让开，
“进来吧，外面冷。”
苏晚笑嘻嘻地钻进屋，一股带着室外凉意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窗户上张牙舞爪贴蝙蝠的林燕，以及被改造得颇有几分诡异氛围的客厅，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哇！林燕妹妹，你动作好快！”
“那必须的！苏晚姐你快来！”林燕扭头，看到她手里的袋子，
“你也带装备了？”
“嗯！”
苏晚献宝似的从袋子里掏出几个包装精致的糖果盒，还有几个造型可爱的南瓜小篮子，
“看，我带了真的糖哦！还有这个，我们等会儿装糖用的！”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沙发那套女巫服上，又看了看站在旁边、浑身写满“不自在”的林砚，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放下东西，凑到林砚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袖口晃了晃，仰起小脸，语气带着点软软的恳求：
“学姐……你答应林燕妹妹要穿那个了，对不对？我还没见过学姐穿这种衣服呢……好想看看哦。”
林砚最受不了苏晚这样看着她。那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期待，像只怕被抛弃的小动物。她感觉自己耳根子有点发烫，喉咙发紧，几乎是机械地点了下头。
“太好啦！”
苏晚立刻眉开眼笑，转身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那个毛茸茸的黑色猫耳发箍，熟练地戴在头上，还故意“喵~”了一声，对着林砚歪了歪头，
“那我戴这个！我们是女巫和黑猫组合！”
林燕则在一旁竖起大拇哥：“绝配！你俩锁死！快快快，姐，你快去换上！”
林砚被两个女孩半推半就地送进了卧室。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别扭地穿着那身黑色长袍，戴着那顶尖顶巫师帽走了出来。帽子有点大，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让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神秘和……不知所措。
“哇——！”苏晚和林燕同时发出惊叹。
“学姐/老姐，好帅！好适合你！”
但林燕补了一句:“哈哈哈哈！你这动作好像那个刚学会移形换影结果撞墙上的菜鸟女巫！表情再迷茫一点呗！”
林砚：“……”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装备齐全，三个画风迥异的“怪物”终于准备出门“捣蛋”了。主要活动区域，就是林砚家所在的这栋楼。
过程嘛，有点混乱，又有点好笑。
林燕打头阵，敲门敲得震天响，嗓门洪亮：
“不给糖就捣蛋！”
像个来收保护费的。
苏晚就跟在她后面，笑盈盈地捧着南瓜篮子，声音软软地补充：
“万圣节快乐~”
可爱得让开门的大叔大妈恨不得多抓几把糖塞她篮子里。
而林砚……林砚主要负责站在最后面，扮演一个沉默的、散发着低气压的背景板。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偶尔有邻居好奇地想跟她搭话，她就会僵硬地点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嗯”，然后下意识地往苏晚身后缩一缩。
苏晚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在一次敲完门等开门的间隙，她悄悄后退一步，温热的小手钻进林砚宽大的巫师袍袖口里，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
林砚浑身一僵。
苏晚却假装没事人一样，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像小猫。她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
“学姐，别紧张，就当是陪我玩嘛。”
掌心里那柔软温暖的触感，像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抚平了林砚心底大部分的焦躁。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力道很轻，却带着无声的回应。
一家，两家，三家……南瓜篮子里的糖果渐渐堆成了小山。收获颇丰，三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林砚几乎是立刻就想把身上这套碍事的行头扒下来。
“等等等等！”林燕眼疾手快地拦住她，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姐，苏晚姐，‘捣蛋’环节结束了，但咱们自家的‘不给糖就捣蛋’还没开始呢！”
“嗯？”
苏晚好奇地歪头，猫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颤。
林燕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几根细长的绸带：
“规则就是！我和苏晚姐把你绑起来！然后你要说好多好多好听的，求我们给你糖吃！不然我们就……挠你痒痒！”
她说着，就伸出爪子，作势要扑向林砚。
林砚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结果小腿撞到沙发边缘，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直接仰面倒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机会！”
林燕欢呼一声，立刻扑了上去。苏晚也被这气氛感染，笑着加入了这场“战斗”。
两个女孩七手八脚地用绸带象征性地缠住林砚的手腕，虽然根本没用力绑。
林燕负责按住她乱蹬的腿，苏晚则跪坐在她身边，伸出指尖，轻轻在她腰侧挠了挠。
“哈哈……别……林燕！晚晚！”
林砚最怕痒，身体瞬间蜷缩起来，一边躲一边忍不住笑出声，平时清冷的声音此刻带上了难得的慌乱和软糯，
“放开……我认输……”
“认输可不行！要说好听的！”
苏晚也笑着，手指在她腰间轻轻划动，猫耳朵蹭到了林砚的下巴：
“学姐，快求饶呀~求我们给你糖吃~”
林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浑身发软，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笑得像两只小恶魔的女孩，尤其是苏晚那双近在咫尺、亮晶晶的眸子，心里那点最后的抵抗也土崩瓦解。
她喘着气，声音带着笑后的微喘，断断续续地：
“……给、给我糖……求你们了……晚晚……燕燕……最、最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林燕和苏晚都愣住了。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林砚用这种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软绵绵的语气说话，甚至还叫了“燕燕”这么亲昵的称呼。
林燕第一个反应过来，嗷一嗓子松开手，笑得直拍沙发垫子：
“姐你也有今天！录下来！必须录下来！”
苏晚也停下了动作，她看着身下脸颊绯红、发丝微乱、眼镜都歪到一边的林砚，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样的学姐，褪去了所有清冷的外壳，柔软得不可思议。她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冲动。
她俯下身，趁着林燕还在旁边狂笑的功夫，飞快地、轻轻地在林砚的唇角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林砚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晚，看着她脸上那抹得逞的、带着点羞涩的甜甜笑容，大脑一片空白。
“嘿嘿～奖励给你的，学姐～”
闹腾够了，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分享着今晚“收缴”来的战利品——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糖果。
屋子里只开了那串暖黄色的南瓜彩灯，光影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温暖又朦胧的光晕。
林燕拆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两条腿不老实地晃悠着：
“接下来干嘛？看恐怖片应应景？”
林砚立刻投去反对的眼神。
苏晚咬着果汁软糖，想了想，提议道：
“看个温馨点的吧？比如有怪物和幽灵，但是不吓人的那种。”
这个提议全票通过。
电影开场，搞笑的情节很快吸引了林燕的注意力，她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吐槽。
林砚和苏晚则安静很多。苏晚悄悄地把自己的手塞进林砚的手心里。
林砚顿了顿，然后缓缓收拢手指，将那微凉柔软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牵着手，靠在沙发里，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渐渐交融。
电影看到一半，林燕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糖分上头，脑袋开始一点一点，最后干脆身子一歪，直接枕在了林砚的大腿上，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姐……我眯一会儿……”然后就没了动静。
林砚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着妹妹毫无防备的睡颜，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燕睡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没被苏晚握住的手，轻轻拂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苏晚看着这一幕，也往林砚身边凑了凑，脑袋轻轻靠在林砚的肩膀上，发丝蹭着林砚的颈窝，有点痒。
“学姐，”她小声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今晚我不想回去了，好不好？就在你家睡。”
林砚侧过头就能闻到苏晚发间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她看着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旁边腿上睡得香甜的妹妹，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温暖情绪填得满满的。
“……好。”
她低声回应，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电影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林砚轻轻摇醒了腿上的林燕。
林燕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含混：
“嗯……结束啦？德古拉最后还是被他女儿拿捏得死死的嘛……”
“是是是，你家德古拉最女儿奴了。”
苏晚笑着凑过来，捏了捏林燕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走啦，小恶魔，该刷牙洗脸准备睡觉啦。”
洗漱过程又是一阵熟悉的兵荒马乱。
林燕几乎是闭着眼睛完成所有步骤，最后像个梦游娃娃一样，脚步虚浮地走出卫生间，直奔沙发，眼看就要再次倒下。
“别在这儿睡，会着凉。”林砚无奈的伸手扶住了她。
林燕顺势就软绵绵地挂在了林砚身上，脑袋靠着她肩膀，耍赖道：
“姐……今晚咱们三一起呗？你背我过去，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林砚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却拼命装柔弱的妹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半蹲下身，任由林燕一声欢呼后，灵活地跳上了她的背，双手搂住她的脖子，腿夹住她的腰，像个大型树袋熊。
“出发！姐姐一号！”
林砚背着她，稳步走向卧室。
苏晚跟在后面，看着林砚虽然面无表情但稳稳托住妹妹的样子，还有林燕那狡黠的笑容，忍不住捂嘴偷笑——毕竟这样的学姐，真的好温柔。
终于，三人都躺上了床。林砚卧室的床不算太大，但挤下三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我睡中间！”
林燕宣布，迅速滚到床铺中央。她没有去搂苏晚，而是一个翻身，面朝外侧的林砚，手脚并用地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紧紧抱住了林砚的胳膊，还把一条腿架在了林砚身上，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嘿嘿，还是抱着姐姐最舒服，有安全感。”
林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紧密缠绕弄得身体一僵，试图稍微推开一点：
“松一点，喘不过气了。”
“不要嘛，就要抱着睡。”林燕抱得更紧了，脑袋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姐姐身上香香的，凉凉的，抱着舒服。”
苏晚躺在里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微妙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侧身看着黏糊糊的姐妹俩，觉得这画面也挺不错？
林砚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瞬间被黑暗和静谧笼罩。
林燕大概是真困极了，抱着姐姐没多久，呼吸就变得绵长均匀，但手脚依然固执地缠在林砚身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林砚平躺着，被妹妹这么抱着，虽然有点束缚感，但心里是软的。
她还能感觉到里侧苏晚安静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苏晚那边有细微的动静。
苏晚悄悄地、一点点地挪动身体，靠近了床的中央，靠近了被林燕缠住的林砚。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先是轻轻碰了碰林砚露在被子外的手臂。
林砚立刻感觉到了，指尖微动。
苏晚的胆子大了一点。她的手指顺着林砚的手臂向上，轻轻滑入林燕怀抱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勾住了林砚的手指。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微微偏过头，在黑暗中看向苏晚的方向，手指轻轻回勾，作为回应。
苏晚像是得到了鼓励。
她继续靠近，几乎贴到了林燕的后背。她抬起头，越过林燕毛茸茸的脑袋，在黑暗中寻找着林砚的嘴唇。
林砚感受到那逐渐靠近的、带着甜香的气息，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屏住呼吸，微微仰起头，迎合着那份期待。
一个轻柔的、带着试探的吻，落在了林砚的唇上。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因为怕惊醒中间的“小隔断”。
但那份触感，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彼此的感知里。
分开后，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喘息，指尖还紧紧勾在一起。
就在这时，中间的林燕突然动了！
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抱着林砚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含糊地说着梦话：
“姐……我的……不准抢……”
这声梦话让林砚和苏晚同时僵住，做贼心虚地同时停止了所有小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在林燕只是翻了个身，从面朝林砚变成了平躺，原本紧紧缠绕的手脚也松开了些，但一只手还是固执地搭在林砚的腰上。
障碍……似乎清除了一半？
苏晚和林砚在黑暗中静静等了一会儿，确认林燕真的睡熟了。
苏晚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再次行动起来，这次更加大胆。
她像只灵活的小猫，直接从林燕搭在林砚腰上的那只手臂下方钻了过去，成功地将自己塞进了林砚的怀里。
林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惊得身体一紧，随即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将这个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搂住。
苏晚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在林砚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学姐的清冷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抬起头，再次吻上林砚的唇。
这一次，没有了中间的阻碍，吻得更加深入和缠绵。林砚生涩却努力地回应着，环住苏晚的手臂不断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嗯……”
旁边的林燕又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两人瞬间再次石化。
林燕吧唧吧唧嘴，这次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将自己平躺的身体，又往林砚的方向挤了挤，脑袋也歪过来，抵住了苏晚的后背。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林砚在最外侧，怀里紧紧抱着苏晚，而林燕则像一块牛皮糖，从侧面紧紧贴过来，脑袋还抵着苏晚的背，形成了奇妙的“三明治”睡姿。
苏晚把脸埋在林砚胸口，闷闷地低笑起了来。
林砚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她一手搂着怀里的苏晚，另一只手则伸过去，轻轻理顺了妹妹蹭乱的头发，然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苏晚抬起头，在极近的距离看着林砚：
“学姐，我们现在像不像夹心饼干？”
林砚低头，借着微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是你最重要的夹心，对不对？”苏晚小声宣布，带着点小得意。
“嗯，你是最甜的。”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紧紧相拥，一边还带着一个睡得毫无知觉、却无形中将她们联系得更紧密的助攻王。
林燕平稳的呼吸声像是最安心的背景音，身体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三人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在黑暗的掩护下，交换着温热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月亮悄悄从云层后探出点头，将清辉洒向大地。
今晚没有惊吓，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惊喜和温暖。
而这，或许就是属于她们最好的万圣节。
或许偶尔过过这样热闹的节日，也不错，林砚这么想着……只要，身边是她们。
…………
（感谢观看！森酱在此祝各位万圣节快乐啊——！不给糖（订阅）——就捣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