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姐的小心思

作者:Sn姜 更新时间:2025/11/2 16:32:08 字数:6177

自默认了那枚樱花书签的"归属权"之后,我感觉自己和林砚之间,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根看不见的线。

这根线一头拴在她那总是红透的耳根上,另一头呢,好像就拴在我那点越来越旺盛的好奇心和某种...呃,类似于"饲养员"的责任感上?

对,就是饲养员。

看着她那副笨拙、容易受惊、做事漏洞百出却又异常执着的模样,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捡到了一只品种稀有、行为古怪但又莫名有点可爱的野生动物。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理解她,但又狠不下心真的把她怎么样,甚至还会忍不住想投喂一下,看看她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操作。

…………

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我正对着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窗外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毫无征兆地就暗了下来,像是有人突然拉上了灰色的幕布。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声音又密又急,瞬间就连成了一片雨幕,外面的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去!下这么大雨?”

“完了完了,我没带伞啊!”

“这怎么回家?跑回去肯定湿透!”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抱怨声和哀嚎此起彼伏。我也心里一沉,完蛋,我今天早上出门看着天气挺好,伞就直接丢家里了。这下可好,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下课铃在这种混乱中显得格外刺耳。大家挤在教室门口,看着外面一点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势,一筹莫展。我也挤在人群里,心里盘算着是硬着头皮冲出去,还是等雨小点再走。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像是有自动导航一样,精准地捕捉到了隔壁班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砚。

她还是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素色校服大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和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手里拿着一把深灰色折叠伞,正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微微蹙着眉,似乎也在犹豫。

一个念头,像雨后的春笋,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不对不对,是助人为乐!

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多需要有人帮她分担一下撑伞的压力啊!

行动快于思考。我立刻扭头对正在跟我一起发愁的同桌说:

“你先走吧!我、我突然想起来,读书会那个最终方案,有个特别重要的细节,我得立刻去找林砚学姐确认一下!特别急!”

“啊?现在?下这么大雨?啥细节这么火烧眉毛啊?不能明天说吗?”

“不能!”我斩钉截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比严肃认真,

“就是得现在!错过今天可能就来不及了!你别等我了,快走吧!”

说完,我几乎是用逃的,抱着书包就挤到了门口,精准地定位到了林砚旁边的位置。

她刚好伸出手,准备按下伞柄上的开关。

就是现在!奥斯卡影后苏晚上线!

我蹙起眉头,脸上挂上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懊恼,眼睛望着门外白茫茫的雨幕,用不大不小、确保她能清晰听见的音量,开始了我的“独角戏”:

“哎呀…这雨怎么下这么大啊...完蛋了,一点准备都没有,伞也没带…这要是跑回去,肯定从头湿到脚,感冒了可怎么办啊…”

我的声音不高,带着点自怨自艾的调调,完美融入了周围嘈杂的环境音,但又清晰地传递到了目标人物的耳朵里。

效果立竿见影。

旁边那个正准备撑开伞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按着开关的手指停在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好像凝固了那么几秒钟。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周围是同学们吵吵嚷嚷商量对策的声音,但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结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点过快的心跳声,以及……从她那边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后又轻轻吐气的声音。

我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

来了。

“……苏晚。”

一个细弱蚊蝇、带着明显电流般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我身侧响起,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漫天雨丝。

我“适时”地转过头,脸上带着“刚刚发现你也在这里”的惊讶表情,看向她。

她的脸,果然不负众望,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能把她自己的鞋尖看出一个洞来。握着伞柄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像是在跟伞柄较劲。

“那个……如、如果不介意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被雨声淹没,

“…可、可以…一起...撑。”

终于说出来了!

我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感激和一点点不好意思:

“真的可以吗?学姐?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去哪儿啊?”

“不、不麻烦!”她猛地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总算抬起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接触的瞬间就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紧绷,

“去、去文学部...顺、顺路……”

“那太好了!谢谢学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立刻扬起一个超级灿烂、充满感激的笑容,毫不客气地、动作敏捷地钻到了她刚刚"咔哒"一声撑开的伞下。

伞下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狭小一些。我们俩的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很淡很淡的、像是旧书页和某种清冷草木香气混合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而她呢?从我钻进伞下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僵硬得像一块被放进冰箱冷冻室里的木头。

她直挺挺地举着伞,身体还非常明显地、刻意地往伞沿外侧挪了挪,似乎想尽量给我留出更多的空间,也极力想拉开我们之间那微不足道的距离。

结果就是,她自己的左半边肩膀,几乎立刻就暴露在了随风飘进来的冰凉雨丝里。素色的校服外套面料上,迅速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水渍。

“学姐,你肩膀淋湿了。”

我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再这样下去,到文学部她半边身子都得湿透。

“没、没关系!”

她像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绷得更紧了,声音都带着点变调的生硬,但脚下和举伞的姿势却纹丝不动,依旧固执地维持着那个“自我牺牲”的站位。

唉…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这个笨蛋,连照顾人都这么笨拙,这么不懂得变通。

从教学楼到旧教学楼的那段路,其实并不长,正常情况下走个两三分钟就到了。但今天,在这把小小的伞下,这段路仿佛被无限拉长了。

我们俩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种名为“尴尬”和“紧张”的无形屏障。沉默像一张厚厚的毯子,把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雨点噼里啪啦、毫无章法地敲打着伞面的嘈杂声响,以及我们俩脚步踩在湿漉漉地面上发出的、略显凌乱的“嗒嗒”声。

我偷偷用余光打量她。

她目视前方,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去参加一个关乎世界和平的重要峰会,只有那依旧红得剔透的耳朵尖,和像蝶翼一样微微颤抖着的浓密睫毛,忠实地反映着她内心绝对不像表面这么平静。她举着伞的手臂伸得笔直,稳倒是挺稳,就是看着那僵硬的姿势,我都替她觉得累得慌。

这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我得找点话说,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学姐,这雨下得真突然啊,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挑了个最安全、最不会出错的话题,关于天气。

“嗯。”

她应了一声,短促得不能再短,多一个字都没有。

“学姐你平时...都差不多这个时间离开学校吗?”

我又换了个话题,试图让对话延续下去。

“嗯...差、差不多。”

还是两个字,外加一点磕巴。

“文学部今天还有别的活动或者会议吗?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没...就、整理一下东西。”

依旧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

好吧。我彻底放弃了。看来想跟林砚进行一场顺畅的、有来有回的对话,其难度不亚于让我去解一道奥数压轴题。我还是安安静静地当个蹭伞的乘客吧。

于是,我们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一步步挪到了旧教学楼的屋檐下。她收了伞,动作略显匆忙,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谢谢学姐!真是太感谢了!”我再次诚恳地道谢,目光落在她左肩那片明显的深色水渍上,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那个,学姐,你的外套都湿了…”

“没事。”她飞快地打断我,把伞仔细地折好,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好像不想让我继续关注这个细节,

“我、我先上去了。”

“学姐,请等一下。”我叫住正准备转身上楼的她。在她带着疑惑和一丝紧张的目光中,我拉开书包侧面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包还没拆封的、包装上印着傻乎乎卡通小熊图案的纸巾,递到她面前,

“这个给你,擦擦头发和肩膀吧,湿着容易感冒。”

她看着突然递到面前的、画风跟她本人极度不匹配的可爱纸巾,明显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好像没太理解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拿着呀,别客气。”

我又往前递了递,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她犹豫了一下,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包纸巾。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触碰到了我的手指,带着雨水的微凉。她像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手,紧紧攥着那包纸巾,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呢。”我笑着朝她挥挥手,

“那我先回教室拿点东西,学姐再见!”

说完,我转身,抱着书包,快步朝着自己教学楼的方向小跑而去。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拐过墙角。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样子:一定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包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小熊纸巾,脸上是那种惯常的、懵懵的、搞不清楚状况的呆滞表情吧。

跑出一段距离,确认她已经看不见我了,我才慢下脚步。刚才跑得急,裤脚和鞋子边缘都被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传来冰凉的触感。

但心里头,却有点暖洋洋的,还有一种…类似于恶作剧得逞般的、小小的得意和愉悦。

帮助、或者说,逗弄?笨蛋学姐,原来是一件这么让人上瘾的事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和那把小小的雨伞,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当我像往常一样,把手伸进课桌抽屉里摸索着拿第一节课的课本时,指尖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圆柱形的、硬硬的物体。

嗯?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全新的保温杯。简约到极致的白色磨砂外壳,摸起来手感很舒服,没有任何花哨的图案或者logo,干净得甚至有点…性冷淡风。

就和它的原主人一样。在这个保温杯的旁边,安静地躺着那包我昨天给她的卡通小熊纸巾,包装已经拆开,里面明显少了几张。

我看着这个凭空出现在我抽屉里的保温杯,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像是一杯被摇匀了的、各种口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饮料。

这…这算什么?昨天那包纸巾的回礼?

用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保温杯回一包几块钱的纸巾?这等价交换的原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而且,她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蹲守在我教室门口了?

就为了找机会把东西塞进我抽屉?这行动力也太可怕了吧!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我拧开了杯盖。

一股淡淡的、清甜中带着一丝微酸的蜂蜜柚子茶的香气,立刻飘了出来,钻进我的鼻腔。我小心翼翼地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是澄澈的、带着点点柚子果肉的浅黄色液体。我试探性地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是温热的,刚刚好可以直接入口的那种温度。

我彻底愣住了。

她…她居然…还提前泡好了茶??

这细心体贴的程度,跟她之前在操场偷拍时那蹩脚到家的反光技术,以及在梧桐树下被我抓包时那漏洞百出的“拍树叶”借口,形成了惨烈到让人想哭的对比。

这位学姐,难道是点错了技能树吗?实操能力负分,幕后准备工作倒是点满了?

同桌被柚子茶的香气吸引,凑过头来:

“咦?新买的杯子?样子挺简约的嘛。还泡了柚子茶?这么养生?”

“啊…嗯,差、差不多吧。”

我含糊地应对着,心里乱糟糟的。抱着一种复杂的、类似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态,我小心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温热的、酸甜比例恰到好处的液体滑入喉咙,蜂蜜的温润很好地中和了柚子的微酸,带来一种非常舒服的暖意,瞬间就驱散了清晨残留的那点困意和凉气。

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不错。非常合我的口味。

这下,我的心情更复杂了。

一整个上午,这个白色的保温杯都静静地立在我的课桌一角。课间的时候,我会拿起来喝几口。每次打开杯盖,那阵淡淡的、令人放松的柚子香气飘散出来,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下午,在那把小小的雨伞下,她僵硬的身体、通红的耳朵,以及那片被雨水打湿的肩膀。

放学收拾书包的时候,我拿起那个已经差不多空了的保温杯,准备把它装进书包带回家洗干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底,忽然,指尖触碰到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与周围光滑表面不同的、微微凹下去的痕迹。

我心里一动,把杯子倒了过来,凑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明亮光线,仔细看向杯底。

在光洁的白色磨砂杯底,靠近边缘的、一个非常不显眼的位置,我看到了——用极其细小、颜色与杯底几乎融为一体的激光,刻着两个花体英文字母:

「S.W.」

我的名字缩写。

苏晚。

轰的一下,我的大脑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却又无比准确地撞击了一下,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撞击着我的胸腔,声音大得我怀疑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她…她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是怕杯子跟别人的弄混吗?可是这个杯子一看就是全新的,而且款式这么独特。

还是…她只是想用这种极其隐蔽的方式,悄悄地在这个送给我的礼物上,留下一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一个只有我知道,或者说,只有像我这样仔细寻找才能发现的秘密?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发现,比收到杯子本身,比喝到那杯温度适中、味道妥帖的柚子茶,更让我心神震动,措手不及。

这份“痴念”,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细致入微,如此绵密深沉了?

我呆呆地看着杯底那两个小小的字母,看了很久。直到同桌催促我该走了,我才如梦初醒。

我把杯子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放进了书包最里层的隔袋里,拉好拉链。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果然,就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者说是某种奇怪的磁场效应,我刚走出教室没几步,就在走廊上“偶遇”了正从办公室方向走来的林砚。

她看到我,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视线立刻开始习惯性地漂移,看向墙壁、看向天花板、看向远处——总之,就是不看我。

我停下脚步,就站在走廊中央,看着她。

然后,当她磨磨蹭蹭、眼神飘忽地快要经过我身边时,我开口叫住了她。

“学姐。”

她身体一僵,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极其缓慢地、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意味转过头来,目光终于无可避免地落在了我脸上,那里面充满了紧张和询问。

我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白色的保温杯。我将杯子握在手里,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真心实意的笑容,眼睛却紧紧地、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变化地,盯着她。

“学姐,杯子我很喜欢,特别简约,手感很好呢。”我的声音很清晰,带着笑意,

“里面的柚子茶也很好喝,温度刚刚好,谢谢你。”

我看到她的脸颊开始迅速泛红,眼神开始动摇,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点什么客套或者否认的话。

但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让气氛凝固了那么一秒钟,然后,才用一种略带促狭、但又足够认真的语气,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补充道:

“特别是...杯底的那个‘小惊喜’。”

我的指尖,意有所指地轻轻摩挲了一下杯底刻字的位置,

“我看到了。而且...我很喜欢。”

"!!!"

如同往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

她的脸在千分之一秒内,以一种堪称灾难片特效的速度,瞬间爆红!从额头到下巴,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堪比晚霞的瑰丽红色。

她猛地瞪大了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清冷的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耻而急剧收缩的崩溃情绪。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开合了几下,却连一个破碎的音节都无法发出。整个人彻底石化在了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

然后,在我那带着明显笑意的、毫不掩饰的注视下,这座雕塑仿佛突然被解除了魔法。

她像是终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羞耻和尴尬,猛地低下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同手同脚地、以一种近乎滑稽又让人心生怜悯的、跌跌撞撞的姿态,飞快地、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走廊的尽头,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仓惶逃窜、仿佛后面有怪兽在追的背影,终于再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却充满了愉悦的笑声。

这个林砚啊……

我低头,看着手里这个白色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保温杯,指腹轻轻抚过杯底那两个隐秘的字母刻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

一种混合着无奈、好笑、心软,以及一丝……连我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微甜触动的情绪,缓缓地荡漾开来。

还真是……

让人完全……

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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