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监控到大概位置，又能准确的围堵包抄，这不可能是定位所为。
然而这个能力却在树林里失效了。
羽客盯着手机屏幕，突然灵光一闪，是实时监控！
有一个人正在监控室里指挥她们！
“发现什么了？”见羽客神色凝重，昊良好奇地凑过来。
“我可能找到她们真正的位置了！”羽客说道。
学校监控遍布广泛，而监控室就设立在一楼靠逃生通道的位置上。那个门平常关闭，不让学生轻易出去。而今日，就是探索它的时刻！
羽客将事情一说，昊良立刻就明白了。
昊良似懂非懂的问道：“所以我们不去广播室，改去监控室了？”
羽客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需要你帮个忙……。”
因为尚未有时间去买新的衣服，羽客还穿着以前的男式短裤和T恤，连鞋都是拖鞋，跑起来格外吃力。
而昊良虽然也是短裤短袖，却是正经的女装，鞋子也合脚得多。
昊良站在小树林中，试图努力揭开自己的衣服，但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将它们抱在胸前。
“真……真的要这么做吗？”
“也没有办法了……”羽客的声音同样也忍不住在发抖。
当脱下T恤的瞬间，清凉的空气让羽客一个激灵。看着明显小了一圈的身体，她才后知后觉地用手挡住：“快……快一点嘛……”
等两人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那种违和感甚至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于简短的短裤将羽客的腿拉的修长，清凉的背心只起到了必要的遮挡作用。
而昊良的那面，过大的衣服不合身的衣服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一时间一个词语在羽客的大脑里一闪而过，然而还没等她再次找到的时候，昊良却突然拽了拽她的手问：“接下来怎么办啊？头发，头发完全不一样啊。”
对啊！
就算衣服能够交换，两个人头发的颜色是不同的！
“先想办法遮住吧。”
于是两人交换手机，之后又随便找了些带着花的树枝便挡在了头上。同校的前辈后辈们分不清人，只要挡着，在监控里面看起来像是“掩耳盗铃”就足够了。
按照计划，她们沿着墙根再次靠近教学楼。然而刚绕到后门，门口就立刻冲出了几位学生。
她一群学生卡举着手机，在看到二人后便立刻追了上去。
“找到她们了！”
两人拔腿就跑。
教学楼有三组楼梯，对方人数众多，光绕是绕不开的。两个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真的去广播室，只要看起来像就可以了。
这番举动果然迷惑了正在看监控的人，大批学生都被引诱到了四楼。
也是趁着现在，羽客使出了初中时期的拿手好戏，“逃跑垫背术”。这个技能的精髓不在于逃跑，而在于垫背。
羽客熟练地扮演了垫背的角色。果然如她所料，追兵对“昊良”不感兴趣，放任她从逃生通道离开。
学校的逃生通道建在楼外，踩着吱呀作响的镂空铁皮台阶，羽客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幸运的是，她平安抵达一楼，并顺利潜入楼道。
这一次，羽客不再客气。她后退几步，瞄准监控室的门锁偏下的位置，最后狠狠踹地踹了上去。
这个位置通常都是门最弱的地方，好在腿部肌肉变化不大。羽客轻松就将其给踹开。
一进门，监控室里的两人显然被吓得不轻。
其中一位羽客记得曾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有过一面之缘。而另一位……
她身穿着西服，手里端着红酒杯的，羽客定睛一看，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位……不认识的大妈？！
“您哪位啊？！”羽客的吐槽脱口而出。
那位学生会的成员，扎着双麻花辫，推了一下自己的椭圆形无框眼镜说：“我是学生会的成员，陌墨。”
“而我。”那位大妈优雅地转过身，靠在控制台上晃着酒杯：“则是你们的校长。”
“校长？！”
羽客想过幕后黑手可能是任何身居高位的任何一个人，但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位年过六十，听到男性退休金延迟而崩溃的让同学们在操场暴晒了两个小时，只是为了吹嘘自己功绩的校长！
“校长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羽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校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枸杞水：“当然是为了你们啊，我亲爱的孩子们～”
羽客被恶心得直咧嘴：“你分明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游戏！”
“你要否认这几天的快乐吗，羽客同学？”
羽客一时语塞，但很快想起了今日满校园的传单，以及即将播放的画面反驳道：“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快乐！”
校长轻笑一声：“你知道第一批感染后，学校还剩多少男同学吗？”不等羽客回答，她自顾自说道：“273人。”
“273人。”短短半年，竟然全部感染？！
“这个世界的社会体系已然崩坏。”校长摇晃着酒杯，“除了隔离，人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没有交流的网课，没有互动的学习……人类的本质是群居动物，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寂寞？所以在第一次感染事件后，隔离的学生们开始陆续返校。”
羽客这才想起，她们班隔离的人数原本不止两个。而在某一天里，人数突然变少。
“隔离的时间越长，对社会……对这个班级的融入就越是困难，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身心健康，为了让你们更好的融入集体……当然，还有学校的升学率。再这样上网课，学校的升学率就要跌出三了！”
校长越说越是激动，很明显最后一句话已经动了真情实意。
这话戳中了羽客的痛处。期末考她的成绩从年级前列滑到班级下游。当拿到分数的时候，羽客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所以你就策划了大型感染事件和今天的游戏？”羽客忍不住吐槽。
校长得意地笑了：“不，那不是我干的。”
“什么？！”
“真不是我。”
羽客彻底懵了：“那到底是谁？！”
她又忍不住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陌墨推了一下眼镜，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随后陌墨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危险，羽客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那自然……也不是我做的。”
“别在这里浪费我的表情啊！”羽客崩溃的的吐槽道。
校长见状无所谓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只要结果好就行了嘛。”
“你这个校长别当甩手掌柜啊！你把学生的安危当做成什么了？！”
“安危？”听到这个词，校长终于又正经起来，“别忘了是你们自愿放弃以前的生活，那个所谓的'幸存者条约'。”
“幸存者条约”只不过是网络上对它的称呼，实际上它的全名为《隔离人士外出无责任声明》。
就如同名字所阐述的那样。简单来说，就是隔离人员，未经允许外出被感染，后果自负。
负责她们的那片的工作人员也曾对她们严肃警告过：“在今后的日子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想要骗你们出门，绝对不要赴约。”
这也是为什么学校40多人感染，却无人追究。
“你明白的吧，羽客同学？”校长举杯问道，“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赴约的呢？”
羽客想起那条短信：“学校要为隔离人士举办小型升学典礼，你来吗？”
那简短的邀请，可谈不上有多少可信度。
但那可是昊良发来的短信啊。
在这半年里，她躲过的不仅是感染，还有本该属于她们的青春。那些在教室里打闹的课间，在操场奔跑的午后，在树荫下分享的零食……
“正是因为那是昊良发来的短信。”羽客的声音突然坚定，“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会来。”
“哪怕知道这是个陷阱？”
“哪怕知道这是个陷阱！”
门外，终于躲过追兵的昊良在听到这句话后，倚靠在墙上滑到了地上。她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水雾，脸颊微红，紧紧抱住了膝盖，嘴角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