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叶公寓的一楼前厅，光线比楼上昏暗许多，林野和酥糖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阴影里就传来了金属指虎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
“嗒……嗒……嗒……”
蜘蛛哥就坐在那张藤编沙发上，庞大的身躯几乎将沙发填满。他没穿昨天的背心，换了件更紧身的黑色无袖衫，肌肉块垒分明，光头上的蜘蛛纹身在暧昧的光线中显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扑噬而出。
他的周围，四个小弟呈扇形散开，堵住了通往大门的路。他们比昨晚安静了许多，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点伤。
酥糖脸色骤然骤然一变，下意识地就往林野身上贴去，她几乎把头埋在了林野胸口，手指悄悄攥住了他风衣的一角。
敲击声戛然而止。
蜘蛛哥抬起头，笑着眯起了眼睛：“早上好啊，林野先生，这么早醒来，是要去哪里啊？”
说着，他又把目光转向酥糖，声音沙哑，夹杂着难以察觉的羞怒：“酥糖，你跟在林野先生旁边干什么？来，来我旁边坐下，别妨碍我们的客人。”他往一旁蹭了蹭身子，在藤编沙发上空出了半边位置。
酥糖没过去，她下意识地躲到林观身后，只露出半张故作清纯的脸：“早……早啊蜘蛛哥……林野先生拜托我跟他去半点事，我就不坐了哈……”
霎时间，蜘蛛哥的面目变得狰狞，他猛地站了起身，朝她大吼了一句：“过来！！！坐下！！！你这个贱人！！！”
“哇呀~~”酥糖被吓得心脏加速，柔弱地扯了扯林野的衣角：“林野先生……他好可怕，我们快离开这吧……”
酥糖娇滴滴地依赖林野的姿态的姿态，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了蜘蛛哥的眼里。强烈的占有欲灼烧了他的理智，对林野积压的怒火再也无法掩饰。
“小子，你给她解药了？”他朝着林野大吼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也被喂了屠络丸的事。
面对蜘蛛哥此刻破防的丑态，林野脸上没有太多波澜。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无聊的表演。
“嗯。”林野开口，声音不高，语气倒也客气，可在酥糖听来，却极具威慑力：“酥糖现在正在为我做事，蜘蛛哥，你管好自己好你的人就行，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蜘蛛哥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额角青筋暴跳，攥紧指虎的拳头咯咯作响。
可回想起昨天他申明的屠络丸的药效，他喉结滚了滚，攥着指虎的手又慢慢松开了。
旁边的小弟们也不敢动，一个个垂着头，眼神往地上瞟——他们根本不敢惹他，毕竟他们的命还捏在林野手里。
“呵……是我多嘴了。”蜘蛛哥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林野先生……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费心您的事啊。”
他对着小弟们摆了摆手，声音拔高了些：“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林野先生要出门吗？把路让开！”
小弟们连忙往两边挪，让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那我们走了。”林野走向门边，侧头朝酥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酥糖连忙凑到他身后，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侥幸。
————
后巷狭窄而杂乱，两侧是高耸建筑的背面，墙上爬满了黯淡的荧光苔藓，勉强提供照明。各种废弃的生活垃圾堆在墙角，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烂气味。
酥糖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她几乎是踮着脚，灵巧地避开地上的水洼和障碍物，但身体依旧挨着林野，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安全感。
“就在前面，马上到了。”她低声说，指了指巷子深处一扇漆皮剥落的铁门，那就是她的“家”。
一个拥挤的大单间，凌乱的衣物搭在椅背，几只款式各异的高跟鞋东倒西歪德躺在墙角。
一张单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单是艳俗的紫色，上面还扔着几件性感的内衣。唯一整洁的，是靠墙的那个大衣柜。
“地方小，有点乱，你别介意。”酥糖尴尬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将内衣塞到枕头底下，然后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
里面挂着不少精致的女性衣物，连衣裙、吊带衫、褶边长袍。她埋头在里面翻找，挑出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灯芯绒长裤。
“这套怎么样？”她转身，将衣物比在身上。
林野没进房，只是斜靠着门框：“嗯，就这套吧。”他没有过多审视便回答了。
“噗——你的回答可真是有够敷衍的。”酥糖低头浅笑了一声，把衬衫和裤子丢到床边，熟练地解开连衣裙上的纽扣。
连衣裙“哗啦”一声滑落，露出的内衣托着两颗跳脱的丰腴，白皙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柔光。
林野看着她褪下衣裙，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平静地扫过她只着内衣的身体，既无贪婪也无羞涩，仿佛只是在注视一个体态优美的花瓶。
酥糖见他这般镇定，反而笑了：“看起来你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换作别人，早该红着脸转过头了 —— 您是不是遇到过很多像我这样的女人？”她向林野靠近一步，翘起的眼角暗送秋波：
林野没有否认。作为穿梭多个世界的旅者，这样的场景确实司空见惯。在“沧澜”世界，那些人鱼会毫不避讳地展露着光滑的肌肤，她们的诱惑远比眼前这一幕更加直白和原始。
“快点穿好衣服……” 林野皱了皱眉，无限机关的警告犹言在耳，他现在可不敢随意在女人的肉体上浪费时间：“我们还有正事要去做。”他说。
酥糖似乎没意识到他的不耐烦，反而轻笑了一声：“林野先生，别总是这么严肃好不好，会累的。好歹我也是给你带路的人，你就不能陪我说两句闲话？”
说着，她歪了歪头，发丝扫过那片细腻的肌肤：“我问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酥糖’吗？”
“也许是你妈喜欢吃甜食。”林野敷衍地应了一句。
“错啦！”酥糖轻轻跺了跺脚，柔软的胸脯随之微颤：“再猜猜看？”
林野深吸了一口气，耐心渐失：“不知道。”
“好吧，告诉你答案吧。”酥糖嘟囔着，朝他走近一步，胴体更近地展露在他眼前，肌肤泛着珍珠般的柔泽。
“因为……”她抬起一条白皙的手臂，伸到林野眼前：“我的肌肤，是甜的。”
“甜的？”林野凝视起她。
在“沧澜”世界，人鱼的身体会分泌出带有特殊魅惑气息的体液，这些体液尝起来确实是甜的。
但是，在渡厄号查阅森罗世界档案的时候，并没有资料说明森罗人的身体也拥有此特征。
“森……我是说，D城的其他人，皮肤也是甜的吗？”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酥糖愣住了，她没想到林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正常人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应该会质问——人类的皮肤怎么可能会有味道？
或许这就是吟游诗人特有的脑回路吧？
酥糖并没有深究。反而耐心回复：“只有我是这样子。”她歪了歪头，将手臂伸到了林野唇边：“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舔一口看看。”
林野挑了下眉。这种要求对他而言算不上多么出格。在“沧澜”世界，人鱼们互相舔舐鳞片以示友好或亲密是常事，他也曾被热情的人鱼邀请品尝过她们带有海盐与蜜糖气息的肌肤。
于是，在酥糖略微惊讶的目光下，林野嘴巴微张，先是用嘴唇轻轻含住了她那柔软细腻的手臂，然后伸出舌头，湿润而柔软的触感滑过了酥糖的肌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