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搞完吗？”
“快了，艾辛，别催，帮我看好有没有人来就行了！”
此时的艾尔莎正忙着将货架上堆放的瓶瓶罐罐扫进背包里，而艾辛正站在一边为她放风。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正位于这座城市的奥德斯灵药加工厂，其中的原料储存室绝对能够满足艾尔莎调配的所有需求。所以他们偷偷翻墙来到这里，搜刮接下来可能会用到的原料
工厂的原料存储室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任何能够用来炼金的原材料都收到督军大部队的严格监视，买到这些原材料可不仅仅是钱方面的问题，只有那些手眼通天，和督军一派的贵族们才能通过审批，搞到这些原材料，并获准进行生产，所以市面上的灵药品牌寥寥无几，且都是贵族创办。封锁原料储存室的大门上挂着沉重的大锁，不过这些锁链对于艾辛形同虚设，他一把就把铁链扯断了，然后让艾尔莎钻入其中，挑选他们接下来所需要的原料。
“我估计这会没人来，我去外面等你。”艾辛揉了揉鼻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抗拒。
“随你的便，你开心就好。”艾尔莎头也没回，注意力全在手里一瓶泛着蓝光的液体上，说话间已经将瓶子塞进了背包。
艾尔莎丢下这句话，就继续扭过头忙于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听到她的这句话，艾辛就当做她默许了，准备走出这里。原料存储室里那些化学物质散发出来的气息简直对人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也就只有艾尔莎这种常年和这些物质打交道，味觉麻痹的炼金术士才能忍受的住。艾辛迫不及待地来到室外，打算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哪想到这股化学物质原料的气息却久久不能消散，为了躲避这股气味，他越走越远，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街头，他抬头看向奥特斯灵药专卖店的橱窗，盯着其中的商品，不禁发出感慨。
“把药做成这个样子，真的划算吗？”
红色特效药的药水被装在经过精雕细琢的水晶瓶子，密封瓶子的瓶盖是由闪烁的白银制成，被雕刻成飞鸟的形状。乍一看，窗里摆放的不像是用于救急的药品，倒像是经过大师之手的艺术品。这样做真的好吗，在这个鼠疫肆虐的国度，将这么多功夫用于包装上提高价格，普通人真的能承受的起吗？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卖给平民？
艾辛的目光往下扫了扫，上面的价格果真印证了他的猜想。高级纸张上用花体字写着高到令人晕厥的价格：八十枚金币，一般市民一年不吃不喝能拿到的钱大概是十枚金币，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八年时间不吃不喝，才买的起一瓶，看来这种药属于贵族的特供品。不过既然连生活在卫生条件优良地区的贵族都需要花费如此高昂的代价才能防范鼠疫，那些生活在脏乱街区的市民又该怎么办？
“原来你跑到这里了啊！真是让我一顿好找！”
身后突然传来艾尔莎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带着微凉触感的手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往巷口方向拉。艾辛回头，就见她背上的背包鼓得像座小山，边角还沾着点没擦净的淡绿粉末，显然是刚从储存室出来。
街上的行人不算少，但没人认得他和艾尔莎——真正要躲的，只有督军的人。不过也没什么要紧，只要绕开巡逻的督军队伍，就不会出问题。
“艾尔莎，特效药的价格如此昂贵，那些普通人该如何应对鼠疫呢？不会是喝兑水的药剂吧？”艾辛跟着她走，脚步没停，疑惑却压不住。
“哼，兑水的药剂都喝不上，大部分人当然是靠在你眼前的这位活命。”说到这里时，艾尔莎的脸上浮出一丝骄傲的神色，不过只在一瞬，便被愤怒的神情取代。“不过嘛，没就太多人就是了，没多久，那些家伙就收走了我的东西，剽窃的我的配方，用来降低他们生产的成本，当然，价格不变。”
艾辛听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艾尔莎口中的他们是谁。艾尔莎拽着他在街头绕来绕去，脚步忽快忽慢，像是在找什么。又走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停住，朝着街角一处阴暗的墙角走过去，蹲下身就拉开了背包拉链，里面的瓶罐碰撞着，她飞快翻出几样原料，手指翻飞着调配，动作快得几乎出了残影。
“你在干什么？”艾辛凑过去，看着她手里不断变化颜色的液体，小声问。
“配显影剂。”艾尔莎头也没抬，手里的搅拌动作没停，“那些黑商就喜欢把指向标设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熟人介绍，一般人是不知道显影剂的类型，无法显露指向标找到那里的。我没有受到过他们的邀请，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材料画了指向标。不过他们能用到的材料也就那几种，一个个试出来就行了。”
艾尔莎拿出调配好的显影剂，洒在墙面上，然而上面并没有显现出图案。她啧了一声，没多纠结，重新低头扎进简易调配台，指尖飞快地拆瓶、倒料，动作比刚才更利落了些。
“不是这个……那就再试一遍吧。对了，艾辛，给你配的药。”
她忽然从背包里直起身，反手扔过来个东西。艾辛眼疾手快接住，入手是个玻璃瓶，里面装着红色药液——和之前在专卖店橱窗里看到的特效药，几乎一模一样。
“全国每个城市都有鼠疫，喝了我配的特效药，你对鼠疫就会产生抗性，鼠疫可是很可怕的。还有，不要喝那些贵族产的药，有上瘾性。”
艾辛点点头，拧开瓶盖就把红色药液一饮而尽，刚放下瓶子，就见艾尔莎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墙面缓缓浮现出图案，是一只黑色的手，指尖朝着另一个方向指去。
两人顺着黑手的指引走，到了新地方又重复步骤，循着新显出来的黑手，终于找到了个藏得极隐蔽的入口。艾尔莎带着艾辛钻进去，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钢门，很快，门上的观察窗就掀开一道小缝，一双警惕的眼睛探了出来。
在这个国家，一切能够作为武器或者能制作武器的东西都被严格管控，想要获得武器的唯一手段，就只能从这些黑商手中获得。只要你有钱，连爆炸物他们都能不出声息地帮你弄到。不光武器，他们还会出售一些自己手工制作的神奇小玩意，艾尔莎正是为了这些小玩意而来的，这可是他们能否弄到车的关键。
“买什么？”观察窗后的声音又粗又沉，没多余的废话。
“万能改线器。”艾尔莎干脆地答。
“先给钱后给货，八十枚金币，没钱就以物易物。”
艾尔莎从背包里摸出两瓶红色特效药，隔着栅栏递了过去。铁门后的人接过瓶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语气带着怀疑：“这瓶子不对啊，跟市面上的不一样。”
“你是要瓶子当摆设，还是要里面的药救命？”艾尔莎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对方没再纠结，拧开一瓶闻了闻，终于松了口：“味道没问题，是真的。”说着，就从栅栏里递出来个六足机械，模样像只蜘蛛，“交易愉快。”
“等等，我再问你件事。”艾尔莎伸手接住机械，没急着走，“你知道前代勇者小队里，一个叫恩菲卢奇的人在哪吗？”
“有点耳闻，毕竟是勇者队的人。”对方顿了顿，报出方向，“出了城门往西北走，去埃雷自治邦。从这儿开车过去，大概要四天，不过——你们有车吗？”
“现在没有，一会儿就有了。”艾尔莎语气笃定。
观察窗后的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咔嗒”一声关上了窗口。艾尔莎把万能改线器塞进背包，转头看向艾辛——该拿的东西都拿到了，接下来，就只剩找车这一件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