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西里斯,这个房间在地毯下面有一个暗道,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从暗道里无论遇到什么也比开门撞上幽邃导师强。”西里斯摆出一副苦脸,伸手就要拉开活板门。
“等等!”我一把攥住西里斯的手腕,停下了她的动作。
“怎么了?”西里斯一脸疑惑的抱怨道。
“等一下,可能有陷阱,”
我找了根翻炉灰的烧火棍,绕到活板门一侧,用烧火棍的尖端卡进活板门充当撬棍,压住另一端出力,活板门缓缓地被抬了起来,在活板门上升到大概勉强可以看到暗道里面的时候,只听见“蹦”的一声,一只弩箭从暗道里面飞了出来,碰到坚硬的石砖后,铁制的箭头与木杆崩碎开来。
弩箭的方向与高度刚好是一个人的腹部,如果西里斯刚刚不假思索直接打开活板门的话,想必现在已经中箭身亡了吧。
“咿!好险!”西里斯心有余悸地说道。意识到自己莽撞的行为差一点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西里斯不禁直冒冷汗。
“果不其然,暗道设计的太明显了,”
我一边从装满铁具的木桶中抽出一把大小合适的铁锤,一边解释道:“如果别无他图的话,至少暗道周围地毯边的痕迹是可以掩盖的。”
但如果目的是诱敌深入的话,这么做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我狠狠用锤子砸向固定弩的固定架,几锤下去后,固定架的结构开始变形,固定用的销钉也脱落下来,我把弩从固定架上取了下来。充当陷阱的弩是一把以麻绳为弦的木制十字弩,木托与前面之间连有一根充当背带的麻绳,整体看上去粗制滥造,不过拉满弦之后所发射出来的弩箭仍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力,不过很可惜,我在房间里并没有找到其他的弩箭,所以这把弩在找到弩箭之前是派不上用场了。
我背上十字弩,拔剑打头阵进入暗道,暗道里面并不黑暗,相反,甚至还有阳光从墙壁的缝隙中透过。与其说是暗道,不如说是房屋之间的廊道,廊道与之前看到的房屋一样由歪歪扭扭的木板铺成,四通八达,像蜘蛛网一样通向不同的房屋。
这个村子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到诡异,不仅仅是这里村民们的怪异表现,还有这里的房屋构造。什么样的人会把房子建成这种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管怎么想,正常人都不会把房子连在一起。
每一个房屋没有任何生活气息,被充当成来来往往的通道,各种人可以穿梭其中。我和西里斯拿着剑,警惕着四周。继续向前走,墙壁逐渐由木板被替换成黑色的石砖,光线也逐渐变得昏暗,最后完全被挡在墙壁外,这片黑暗的空间不欢迎光明的到来,原本装在墙壁托架上的火把也早已熄灭,浓重的湿气浸湿了插在地面支架上的火把头,墙壁地板上零零散散地长着绿油油的青苔,深处的黑暗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食肉动物一样,引诱着猎物进入口中。
“西里斯,你带光源了吗?”
黑暗带来的不安感和压迫感像蚂蚁爬过一般,让我心里忐忑不安,尽管黑暗是人类的本源,但人类并非深渊的唯一造物。面对黑暗人类总是会激起心中对其他藏身黑暗之中的畸形造物的恐惧。
“Sol Invictus”
几乎是瞬间,西里斯的摇铃发出强烈的白光,驱散了前方的黑暗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清,你的法术就发动了。”
“光亮术的祷告而已,这种简单的奇迹特别短,基本都是瞬发的。”西里斯挥手赶了赶眼边飞舞的蚊蝇,一脸厌恶地说“从刚才开始,这种烦人的虫子就莫名其妙越来越多了,好恶心,我最讨厌虫子了……”
“那我们要小心点了,一般有苍蝇聚集的地方要么是极为污秽的地方,要么就是存在腐烂的尸体,”我攥紧剑柄,“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我和西里斯提高了原先就有的警惕,慢慢前进着,通道的墙面又开始发生了变化,天花板上吊下来各种各样的刑具,头顶上,巨大的铁钩悬挂着,仿佛在等待着新的猎物。而那一排排的刑具,有的是带倒刺的铁笼,有的是生锈的枷锁,因暴力的挣脱而扭曲变形。它们在光亮术的强光下,投下诡异而扭曲的阴影。阴冷的风悄然穿梭,带着死亡的气息,吹拂着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都是似乎在低声诉说着曾经在此遭受折磨的灵魂的怨念。墙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仿佛仍然能嗅到那血腥的味道。几扇门出现在隧道的墙壁上,带来不合时宜的古怪感。
“艾辛,你为什么还带着那把大柴刀,现在手头上不是有更好用的武器吗?”西里斯盯着我腰带上挂着的厚重的大柴刀发问。
“我觉得带一把备用武器还是好一点,万一剑坏掉就只能赤手空拳了。”我拉开墙壁上的木门,木门的轴承缺乏油的润滑,又锈迹满满,拉开时伴随着刺耳的声音,门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墙壁,这种违和感和诡异感让我不寒而栗,仿佛有冰块落入后颈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拉开前面同样位于墙壁上的木门,结果门后也同样是黑乎乎的墙壁。
“太诡异了,走在这里简直像走在某种大型怪物的肠道里面……”
随着我们前进,蚊蝇越来越多,甚至到聚集成雾的程度,黑压压地扑向西里斯手里发光的摇铃,西里斯不得常常挥手来驱散它们。腐烂的臭气也越来越浓,吹来的风也开始变大。那些门也开始越来越多,分布的位置也越来越诡异,越违和,甚至出现在天花板上,地板上。
“风变大了,快到出口了。”我对正在对付蚊蝇而满脸生无可恋表情的西里斯安慰道,西里斯听到快要到达出口了,眼中的颓废顿时一扫而光。
“你说的对,我甚至可以看到出口的太阳光了!”西里斯对蚊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了,说完便迫不及待向前面冲去。
“西里斯!不要那么莽撞!”我伸手想要去拉住西里斯,可西里斯已经窜出去几米远了。黑暗从后面追了上来,而光明则指引着西里斯奔向了前方,我全力奔跑起来追赶西里斯,可是仍然赶不上西里斯的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