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街道两旁的渐渐出现一两个身影，随后越来越多，高耸的路灯爆发出一抹白光，将平静的道路染上热闹的色彩。
人群熙熙攘攘，很多人走在马路两侧，手中提着纸袋，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但也有一部分人看上去没什么生气，给人一种被剥了魂一样的感觉。
空气中飘散着各种小吃的香气，与夏夜的闷热交织在一起。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人反而比白天的要多，是因为白天都在工作的缘故吗？”
佩乐蒂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到了夜晚还有这么多人走在街道上，这种场面给佩乐蒂带来的震撼可谓不大。
路上有小吃摊吆五喝六地宣传自己的食物，路过的行人牵着异性的手，有的怀里抱着一堆文件，看上去都很忙碌的样子。
佩乐蒂牵着绯夜的手走在街道上的样子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大多都只是看一眼，就悻悻收回目光。
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多起来的时候佩乐蒂带着绯夜回到咖啡厅里换了一身衣服，脖颈换上更宽的项圈，遮住上面的血印。
穿着女仆装走在大街上，搭配上她的容貌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佩乐蒂可不想体验这种被一群人当做珍稀动物一样围观的感觉。
“姐姐，你想吃刨冰吗？”绯夜抬起头，拉了拉佩乐蒂的衣袖。
“刨冰？那是什么东西？”常年生活在帝国北部的佩乐蒂，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知道刨冰是可以吃的。
这确定不是什么玩乐的途径吗？
“就是那个！”绯夜拽着佩乐蒂，手指指着不远处一个诡异的摊位。
不像其他摊位把自己的美食展示给顾客，挂着刨冰招牌的摊位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一旁的推车盖着厚厚的布。
这么热的天气，大爷的腿上却摆着两只厚重的手套，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绯夜，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些食物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味道，买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用。”
这也是佩乐蒂面对路边那些烧烤美食能够忍住消费冲动的原因。
或许成魔女之前佩乐蒂看到这些东西会忍不住买一些尝尝味道，但是现在，光是烧烤散发出来的味道对于佩乐蒂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更不用说其他食物了。
“姐姐买了就知道了嘛，走。”绯夜强行拽着佩乐蒂走到摊位前，佩乐蒂拗不过她，只能顺着绯夜的想法。
事实是佩乐蒂力气没她大，自己的反抗在她眼里恐怕都很难被察觉。
“老板，两份刨冰。”
绯夜指着摊位上的破布，有些兴奋。
佩乐蒂挺不能理解绯夜为什么这么兴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老板，这是什么东西？”
折叠椅上的大爷熟练地套上手套，听到佩乐蒂的话嘿嘿一笑。
“姑娘，北边来的吧？这刨冰啊，就是把冰块上的冰一点一点刨下来，倒点果酱，嘿嘿，我跟你说啊，这可是咱们这边的特产，北边吃不到的，来这里一趟可得尝尝才行。”
“很好吃吗？”
“诶咻咻，小姑娘我跟你说啊，这刨冰本身没有味道，但撒上果酱，味道那叫一个绝！”
大爷撩开车上的布，下面是几块很大的冰块，还有两个铲子，一个铲子固定冰块，另一只手熟练地从冰块上铲下细细的冰粒，落到一个小木盒里，紧接着撒上果酱。
老板还问佩乐蒂喜欢什么口味，佩乐蒂犹豫了一下，随口说了一个，绯夜则是不放果酱，只有一碗冰粒。
老板把两个木盒子递过来，插上勺子。佩乐蒂付了钱，转身看着绯夜，又把鼻子凑在旁边嗅了一下。
好凉的感觉啊，像是小时候玩的雪。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佩乐蒂不禁开始怀疑。
“尝尝嘛，肯定会让姐姐满意的。”绯夜在一旁鼓励佩乐蒂，她面带微笑看着佩乐蒂。
绯夜知道佩乐蒂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她知道，只要自己笑一笑，露出满含期待的眼神，佩乐蒂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好吧。”果不其然，佩乐蒂挖起一勺刨冰，犹豫了一下含在嘴里。
嘴里的温度瞬间被夺走，含在嘴里时夹杂着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舌头以及牙齿，只是一瞬间佩乐蒂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把嘴里的冰水吐出来。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就是刨冰啊，冰冰凉凉的，很好吃吧。”
“好吃个鬼啊，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好吃。”
“至少吃这个，姐姐能有感觉，对不对？”
“感觉？”
“对啊，虽然姐姐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但是姐姐还有触感啊，凉的，热的，疼的，这些感觉姐姐都能感觉到。”
“感觉？”
佩乐蒂听到绯夜的说法，抱着探究的心态又挖出一块刨冰，寒气在口腔里爆开，就像绯夜说的那样确实有感觉，比那天的蛋糕好吃。
“没想到魔女还能钻这样的空子，用感觉代替味觉。”佩乐蒂有些感慨。
“其实也不全是哦，姐姐，尝尝绯夜的这个。”绯夜把自己的刨冰递到佩乐蒂面前，佩乐蒂记得绯夜的刨冰没有放果酱，原本无色的刨冰此时却透着鲜红的颜色。
这是……绯夜的血？
佩乐蒂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确定周围没有人投来困惑的目光这才在绯夜的脑瓜上敲了一下。
“呜呜呜，姐姐干嘛打我啊。”
“打你傻，周围的人这么多，你居然还敢干这种事情。”
“姐姐不用担心，他们看不到绯夜的，这个，姐姐尝尝嘛。”绯夜知道佩乐蒂的关心是为了自己好，她也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大庭广众地放血？
当然是先把自己隐藏起来再怎么做啊。
佩乐蒂记得刨冰原本是没有味道的，全靠果酱才能有味道，这是不是绯夜把自己的血当做果酱了呢？
在绯夜期待的注视下，佩乐蒂把绯夜的刨冰咬下一口。
味道确实很好，但主要还是绯夜的血好喝，和这个刨冰没什么关系。
感觉差不多就是冷冻血，冰冰凉凉的，确实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等等，佩乐蒂记得辣也是一种痛觉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