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在我进入藏书阁之后，我就消失了？”佩乐蒂目瞪口呆地看着绯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叫她消失了？
她不是一直在藏书阁里面吗？
似乎是为了给佩乐蒂解答疑惑，乔苏娜推开藏书阁的大门，印入眼帘的是完全封闭的藏书阁，规模远没有刚刚的大，也没有巨大的落地窗和皱巴巴的老头。
“没错，藏书阁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特制的符文保护里面的书籍。”
佩乐蒂看向周围，教堂的走廊上亮起灯光，看样子已经晚上了，和刚刚看到挂在天上的太阳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我刚刚不在教堂的藏书阁，那我还能在哪？”佩乐蒂举起手中的提灯，这个物品证明她刚刚确实见到了一个人。
“你知道自己刚刚去哪了吗？算了你估计也不知道，那里大概是什么样子？”
佩乐蒂把自己遇到阿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乔苏娜。
“不会落下的太阳？”
“嗯，确实是这样。绯夜，在我进去之后你能感觉到我在哪吗？”
绯夜摇了摇头，“完全感觉不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绯夜觉得姐姐还会从这里出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答案很明显，在自己开门的一瞬间，某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东西把自己拉到祂的所在，装成一个普通老头和自己聊天。
怪不得佩乐蒂总觉得那个地方总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进门时听不到门外的声音，突然出现的老东西，还是令人迷惑的时间流逝。
现在回想起来，从自己进去之后发生的不正常的事情还真不少。
可祂为什么要把自己拉过去呢？
思来想去，佩乐蒂只能联想到一个人——清橙。
自己认识的神秘人物只有她，也只有她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帮助自己。
那么，为什么呢？
怎样的事情需要她请来一位神明帮助自己？
佩乐蒂从藏书阁中找出一本魔法书，翻到记载着治疗术的那一页仔细比对，终于让佩乐蒂找到不对的地方。
阿莫给自己的魔法书，上面记载的魔法比教会的魔法书简单很多，甚至可以说少了一半的过程。
差别这么大，或许这就是原因，至于这盏提灯，就像阿莫说的那样，总算有一个人愿意陪他说话，当做礼物送给自己。
这么来看清橙这个人还挺好的，知道自己学习魔法有困难特意请来一位大佬帮自己。
“教宗知道这件事情吗？”佩乐蒂抬头看着乔苏娜忽然提问。
“额……还不知道，怎么了？”
“那就好。”
她可还不想让那个教宗知道有关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尤其是被教宗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他留下来的。
既然出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佩乐蒂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和乔苏娜打个招呼后带着绯夜离开了。
乔苏娜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脸上难得露出微笑。
佩乐蒂在隐瞒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能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个人带到另一个地方，甚至创造出太阳永不落下的世界，这样的存在毫无疑问是一位神明。
看样子并非恶神，这或许代表着佩乐蒂离黑化的可能更远了一步。
绯夜这个问题依然存在，只要有她在佩乐蒂就一定可以离开自己的身边。
必须要杀了呢……
“不错的小家伙，是吧。”
“教宗大人？！”看清来人，乔苏娜连忙俯身，尊敬地看着来者，大气都不敢喘。
自己面前的可是圣光教会最高领袖，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人类名副其实的巅峰强者，凯尔笛墨兹。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出手，他或许到现在都难以想象这个皱皱巴巴，穿着干净但普通布袍，丢到人群里就会彻底消失的“平凡”老头，居然是这个世界巅峰强者。
“您……怎么过来了？”
“哦，我一直都在看着，只不过用一个咒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一直都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刚刚接触到佩乐蒂的时候，还是佩乐蒂回来之后？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乔苏娜肩上，示意她起身。
“别紧张，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我你是喜欢胡思乱想，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很好，心性也不错。只是太过着急，会出乱子啊。”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教导。”
“嗯……永恒之神，我听过祂的名号，曾经祂也找过我的老师，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徒。时间过得真快啊。万物终将腐朽，唯真理永恒。多少年没听过这句话了。”凯尔笛墨兹的声音里带着感慨，但更多的是怀念。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他的老师。
“你说得对，那孩子，或许真的能成为人类的新星。”
“教宗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把佩乐蒂身边那个女孩除掉。”
“哦？说说原因。”
“因为……她是魔女。”
教宗听后捋了捋胡须，看着乔苏娜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人类的光是从神明那里偷来的。”
“这……”乔苏娜不由得怔住，这样的谣言她从很多异教徒口中听到过，但从教宗的口中说出还是第一次。
她没想到，也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想过，人类的圣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凯尔笛墨兹缓口气，接着说道：“光魔法之所以是最复杂的魔法，是因为人类想要使用光魔法，就必须增加盗光术作为牵引，还要面临光元素反噬的风险。”
“但，这一切对于总有真正光元素亲和的人来说是不必要的步骤，甚至会阻碍她释放魔法。永恒之神给了她真正的光魔法，其原因，我想佩乐蒂小姐是光之魔女。”
“也只有魔女，才会让符文失效，我说的对吗？乔苏娜。”
听到这里，乔苏娜双腿发软，顿时跪倒在地。
“教宗大人，您听我说……”
“哎，起来。”凯尔笛墨兹温柔地把乔苏娜从地上扶起。
“是……”乔苏娜忽然感觉，眼前这位站在人类顶峰的存在，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温和。
远没有传闻中的那样骇人。
“光之魔女……光之魔女……”凯尔笛墨兹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对它有些巨大的执念。
佝偻的身影忽然间被一个看不见的重担压低。
“多少年了，当初不可能实现的命题，如今竟然实现了，不知道老师看到了会是怎样的想法……”
“能和我说说那个孩子吗？你看上去很担心她。”
“……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