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当异教徒呀？”
“哟，小小年纪，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不小。怪不得能当上审判官，那群虚伪的贵族，肯定很吃你这一套。”
在她的印象里，贵族们向来如此，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却还要打着正义的旗号，给对方强加上莫须有的罪名。眼前这小鬼，嘴甜又会装乖，自然能讨得那些贵族的欢心。
“不对哦~”
明瞳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可爱到近乎犯规的笑容，“在布列斯特，几乎没有一个贵族喜欢明瞳呢。”
“没有贵族支持，你还能坐稳审判官的位置？”
“哎呀，姐姐果然是笨蛋呢。”明瞳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你真天真”的嫌弃，声音软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刻薄，“布列斯特的贵族不喜欢明瞳，难道外地的贵族也不喜欢吗？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姐姐真是天真到无可救药了。”
这副明明是在嘲讽，却依旧维持着可爱模样的姿态，活脱脱一副仗着自己年纪小、长得可爱，就肆无忌惮地吐槽，偏生让人没法真的动怒。
佩乐蒂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暗自腹诽这小鬼，长大了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说话间，明瞳推开了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门内光线充足，阳光透过琉璃窗洒进来，照亮了满屋子的实验器材。
长长的柜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色的液体，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器械，散发着淡淡的药水味。
看到这些东西，佩乐蒂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炼金术师这个职业。
可她看着明瞳那稚嫩的脸庞，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还是个炼金术师？”
明瞳没回头，径直走到柜台前，踮起脚尖够过一个装着荧光绿液体的瓶子，小小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旁边的药剂，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骄傲：“当然啦，明瞳都说过自己很厉害了，只是没有人相信。那些大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呢。”
“在我的印象中，炼金术师都是一群花白头发的老东西。”
“那是他们太蠢了。”明瞳嗤笑一声，拿起一根玻璃棒，在荧光绿的液体里轻轻搅动，声音甜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这么简单的炼金术都要研究大半辈子的蠢货，比姐姐这样天真的白痴还要无可救药呢~”
“额……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
饶是佩乐蒂见惯了大风大浪，面对明瞳这接连不断的垃圾话也有些绷不住了。
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一张嘴却满是侮辱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戳。
佩乐蒂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绯夜。
同样是惹人怜爱的小姑娘，绯夜香香软软，从来不会说半句重话，听话得像只小猫咪。
再看看眼前的明瞳，简直就是披着萝莉皮囊的毒蛇，傲慢又刻薄，句句都带着毒。
“诶？杂鱼大姐姐自卑了吗？没关系哒，身为天真的白痴和作为天才的明瞳有着天堑般的差距，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明瞳转过身，手里已经端着一瓶橙红色的药剂，那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佩乐蒂面前，将药剂递到她嘴边，瓶口的药水味瞬间浓郁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来吧，白痴大姐姐赶紧把药剂喝下去，一滴都不要洒了。”
她打量着手里的橙红色液体，眉头紧锁，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药剂？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药剂吧。”
明瞳没有回答，反而歪了歪头，突然抛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大姐姐应该知道吧，作为人类最大的异教，暴食教会有一套成熟的农业体系，他们的农作物产量甚至比帝国还要高。但你知道为什么帝国不引进暴食教会的特殊作物吗？”
佩乐蒂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根据自己对暴食教会的了解猜测：“自己养不起来？”
依诺能把农作物产量提升得如此恐怖，必然离不开利尔娜的魔法助力。
而无论是帝国还是教会，对暴食教会的魔法体系向来一知半解，想要套用他们的农业模式，恐怕确实困难重重。
“诶，真不愧是天真的白痴大姐姐啊，我都把答案给你了，你却只能得出这样浅显的结论。”明瞳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讥讽，眼底满是“你真没用”的嫌弃。
“我很聪明的好不好。”被接二连三地骂白痴，佩乐蒂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皱着眉反驳。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明瞳在布列斯特的贵族圈里不讨喜了。
“不一样哦。天真和聪明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刚刚从学院里出来的高材生也很聪明，但是天真会让人无法思考到这个社会本质的恶意，大概就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
她顿了顿，看着佩乐蒂憋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算啦，以大姐姐这呆滞光滑的大脑，恐怕是永远都想不清的。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这个药剂能够与暴食教会种植出来的农作物相结合，产生剧毒，十分钟内就会要了你的命。相对应的，如果大姐姐最近两个月从没吃过与暴食相关食物，就不会有任何事。”
话音落下，明瞳的眼神骤然变了。她向前凑近一步，小小的身躯几乎贴到佩乐蒂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怎么样？大姐姐，如果害怕的话也可以提前说出来哦~我非常理解大姐姐这种白痴到生存能力堪忧的杂鱼，会选择像条野狗一样向暴食教会讨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嘛……”她突然拉长了语调，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诡异。
“承认的话，嘻嘻嘻，明瞳刚好缺一个‘助手’，帮助明瞳检验炼金药水的效果呢。诶呀呀，一想象到自己的药剂在大姐姐这么漂亮的美人身旁开花结果……那场面一定很美妙吧。”
说到这里，明瞳的脸颊瞬间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放下手，用纤细的小手捧着脸颊，眼底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甚至发出了细碎的、带着满足感的笑声。
那笑声甜腻又诡异，与她可爱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此刻的她，哪里还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萝莉，分明是个享受他人痛苦的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