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的试探

作者:豪豪3sp 更新时间:2025/10/13 17:26:25 字数:2293

令狐扶苏关于“画皮鬼”和“独特香料”的轻描淡写在苏婉心中久久不能散去。她接连几晚都被噩梦纠缠,梦中不再是赌场和鲜血,而是翻涌的殷红浓雾,浓雾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试图剥去她脸上那层赖以生存的“皮”。

她总在半夜惊醒,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心悸。这时候她需要摸索着藏在枕下的半瓶烈酒,狠狠灌上几口,才能将那几乎要撕裂胸膛的恐惧暂时压下去。

工作时,她变得更加沉默。对待客人时,那份小心翼翼几乎变成了神经质。任何对香料表现出额外兴趣的顾客,都让她如临大敌,回答问题语无伦次,眼神躲闪,好几次差点失手打翻茶具。

“苏生产!你她*能不能正常一点!”苏烛九终于在一次苏婉因为客人多问了几句某种安神香而差点碰倒花瓶后,忍无可忍地低吼。

她受够了这种令人窒息的诡谲氛围,受够了苏生产这副随时会崩溃的样子连带给她的不安。

苏婉被她吼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她看着女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最终只是默默地捡起抹布,低着头快步走向后院,带着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凄凉。

苏烛九看着那背影,心头一阵烦躁,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她恨她父亲好赌毁了一个家,恨他打断了她的腿让她自生自灭,更恨他引狼入室让她惨遭卖她药的赌友侵犯。

董宴和坐在监控前,观看料斋内这短暂却充满张力的一幕。苏婉那过度的恐惧,以及母女间僵硬的关系,让他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苏婉与“画皮鬼”案件和令狐扶苏口中那“独特香料”是否有着更直接的联系?她是否知道凶手的身份?甚至……她是否就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画皮鬼”?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苏生产过往的经历是赌博和过失杀人,与这种需要极高“技艺”和变态心理的连环剥皮案,似乎没有直接关联。或是……令狐扶苏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而苏婉是帮凶?毕竟,那枚香囊是在料斋发现的。

光靠外围监视获取的信息实在有限。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再次进入料斋去近距离观察苏婉,或许……还能从令狐扶苏或苏烛九那里套出一些话来。

上次和上青分局高局长通话后,他了解到有关金锁换身的都市传说,以及高夫人自从经历了盛天集团的案件后精神状况一直很差,希望同样经历过诡异都市案件的董宴和能帮他留意一下具有安神作用的东西。董宴和以此为由,再次踏入了料斋。

只是这一次,他刻意收敛了身上的锐气,穿着黑色便服,神情也比上次温和了不少。

推开料斋的门,风铃声依旧。店内只有苏婉一人,她正背对着门口,小心翼翼地给一盆绿植浇水。听到铃声,她如同被电击般猛地转身,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渍漫延开来。

当她看清来人是董宴和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身体下意识地后退,抵住了身后的多宝格。

“董……董警官……”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还因为过于紧张而有点失真。

“苏女士,不必紧张。”董宴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无害,“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他说明了来意,想为长辈挑选一个香囊作为寿礼。

听到香囊二字,苏婉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眼神慌乱地扫过多宝格上那些形制各异的香囊,她嘴唇翕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苏烛九从后院走了出来。她看到董宴和,眼神立刻充满了戒备,快步走到苏婉身边,。她冷冷地开口:“香囊都在那里,警官请自便吧。我妈她……今天不太舒服。”

董宴和的目光在苏烛九脸上停留片刻,这个女孩的早熟和冷静,再次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没有坚持,转而走向多宝格,状似随意地浏览着那些香囊,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苏婉。

“这个不错。”董宴和拿起一个绣着祥云纹的深蓝色香囊,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是一种清雅的药草香,与他之前得到的那个暗红色香囊的气味截然不同。他故作随意地闲聊道:“听说有些特殊的香料,制作工艺非常复杂,甚至需要一些……罕见的材料。令狐老板这里,果然都是精品。”

他说话时,目光看似落在香囊上,实则紧密关注着苏婉的反应。

不出所料,在听到“罕见的材料”时,苏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哈气声。

苏烛九也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她眉头紧锁,然后对董宴和下了逐客令:“警官如果选好了就请便吧,我妈妈需要休息。”

董宴和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他买下了那个深蓝色香囊,付款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苏女士好像对香料有些……过敏?”

苏烛九面无表情地回答:“她只是有过不好的经历,您知道的。”

董宴和不再多问,拿起香囊便离开了。但他可以肯定,苏婉对“罕见材料”和香料的恐惧,绝非简单的“不好的经历”。那是一种可能源于亲身经历的恐惧。

董宴和离开后,苏婉几乎虚脱。

“你到底在怕什么?!”苏烛九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气又急,压低了声音质问,“那个香囊……那个‘画皮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不是傻子,令狐扶苏的话,董宴和的试探,以及苏婉一次甚过一次的恐惧,都指向某个可怕的可能。

苏婉疯了似的摇头摇头,眼泪汹涌而出,她死死抓住苏烛九的手臂,声音破碎而绝望:“别问……寻寻,求你别问……不知道……不知道对你才好……”

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她在“母女”重逢后第一次没有甩开苏婉的手,而是任由她抓着。

而此刻,在料斋二楼的阴影里,令狐扶苏正透过窗缝,看着楼下相拥的“母女”,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她手中还把玩着一小块暗红色且质感奇特的皮革碎片,低声自语:

“恐惧……才是最好的催化剂。只有当猎物足够恐惧,才会慌不择路,才会……引出真正的猎人。”

“画皮……呵呵,世人只知皮相可贵,却不知,欲换新皮,需以旧皮……乃至血肉为引啊。”

她指尖轻轻一弹,那块皮革碎片飘落进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陶罐里,那陶罐散发出的,正是与“画皮鬼”案发现场残留物,以及那个丢失的暗红色香囊,相似的奇异而腥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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