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级!?
这个等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其他人的魔力等级都是个位数的时候,居然有人达到了九十九级?
但是最震惊的还是莱特,他抓住索菲的肩膀,有些激动地问:“你还认识其他科普拉人吗?”
索菲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小小声回答:“我家人都在...”
“带我去见他们。”莱特直接将索菲横着抱了起来,回头嘱托沙黛儿她们:“你们给学生分一下班,我临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紧接着莱特身子向前倾倒,充盈的魔力让他能够自如的使用飞行魔法,一下子就飞出了大礼堂,直直冲到了高空。
索菲全程紧闭着双眼,直到莱特抱着她悬停在高空之中,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双手还紧紧抓着莱特胸前的衣服。
“你的家人们都在哪里?”
“在...那里。”
索菲不知道为什么莱特突然很急切地要找她的家人,不过还是给莱特指了指她家所在的方向。
莱特立刻抱着她向那个方向俯冲而去,随后降落到一幢别墅前。门口的守卫看到自家的小姐被神使亲自抱了回来,都有些惊讶,立刻去通知留在家中的阿什那夫人。
很快索菲的母亲就来到别墅的一楼大厅,诚惶诚恐地接见莱特。莱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放下索菲后,直接牵起索菲母亲的手传递魔力。
二十二级。索菲母亲的魔力等级是二十二级,也比绪第人的平局水平高出几倍。
“还有谁是科普拉人?不是你们家族的也要来。”莱特皱起了眉头,向索菲母亲提出了要求。
很快几十个科普拉人就在索菲家宅邸前排起了队,一一接受了莱特给予的魔力。无一例外,他们所有人的魔力等级都远远超过了绪第人的平均水平,但还是索菲的最高,是其他人的两倍还多。
“神使大人,我们家索菲给您添麻烦了吗?”索菲母亲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问。
“不,恰恰相反。如果不是索菲入学,我甚至还无法发现绪第人和科普拉人之间的差异。”
是绪第人的魔力水平太低了,还是科普拉人的魔力水平太高了呢?而且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莱特对此完全没有头绪,目前的样本还是太少了,他还需要其他地区的人作为样本才行。
“你们科普拉人中有人会魔法吗?或者有没有传承一些类似魔法的仪式或者传说?”莱特问面前的这些科普拉人,只是他们都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那么最近一段时间呢?你们有没有从家乡听说一些类似的消息?”莱特不信邪似的继续问。
听到这里,索菲的母亲只得向莱特坦白:“神使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就是听说神使大人降临了天声城,才带着索菲前来,想找您治疗她身体的疾病。我们到天声城之后才知道只有绪第人可以向您许愿,在听说您的魔法学院可以花钱进入后,我们就尝试给索菲申请了入学,结果索菲真的被选中进入魔法学院了。”
“也就是说,你们科普拉区没有魔法,所以才来天声城的吗?”
在看到索菲母亲点头后,莱特感觉心中刚刚点亮的火苗又熄灭了。无可奈何的他带着索菲又回到了魔法学院,让她先跟着沙黛儿的班级学习,自己则又去往图书馆查询有关科普拉人的书籍。
图书馆的这些书籍都是城内的大家族提供的,当然提供最多的是马郁兰家族。莱特将他们的藏书用魔法都复制了一本,然后集中到图书馆中。这些书籍莱特还没来得及整理,都是他边读边分类的。
快速翻阅了几十本书后,莱特依然没有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他感觉这些书含有的信息还没有苏斯亚圣典有用,圣典的神话性质让其可以十分夸张但又有迹可循地去记载马萨在各地传教的故事,关于苏斯亚的信仰曾经传播了大半个无限大陆,就连后来的帝国也皈依了苏斯亚的信仰。
但是帝国崩溃后,原本信仰苏斯亚的地方都经受了外族入侵、洪灾大旱等天灾人祸,大部分地方都重拾旧信仰或者接受新的信仰,到现在就只有天声城附近的绪第人和科普拉区的人在信仰苏斯亚了。
如果按照信仰的影响程度来解释的话,作为苏斯亚信仰中心的天声城能接受最少的魔力,而附近的科普拉人次之,那么不同信仰的塞德人是不是能接受更多的魔力呢?
就在莱特思考这个问题时,一个魔法光团飘到了他的面前,提醒他学院门口有人找他。他透过光球看到来的人是天声城卫队的人,于是马上来到了学院门口。
“神使大人,天声城外面有几个塞德人说他们想要皈依苏斯亚信仰,进入魔法学院向您学习魔法。”这些天声城卫队的人向莱特汇报道。
这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莱特还在寻思上哪找塞德人实验一下,没想到塞德人自己找上门来了。虽然不清楚这些塞德人是怎么得到魔法学院招生的信息,但是机会难得,他可不想错过。
天声城外,瓦尔德等几名塞德勇士被二十几名天声城卫队成员用武器抵住,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在利用花言巧语哄骗过哈拉尔德森公后,瓦尔德尝试回到莱特的村子打探情报,却发现村子附近的卫队巡逻频繁了许多,他们根本没法靠近。
而瓦尔德这些塞德人体格面相都与绪第人差别太大,没办法自己混入绪第人的社群,于是瓦尔德联系上了图革尼王国里和天声城做生意的商人,这些商人大多都是绪第人,依靠同族的身份进出天声城,对于天声城的消息也比较灵通。
在这些商人的帮助下,瓦尔德掌握了很多有关神使的情报,在听说只要信仰苏斯亚就有机会进入学院之后,瓦尔德决定试试能不能通过请求皈依的方式混入学院,于是带着其他塞德勇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天声城之外。
昨天他其实就尝试了一下,但是这些天声城守卫根本听不懂塞德语,于是今天他们临时找了一个会绪第语的塞德人过来充当翻译,好歹形成了今天这种僵持的局面。
很快,莱特一人从天而降,宛如神明般伫立在双方中间,卫队成员纷纷收起兵器向莱特行礼,而瓦尔德这边也带头对莱特单膝跪地以表诚意。
“你们想要皈依苏斯亚,学习魔法?”莱特使用的通晓语言的魔法自动把他的话翻译成了塞德语,瓦尔德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神明的使者啊,您会我族的语言?”瓦尔德抬起头,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惊恐地发现,这个神使似乎就是他当时在村子里见到的那个持有神秘力量的绪第人。但仔细一想,莱特应该没有见过他,瓦尔德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肩负着向全世界传播苏斯亚福音的使命,会所有民族的语言是最基本的要求。”莱特俯视着瓦尔德,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塞德人,只是现在对塞德人进行魔力实验更重要。
“只是你们塞德人背负的罪孽深重,手沾鲜血恐怕无法满足入学的要求。”赛特两只手叠在一起,有些无奈地暗示这些塞德人带一些年轻的族人过来。
“回禀神使大人,我们塞德人以强为尊,天生好斗,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满足这个要求。只不过...”
瓦尔德说着,站了起来,从背后取下了自己的战斧。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了天声城卫队的警觉,他们拔出武器,但莱特抬起手示意他们不必上前。
只见瓦尔德将战斧换到左手握着,然后眼神一狠,直接把自己的右手从肩部砍了下来。他丢掉战斧,咬着牙,用左手按住疯狂飙血的伤口,跪在地上低吼着:“神使大人...我沾了血的手已不属于我,我愿意洗心革面,做一名真正的苏斯亚信徒。”
莱特被瓦尔德如此拼命的行为惊讶到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对自己这么狠。
“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苏斯亚对于你的诚意表达了认可。把手伸过来吧。”
莱特捏着瓦尔德粗壮的手指,给他传递了魔力。在魔力的影响下,瓦尔德的伤口迅速愈合,很快就止住了血,长成了一团肉球。
而莱特也确认了,瓦尔德的魔力等级是九十级,比科普拉人的平均水平要高。这是巧合,还是必然呢?
“你们呢?”莱特看向瓦尔德身后的那些塞德勇士。
这些塞德勇士在见到瓦尔德身上奇迹般的恢复速度后,全部铁青着脸,挥起斧头将自己的右手砍下,然后接受莱特传递的魔力。
塞德人的平均魔力等级,比科普拉人要高。这是莱特得出的结果,也验证了他心里的一些不好的猜测。
“您其实,就是神明本人吧?”瓦尔德盯着莱特阴沉的脸,冷不丁说道。
“你为什么敢这么说?”莱特瞪着他。
“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如此伟力的存在,只有傻子才真的以为你是神明的使者。”瓦尔德仰视着莱特,就好像是在瞻仰神明一样说:“伟大的神明啊,您明明能以神明的身份主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用使者的身份束缚自己呢?”
“如果我承认我是神明,然后又出现了另一个神明呢?”莱特语气有些不坚定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谨慎还有什么用。
“吾等只是一介凡人,无法揣摩神明之间的关系。但是,在我们塞德人之中,真正的王只有一位,如果出现了两个王,那么他们就会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王。”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莱特不再去管什么天声城,也不管什么塞德人科普拉人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似乎是一枚被投入这个世界的染料块,目的就是把这个世界浸染成魔力的“颜色”。
那个奥莉薇娅使用的圣徽,根本就不是苏斯亚的符号,圣典之中完全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记载。倒是马萨在传播信仰的过程中,在泛绪第区遇到的是崇拜太阳的异教,而这个所谓的教会符号,很可能就是那个异教的符号。
这个世界可能在很久以前是有魔法的,但是在苏斯亚的信仰传播开之后,这个世界的魔法就被清除了,只留下圣徽之类的魔法痕迹,提醒后来的人,苏斯亚是杀死魔法的存在。
如果自己继续使用苏斯亚的名义传播魔法,之后是否依旧会重蹈呢?莱特有些绝望地在心里自我提问:寄宿在我灵魂中的伟大的存在啊,我该怎么做呢?
在这一瞬间,无数的知识如潮水般涌现在他的眼前,最后形成了一条明亮的道路,只要莱特向前一步,牺牲自己,让这个世界重新充满魔法的魔法就能实现。
莱特当然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迈出了这一步。他的身躯成为大地,与大地接触之人就都能立刻获得魔力了;海洋之中升起了七座高山,它们上升到天空,成为了七轮新的太阳,飞向无限大陆的七个方向,所有沐浴着阳光的人也就能获得魔力了。
在充满魔力的崭新世界里,莱特的灵魂徘徊在空中,用魔力重新凝聚成了新的自我。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本该在这一切之后死去,为什么现在又复活了?
他从拜倒在地的瓦尔德等人身边走过,走向了远离天声城的道路。自己现在还能去哪呢?他忽然想到了莱特在这个世界里的父母,想起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
一切都结束了,该回去了...莱特如此想着,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