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两人走进了一片老旧的安置房，四周的照明很差，草木茂密，大部分的房子都还是只有步梯。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只有便宜，这一片的房子月租基本都在700以下。
林清寒抬起头望着天空，走的并不快，五分钟以后走入了他住的那栋楼。
楼层在六楼。
他拿出钥匙，转动，推开了门。
一进门，家里混乱的场面让林清寒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客厅的二手书架倒在地上，各种各样的书籍散落了一地，椅子和桌面上也四处扔满了衣服，甚至……冰箱门也没有关！喝了半瓶的可乐和大瓶矿泉水就那样随意地躺在地板上。
“你……睡醒后都干了什么啊？”林清寒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他是知道莉雅这几天从来都不会收拾，甚至颇有破坏的天赋。
但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混乱场面，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找东西。”莉雅的声音尤其平静，至少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歉意。
倒不是厚脸皮，是真心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找什么？”
“书。”莉雅轻声说，“睡醒后没看到小狗……就想，看看书。”
这样一说，林清寒倒是知道大概知道她想找的是哪一本。因为最近睡觉之前，莉雅总是要求林清寒要给她念书。
林清寒关上门，从门旁的架子上拿下了那本书，一本童话故事集，今早上念的就是这个。
或许是因为架子比莉雅的身高要高上许多，所以她翻遍了家里也没有找到。
说来林清寒倒也不是特意放在这种地方，念完故事以后莉雅睡得很死，他急急脚就准备开溜，放在门口的架子纯粹只是因为当时顺手。
林清寒把那本书放到了莉雅手上。
莉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现在不想看书……好饿了。”
她自顾自拉着林清寒的手，往客厅走去，然后在地垫上坐下。之后莉雅轻轻把林清寒推在墙边，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有那么点像是壁咚。
很快，女孩的手指就开始在林清寒的身上游走，她的手指纤细苍白，又像是夜色那么寒冷。
“有奇怪的味道……讨厌。”莉雅的手忽然离开了一点距离。
林清寒想她大概说的是酒精的味道，毕竟今晚已经喝了有好几杯，不管怎样都会有些酒味的。
莉雅这样说倒是让林清寒松了一小口气。
毕竟酒精的成分会渗在血液里，莉雅又不喜欢这个味道，或许她今天就不会再吸自己血了？
真要是这样，那以后不得找到机会就跑外面喝酒？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pass掉了。
莉雅的鼻尖微微耸动，稍靠近了一些，“刚开始就想说了……有奇怪的味道。”
“莉雅不喜欢这个味道。你去了哪里。”
“去喝酒。”林清寒手心有些渗汗。
他忽然想到顾离玥，她会不会能发现顾离玥的存在？
“不是只有酒味，还有……其他人的味道。”
“喝酒的地方有很多人……和其他人干杯了。”林清寒移开了视线，一时没想到说什么，扯了一个听起来蹩脚的借口。
“干杯？”莉雅抬起脑袋，看上去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在电视里看过，朋友之间会干杯的。”
她有些生硬地伸出手，做出一个‘干杯’的姿势，“小狗还没和莉雅干杯过。”
“下次去……”
“那约好了。”莉雅勾勾细白的小指。
“嗯，说好了。”
“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的。”莉雅有些夸张的说，可眼神还是平淡如水。
这种画面让人有些觉得有些怪异，像是反派角色总会用最平淡的口气说出些最恶毒的话。
林清寒简单回复，“知道了知道了。”
“那吃饭了。”声音落下的时候，莉雅就朝林清寒的身体贴了上去，只是这次的位置并不是手腕，而是脖颈。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林清寒立马打了一个激灵，汗毛应激般立了起来。
莉雅还没碰过这个位置，虽然有好几次想要尝试，但他的反应都很抗拒，做了些无谓的抵抗之后，她还真的没有再去碰那个地方。
林清寒权当这个吸血鬼还算通情达理。
所以这次他也想当然地发出抗议，“不要碰这里……”
只是这个想法实在过于天真了。
在莉雅寒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脖颈的那一刻，林清寒感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在加快——那是藏在骨子里的，一种原始的恐惧。
猎物与捕食者。
林清寒感觉自己的心脏以极快的速度在跳动。
“咚咚……咚咚……”
“这里的怪味很重……”莉雅眉毛微蹙，嘴唇靠的更近了一些，“很讨厌。”
“别……”林清寒将手搭在莉雅的胳膊上，试着用力将她推开，但女孩却纹丝不动。
说到底这个世界女生的力气本就比男生大上很多，更何况眼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或许是此刻距离实在过近的缘故，林清寒又闻到了莉雅身上那股冷冽的异香。
“会很轻的，相信我。”
“你吸手腕的时候也这样说！”
“这次是真的，不会骗人。”莉雅轻轻眨了眨睫毛。
“可你每一次都这样说，每一次都很痛……之前不是说好不吸这里吗？”
“不听话的小狗要有惩罚。”
林清寒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他想起莉雅先前进食时候自己身上的疼痛，光是手腕都能痛成那样，脖子呢？林清寒不太敢想。
林清寒发出最后一次求救，“下次……”
可是没有下次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