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雅侧过一点身子，伸直手，将比格犬玩偶抵在了林清寒的怀里，意思不言而喻。
“以后应该不会做那个梦了。”林清寒安慰着说。
“嗯。”她轻轻点头。
“明天莉雅要去买衣服，还会再变冷，明天降温很厉害。”她划亮手机，给林清寒看了一眼屏幕。
上面显示的气温预测在十三度至二十一度之间，又会比今天下降一大截。
“明天睡醒去买。”林清寒答应了下来。
他的冬装对莉雅来说码数还是太大了，当居家睡衣来穿虽然没什么所谓，但她不可能整个冬天都不出门。
“先买一套就好了，其他衣服晚点寄过来。”莉雅很快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很快备注为“凉子”的联系人回复了一个“OK”，又在不久后发来了一个Excel表格。
在莉雅点开以后林清寒发现，那居然是一份看上去就很丧心病狂的约会攻略……
表格里罗列了不下五十条约会项目和注意事项，甚至还在后面详细分析每个项目可能增加的好感值，如果不是大标题上写着醒目的“男高约会指南”的话，任是谁看了大概都会以为是某个乙游或galgame的详尽攻略。
“逛商场最需要的是耐心，可以根据情况选择牵手或者不牵，绝对不能牵手的情况如下……”莉雅找到其中一条念了出来。
在念完那一栏以后她抬起头，看了看林清寒，“对吗？”
林清寒此刻的表情很无语，“对也不对……”
“那……是对还是不对？”
“不对。”
这当然不对啊！这份像是人工智能写出来的东西真的能称之为攻略吗？
而且说到底约会本来就不存什么绝对正确的公式，试图用逻辑理出感情的捷径往往会走上最远的弯路。
“那什么，凉子她之前有男朋友吗？”林清寒忍不住吐槽。
“嗯，不过之前的男朋友坏掉了。”莉雅说。
“坏掉了？”
什么叫坏掉了……？这个词各种意义上听起来都非常不妙。
林清寒只能脑补出凉子前任被迫摁在电脑桌前狠狠敲代码的画面，每敲错一个代码就要被冷脸的理工科女王的小皮鞭狠狠拷打一下。
“烧坏了。”
此话一出林清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直到莉雅在相册中翻找出了一张图片，确实是烧坏了，一台超级计算机烧坏了。
那台计算机就是凉子坏掉的前任。
林清寒起身喝了口水平复一下心情，再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莉雅已经把刚刚发来的那份Excel表格删除了。
“为什么又忽然删掉了……”林清寒问。
莉雅很单纯的看着他，“因为小狗说不对。”
之后两人打开了投影仪照例看了两部电影，前一部由林清寒选，后一部则是莉雅想看的。
等到看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没开始发亮，两人走进了卧室，林清寒照旧给莉雅念童话书里的故事，或许因为并不是特别困，这次完整念完了一个故事她才睡着，不久后林清寒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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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点，Z市南郊分所。
一位年轻女孩早早就站在了审理窗口前，将手里的文件一把拍在了审理员的前面。
和先前一样的是，她仍旧穿着摇滚风格的衣服，戴着叮当作响的银色配饰，不同的地方在于女孩那双圆眼睛的下方已经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已经有一夜没有合眼。
审理员微微点头，按照良好的职业素养翻看起那一堆繁琐的文件。
时间一点点过去，十来分钟以后审理员抬起头，一边细致的整理着文件一边看着女孩满怀期望的眼睛。
他微微开口，叹了口气，“已经很完整了，但还少了一份调查局那边的建议书……很抱歉……您看是现在过去还是……”
“咚——”的一声。
“要吐了呀……！”
审理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就已经暴躁的拍了拍台面。
“只缺一份建议书没有关系的吧？其他资料都没有问题了！”她语气之冲让审理员都有些微微愣神。
“实在抱歉，我们也必须按照流程来办事，如果少了建议书的话这边确实没有办法给您通过……”他声音柔缓，尽量带着些安抚的语调。
算是从业多年的基本素养了，其实刚来工作的时候他也被这套繁琐的流程折磨的头大，不过这些年下来也算是麻木了。
对于前来办理的人好声好气说话已经不是出于共情，更多只是一种机械式的重复，换句话来说这也已经成为了他工作流程中的一部分。
“我说！……”在女孩要再次发作的时候，一位陌生的来客微微按住了她的肩膀，并在台面上放下了一纸文件，正是女孩缺少的那份资料。
“还缺一份建议书？”站在女孩旁边的老者开口说。
“是的。”审理员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像是本地人，高个子，脸型棱角分明，虽然胡子和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依旧如鹰一般锐利。
审理员很快点头示意然后扫视了一下那份建议书，确认无误后终于摁下盖章，“哒哒”地叠好文件交回到了女孩手上。
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女孩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啪地说个不停，似乎对自己的工作极为不满。
“我说我是真干不了这行……放过我吧池老！我真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抽风了能把我招进来……”Z98暴躁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将手中的文件一把拍给了身旁的老者。
“没抽风，有点痛风倒是真的。”老者接过Z98拍来的文件，放进了文件袋中。
“我说正经的……”女孩极力克制，没将脏话骂出口。
“你是个天才，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我入行来没看走眼过。”
“别管你那痛风了，有空先去眼科看看。你见过连实习期都过不了的天才？领队说我这次再过不了考核该滚蛋就滚蛋，我可要回去组我的乐队了。”
“没事，我再帮你申请多一次补考。”
“别这么畜……再这样我都要被当成关系户孤立了……”
“有才能的人总是孤独的，而你就是那个孤独的天才！”
Z98没好气的看着他，后悔刚刚没用那坨文件堵死这老东西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