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玥收起了手机，饶有兴味的看着林清寒，“是不是比起狗你更喜欢猫？”
林清寒点头，“是啊，狗总感觉……很闹腾。”
“想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吗？”
“猜的，反正二选一，二分之一的概率猜中的可能性很大。”林清寒直接了当的说。
顾离玥则神秘的摇摇头。
“那请问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咧？”林清寒问。
“有一种说法是，看上去像狗的人是猫派，像猫的人反而是犬派。”顾离玥喝下一口酒，坏坏的看着他。
林清寒总感觉自己无端端就被骂了……
“那我还是喜欢狗好了。”他有些小不满的说。
“为什么。”
“因为像你说的，喜欢猫的人反而像狗，我不想被人觉得像狗。”
“所以狗狗又有什么错呢?”
“没什么错，就是……就是听起来好像很可怜。”林清寒喝了一大口啤酒，垂着眼眸，“人们说起狗的时候第一印象都是忠诚，但说起猫的时候不是这样。”
“虽然忠诚也不是什么贬义词，但现在的语境听起来总是和一厢情愿还有舔挂钩，所以…听起来很可怜，我也讨厌这样。”
“你似乎怨念很大啊林清寒小朋友。”顾离玥吐槽说。
“说不上怨念，我就是小蓝书刷多了。”林清寒摆烂的说，“你就当我在打拳好了…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那什么是公平呢？”顾离玥问。
“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但如果一加一还等于一这就不公平。”
“但可能你加上去那个一在别人眼里是零，所以等于没加，所以客观看来没有公不公平。”
“说白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顾离玥握着酒杯耐心的说。
“……如果连公平都没办法讨论，那……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说的了。”
“可以说该不该死。”顾离玥笑着说，“就算加上去的是零，那个零对别人来说也可能很重很重啊，如果连换位思考都做不到，那就连谈公平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人只能说该死。”
“尽管咒她们去死就好了，反正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顾离玥用最和善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
林清寒像古代书生一般，微微伏低身子，和顾离玥碰了碰杯，“受教了顾老师。”
顾离玥轻盈地喝下一口啤酒，“可是话说回来……你好像，还是比较像狗狗一点，我说实话。”
“不要吧……哪像？”
“第一天见到时候就觉得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的……”顾离玥回忆了一下《四重奏》里那段话，“‘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你看，到头来还是狗狗处在食物链顶端，你那天坐在吧台一边喝酒一边当玉玉小子就像那样。”
“这……算是在夸我吗。”林清寒厚脸皮说。
“是啊，可怜巴巴的小狗也是很勾人的。”
如果说之前因为不确定所以能厚着脸皮，现在被打直球林清寒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一边假装看起酒单，一边弱弱的说，“哦…哦……这样啊。”
顾离玥继续道，“有没有感觉就算是小狗也能自信点了？”
“不好说，你刚刚还说我玉玉小子，老鼠人被夸了也不会马上变阳光大男孩的。”
“那我以后多夸点。”
“那……我提前谢谢你？”
“要说谢谢老师。”顾离玥坏心眼的说。
“谢谢老师。”林清寒也是认栽了。
三杯酒后，店内的音乐换成了老派的灵魂乐，林清寒身体内的酒精也一点点在增多，还说不上很醉，但身体确实开始有一些飘飘的，耳边的音乐声也似乎忽远忽近。
他又想起第一次遇到顾离玥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他的话里还总是带刺，现在却能厚脸皮和她开起玩笑了，但明明也还没有认识很久，为什么就是愿意多接近她一些呢？
“你…脸色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好很多了，真的。”林清寒主动发起话题，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没有那么拘束了。
“和第一次见面时候比？”顾离玥看了他一眼说。
“嗯，那时候你看起来像生病了一样。”
“那时候状态不好，但是你好像还是差不多…”顾离玥认真打量了一会儿，“你常年贫血？”
林清寒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轻声的说，“是有点……”
“来之前有吃晚饭？”
“吃了，下午时候吃的，算中晚饭一起吃了。”
“这算哪门子吃了……喝酒前要吃点东西垫肚子啊，有吃东西酒精上头也会慢点的。”顾离玥很快拿过菜单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一份简餐，“以后要记得听到了没，笨……”
那份简餐很快便做好放在了台面上，是一份烤鸡胸肉和土豆泥的沙拉，还有一些紫甘蓝、青瓜条、胡萝卜丝之类的青菜。
“要不要多点酱？”顾离玥问。
林清寒点头，顾离玥很快多要了一份沙拉酱，均匀地挤在餐盒里。
“快吃。”她拆开了一次性叉子，推给了林清寒。
“你要不要先吃点？”林清寒问。
“我不吃了，我可是喝酒高手，小男孩才要垫肚子。”
“可是……”
“别可是。”顾离玥叉起一块瓜条，“是不是比起老师，更想要妈妈喂你？”
林清寒一怔。
坏了，这一问正中他XP的好球区，差点真的点头说好。
好在他还没喝的很醉，轻声说了一句不是，便自己接过叉子吃了起来。
简餐很快就吃得差不多了，虽然看起来满满当当，但因为都是蔬菜和肉类，实际吃起来很轻松，在这期间顾离玥喝掉了半杯酒，上了一趟洗手间。
在简餐吃完之后，两人都多点了一杯口感稍厚重的精酿，和之前金黄的颜色不同，这两杯都像是巧克力一般的颜色，喝下去的时候也能感觉到更苦和更复杂的层次感。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我太压抑自己了？在车上那时候。”顾离玥轻声开口问道。
“是说过类似的话。”林清寒回忆了一下，“怎么了吗……”
“就是觉得好像你才一直在压抑自己。”顾离玥说。
“你明明知道那些道理，也能清晰的和别人说出来，可是为什么你对自己就不是那样？”
“怎么说。”林清寒问。
“虽然可能会被你觉得有点自大，但是……”顾离玥喝下一口酒，“那天我没有回去，其实挺让你难受的吧，可是你在电话里听起来却不是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