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想去游乐园。”莉雅吃下一块豆腐轻声开口。
“可是明天也很冷。”
“想去。”她淡淡的看着林清寒。
“那……去吧。”林清寒说，但其实他并不想去游乐园。
他一直都不喜欢那些游乐设施，感受不到乐趣所在，甚至还有那么点害怕，可或许是因为没按约定的时间回家的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小狗看起来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林清寒夹起一些蔬菜，轻轻吹好又放入了莉雅的碗中。
“可是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更开心一点。”
“为什么说那时候看着更开心？”
“感觉。”莉雅轻声说出口，“感觉就是那样的。”
“感觉不一定准确。”
“那什么才准确？”
林清寒吸了一小口气，“不知道……但是…我说了真的没有。”
“小狗为什么总是要出门。”
林清寒没有说话。
“小狗为什么不说话了。”她语气平淡的问。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平淡的语气也让林清寒感觉有些烦闷，她今晚上的问题好像真的好多。
他明明已经耐心回答了那么多的问题，明明已经对那么多不想做的事情说了好，可她似乎永远不会满足。
于是这次林清寒没有再回话，只是快速将自己碗里的麻辣烫吃完，然后喝掉了剩下的啤酒，很快起身去洗漱，闷声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手机也没有开音量，就静音玩着杀时间的小游戏。
就这样接连玩了好几把，又连着输了好几把之后，莉雅踩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他的旁边。
“要去洗澡了…小狗帮我搓背。”她说，声音一如既往冷冷淡淡。
“我想要玩游戏……”林清寒看着手机屏幕中的画面小声说。
“想要你帮我洗，今天很冷…莉雅不想自己洗。”
这样僵持了一小段时间，林清寒还是和她走进了浴室，毕竟如果不按照莉雅的心意做事，或许她真的会一直傻楞着站在旁边也说不定。
这次洗的还算挺快，林清寒只随意将沐浴露打出一些泡泡，简单搓洗了一遍，之后冲掉泡沫，再用湿毛巾擦拭，在搓完背后又帮莉雅洗了个头，然后转身回到小房间里。
和先前的好多次一样，莉雅洗完后还是拖着滴着水珠的身子和湿漉漉的头发就走出来，要林清寒帮她穿上衣服，黑暗的房间里看不太清她身体的细节，只能模糊的感受到柔美的轮廓。
纤长的脖颈，并不丰硕但形状好看、颇有少女感的R房，以及在臀部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肢。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清寒这一刻却格外没有想法，他去拿来一条干毛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掉后又擦擦她湿润的头发，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隐隐飘散在寒凉的空气里，女孩的头发接触到浴室外的空气后一下就变得很冷，可手指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又还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天气变冷了，今天的洗澡水理所当然的也很热，如果开着灯，或许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浅淡的玫红。
林清寒很快帮莉雅穿好了衣服，是一套带绒的保暖睡衣，上衣的下摆垂到了膝盖的位置，裤腿依旧要卷上好几层。
在这之后林清寒和之前一样拿来风筒，细心的帮她吹头，只是这次结束后没有看电影，他很快又躲进房间，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上玩起游戏，莉雅自然也和他一起钻进了被窝。
“小狗今天为什么不看电影了。”她拉着林清寒的衣袖问。
“好像没有什么想看的……”
“想玩游戏？”
“嗯，想玩游戏。”林清寒始终没有转头看她，只是一个劲看着手机屏幕。
“那莉雅看着你玩。”
“看别人玩只会很无聊的。”
“不无聊。”她轻声开口，“小狗……不想和莉雅玩，所以看着就好了。”
林清寒手里的动作忽然缓了一拍，玩的是音游，所以只是这一拍就出现了好几个错误。
“我搞不懂你……”林清寒忽然说，“你说我不开心，可是我觉得你才总是不开心的那个，你好像总是没有情绪。”
“比如现在……”他思考了一会儿，游戏里又接连出现了好几个失误，“比如现在，如果有人这样把我晾在一边，在刚开始时候我或许就会生气了，可是你好像没有……不管做什么你都总是这样，所以我搞不懂你……”
“没生气，为什么要生气？”莉雅歪了歪脑袋问。
“这种时候应该是要生气的吧。”林清寒抬起一点脑袋看着天花板，“如果不生气那应该是什么，你现在感觉到的是什么？”
……
“开心。”莉雅说。
林清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说我不明白，我搞不懂……这种时候为什么会开心。”
“有小狗在莉雅就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可是…我感觉不出来你开心……”
“感觉不一定准。”莉雅拍了拍林清寒的脸，“刚刚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林清寒苦笑着说，回旋镖终究是打回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感觉并不一定准确那什么才足够准确呢？
语言？语言并不足以传达完整的信息，语言也并不足够准确。
这种时候似乎除了相信别无他法，只要愿意去相信就足够了。
林清寒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今晚能看到月亮，“我有时候感觉你像外星人，莫名其妙的外星人。”
“莉雅不是外星人。”她说，“目前还没有发现外星人，科学纪录片里说的。”
“是没有，只是打个比方…不管外星人也好吸血鬼也好，或许都是很难理解的生物。”
“莉雅是混血儿。”她平淡的纠正。
“那或许混血儿才是最难理解的，因为人类本身也很难相互理解。”林清寒轻叹一声说，“明天什么时候去游乐园？”
“睡醒去就好了。”
“太晚会玩不了什么项目，六点钟关门。”
“那早一点，现在就要睡觉觉了……小狗不喜欢玩什么？”莉雅一反常态的问。
换作平时，她应该问林清寒最喜欢玩的项目是什么的。
“跳楼机。”林清寒很诚实的说。
“那…明天就先玩这个。”
“啊？”
“迟到的小狗有惩罚。”莉雅天真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