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顾离玥说。
“你或许是新生儿，血族的新生儿。”莉莉安轻描淡写的喝下一口水。
“哈？等等等等……”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血族新生儿不是需要初拥？”
“理论上是这样，但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莉莉安从面前的玻璃收纳罐中取出一株四叶苜蓿，“有一种诞生途径就和这株四叶草一样。”
“在自然界每十万株三叶苜蓿中会出现一株四叶，出现这种特例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而受各类途径感染而成为吸血鬼的人中也存在这样的特例。”
“被感染的十万人中会出现一人，这一人与其他所有吸血鬼都不同，他不是吸血鬼，而是预备血族，旧时代统领世界的古老种群的新生儿。”
“你或许就是那个新生儿。”莉莉安平稳的说。
“可有说不通的点，就算是最弱小的血族也远比吸血鬼的实力强很多，可我刚来到社群时候实力可是垫底的。”顾离玥反驳。
“重要的不是感染之初的力量强弱，而在于成长速度，我到达B级就花费了十五年，说实话，这已经不算一个很慢的速度了，而你呢？”
“你当时只用了不到一年就突破了B级，如果只是偶尔一次或许能说是机缘或者运气，可如果每一次突破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真的还能说是巧合吗？”
莉莉安用手拖着脑袋，定定看着顾离玥，“或许真的有那种运气和天赋都拉满的天才也说不定，可还有一个东西无法解释，Z市最近的异常。”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单纯归咎于超级月亮了，无论什么程度的月亮都无法引发这种程度的骚动，目前的情况更像是有某种强大而又无意识的东西在拨弦。”
“所有的骚动都在提醒那帮老东西，这里有一位预备役，有一位可能的同类。”
莉莉安接着说，“话说回来，月亮的磁场充其量不过是放大器，内心欲望的放大器，而越强大的吸血鬼对欲望的抵抗力也就越强，我之前已经和你确认过好几次了对吧，‘你最近的情况如何？’”
话音落下的时候，室内迎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渺小的可能。
“如果是真的话……会怎么样？”顾离玥问。
“说实在的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都是这些年来听到过的传闻。”莉莉安看着她的眼睛，“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血族一定能找到自己的预备役，不会有遗漏。”
“听起来就很烦人啊……”
“烦也会被找到。”莉莉安喝下一口水，微笑着说。
“所以为什么还要我当店长？”
“早点习惯当管理层嘛，如果真的是新生儿，到时整个Z市甚至周边城市都要你来管理也说不定噢。”
“真的假的…你刚刚不还说具体的情况你也不清楚吗，你只是想快点当甩手掌柜吧？”顾离玥吐槽道。
“那倒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莉莉安摊开手坦诚的说。
“……想想头都要大了，你说我最近算不算是水逆了？南郊的事情和舞会都已经够烦了，现在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顾离玥趴在桌子上抓抓头发，“算了算了，不想了，没有的事情没必要去想，注定好的事情烦也没用。”
“是没用……”莉莉安顺势结束了话题，“再喝点什么？”
“都行。”顾离玥无聊的旋转着杯子。
“试试我新淘到的豆子？”
“别，体谅体谅我这个木舌头吧……我真欣赏不来，吃不了细糠的。”
“顾小姐也体谅体谅我这个马上要退休的店长咯？”莉莉安顺着她的话回击，不久就马上着手冲起咖啡。
不得不说，从准备工作到冲咖啡的手法，每一项流程莉莉安都完成的很赏心悦目。
没过多久那杯咖啡便被推到了顾离玥的面前。
“这个…很香。”虽然还没喝下去，但仅仅只是靠近了一些，顾离玥也能闻到那四溢的飘香。
“试试看？”莉莉安笑着说。
顾离玥喝下了一小口，与想象中的不同，这次几乎没有尝出那种令她不适的苦涩味道，倒像是在喝一杯有着特殊香气的果汁饮料水。
就算再不懂得品鉴的门道，但这一杯的香气实在来的太过明显，不需要细腻的分辨也能感受到醇厚的深色花香，还有在口腔内久久停留的热带水果的酸甜味。
“和以前喝过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什么豆子？”顾离玥有些意外的说。
“翡翠庄园的黑标。”莉莉安一边说着，一边也倒了一些在自己的品鉴杯中。
“在你们店的菜单上没见到过。”
“本来就不打算商用。”莉莉解释。
“啊？为什么，连我这个这么讨厌咖啡的人都觉得好喝啊，这款拿来卖的话会很畅销吧？”
“产量太小了，而且也不好储存，而且说实在，就算放出来也大概不会有多少客人买单的，成本太高。”
“多少？”顾离玥轻描淡写的问。
“生豆要万把块一公斤。”
“……”顾离玥沉默了一会儿，“那是真没办法当口粮了，太败家了。”
“话说你就不能把咖啡的成本匀点在酒水上吗，不要只在豆子上下血本，倒是也用点好的基酒啊！”她带着老酒鬼的执念吐槽道。
莉莉安则摆出一副尤其无辜的表情，“我觉得现在用的酒已经很好了，扔掉之前那批酒的时候真的很心痛的。”
顾离玥眼角微微抽动，“那种砍一刀包邮的酒还是全部仍在垃圾场里吧，为什么你就只对这种苦东西有那么大的执念，不会和你那个未婚夫有什么关系吧？”
“倒是…有一点。”
“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顾离玥小心的问。
“嗯，不在了。”
店内的音乐静静流淌，歌单已经被换过，放着的是那首被翻唱过很多遍的《Fly me to the moon》，莉莉安低着头，微微喝下一口咖啡。
“不在了，或许去了月球。”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