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很快喝完了那杯边车，和顾离玥回到了房间。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他还是和先前一样坐在椅子上，顾离玥坐在床尾。
说实在的，林清寒很多时候真的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女孩的想法总是很古灵精怪。
不久前她才发了信息和定位，会发这样的消息就是认为他会过来的吧？可林清寒真出现在她面前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又好像很惊讶，像是没预想过这样的情况。
又比如刚刚也是顾离玥提议要去顶层喝酒，可只喝了一杯她又很快觉得无聊。
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这样，随性而为，只听从当下的想法。
那么，现在顾离玥小姐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林清寒没有一点头绪。
房间只开着玄关处的灯，那件黑色风衣挂在不远处的衣架上，眼前的顾离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蕾丝领白衬衫，下身搭配着的深色长裙用一根细牛皮带系着，她微微俯身，脱掉了一只秋季短靴，露出了被顺滑黑丝包裹住的脚。
共处一室的尴尬，封闭的空间，模糊的光，空气里微微闪亮的灰尘，这种时候的氛围总是会变得旖旎起来。
“我们……待会要做什么?”林清寒又问了一遍。
“做点成年人才会做的事。”顾离玥脱掉另一只靴子，坐直身的时候指尖顺势抚过了小腿。
“我…没懂你的意思。”林清寒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字面意思，之前有没有调过？”
“什么……调……？”
“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种。”顾离玥说。
“我们好像…没见过。”
“见过啊。”
林清寒脑袋的cpu一下有些炸了，无论怎么理解他想到的都是带有小圈性质的事情，可他哪有在现实里见过那样的事？什么时候还和顾离玥一起见过了？
而且…顾离玥应该也不是那种人。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顾离玥将手指搭在了腰间的细皮带上，“哐当”一声，皮带的卡扣解开。
林清寒转过头，脸色潮红，“等等等等……你为什么忽然开始解皮带!”
“刚刚系得太紧了，好累人的。”顾离玥重新调整了松紧程度，“你脸色看起来好奇怪，已经喝醉了？”
“没有。”
“那为什么那么红。”
“我喝酒上脸。”
“你之前都不上脸。”
“我……体质比较特殊。”林清寒一时找不出好的借口。
顾离玥迟疑了一会儿，眯起眼说，“那这种体质会更容易留下印子吗？”
“什么印子？”
“巴掌印。”
林清寒没有再说话，几秒钟后房铃“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顾离玥望了一眼门口，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清寒，“去开门，买了一些小道具。”
“你什么时候买了东西？什么道具……”
“在你喝酒的时候咯，都是待会儿能用上的东西。”
“可是外卖应该上不来的。”
“第一次住的时候顺便办了年度会员，酒店会提供会员服务。”
“可是这里……”林清寒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口，“这里不像是那种酒店……”
“哪种酒店？”顾离玥坏笑看着他。
林清寒忽然就说不出话了，因为感到尴尬的缘故，他真的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只是打开门后并没有看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门后站着身着正装的女侍，她的身前是一辆三层的小餐车，餐车的第一层摆放着柠檬、橙子、青柠等常见的柑橘类水果，还有一些迷迭香、桂皮之类的香料。
第二层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款常见的基酒，三层则是一些迷你装的基础利口酒还有冰桶、摇壶、吧勺、按压式榨汁器等小工具。
林清寒很快将餐车推入房间，然后合上了门。
原来顾离玥说的“调”指的是调酒，这还真是他们见过很多次的事情……
林清寒坐在椅子上，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头脑风暴，尴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是不是见过好多次？”顾离玥坐在床边，架着腿，一只手托住下巴。
“见过。”林清寒小声说。
“那刚刚怎么说没有？”
“我……”
“你想歪了。”顾离玥眨眨眼睛说。
“你那种说法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解……”
“有没有可能就是发现你误解我了，我才顺着往下说？”
林清寒试着回想刚才的对话，可因为脑袋乱糟糟的他没想起来太多细节，究竟是她最开始就带着让人误会的意思，还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呢？
林清寒一下想不起来了，只想起来皮带金属卡扣解开时候“咔哒”的一声。
“是我的问题。”他偏过头，“是我想太多了，我脑袋不干净，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误会你了。”
“为什么不试着反驳一下。”
“我觉得…你说的对。”
“你再好好想想。”顾离玥站起身，走到林清寒的旁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对不起……”
“那一起来理一下，我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对，不过那是在顶楼时候说的了，回来后我说的是什么？”
林清寒沉默了好久，之后轻声开了口，“做点成年人的事情。”
“这句话没问题吗？”顾离玥问。
“没有……调酒…本来也是成年人才会做的事，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是，可那句话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
“那你觉得从哪里开始有问题呢小朋友。”
“我……”林清寒低着头，“我觉得没有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看，你又在指责自己，所以我之前说过了你很压抑。”
“是，炫压抑。”林清寒摆烂式的说。
“看似是承认其实是在被动攻击。”
“嗯。”
“再想想。”
“我不想想了……”林清寒站起身，“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了……你没事就好。”
“很失望吗？”
“没有。”
“你刚刚才说自己脑袋不干净，现在这样自相矛盾算不算脑袋不清醒？”
“是不清醒。”林清寒往门口走去。
“是你的错。”顾离玥说。
“我的错。”
“我没有一点问题。”
“你……”林清寒忽然止住了声音。
“为什么不说出来了。”
“是我的问题，你没有问题。”林清寒压住声音说，手指发颤。
“你是笨蛋。”
“我……”林清寒声音有些哽咽，“我……我不是。”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听到了顾离玥的脚步声，她正往这边走来。
“是，还是不是？”
“我……不是。”
她微微拉住林清寒的手，“早一点像这样说就好了嘛。”
“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不笨。”
“你刚刚还说我笨，你总是说我笨。”
“是有点迟钝，但是不笨，要是真的觉得自己笨的话就真的会很笨哦。”顾离玥温柔的说。
“我不知道哪句是真的了。”
“不笨是真的。”
林清寒抬起手擦了擦眼睛。
“现在想想是谁的问题？”顾离玥问。
“你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你的问题，你本来就说的含糊其词，是你一直在往那方面引，你还说什么巴掌印，说买了什么道具，你就是故意要这样说的，你就是故意在耍我，你……就是故意想要看我笑话。”
顾离玥并不放开他的手，“是，不过一开始只是想要开个小玩笑而已，没想到某人好像想的太偏了，就顺着说下去了。”
“你还解皮带扣子。”
“那是因为真的很紧。”
“其他话也都很过分。”
“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样，你就是想要看我笑话。”林清寒说。
“因为你有时候防范意识真的很差…想和你认真一些说这个事情的，还有就是我一直在说的那个毛病，不过好像已经有改善一点了，觉得不对的时候就像刚刚一样说出来，不用总是怀疑自己，你很多时候能想清楚的，你不笨，真的。”
“我不是防范意识差……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不会那样的。”
“世界上的坏人很多，所以要小心。”
“你不是坏人……”林清寒说。
顾离玥拉着他的手，但没有抱上去，“可我毕竟也是个女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