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铭抵达‘’仙神境’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由命运丝线彻底贯穿的冰鲸。
“前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墨铭言语犀利且冷淡:“你为何攻击我等又,生死融合玺,究竟有何秘密?”
冰鲸知晓自己如今任人鱼肉,它思考良久,声音低沉而苍凉,如同裹挟着上一个纪元初开时的冰冷尘埃。
“那是……时间长河的浩劫,不!准确的说是无数条时间长河的灾难。”冰鲸的意念带着无法磨灭的沉痛,“一个自称‘恐怖深渊’的存在,它,即是绝望本身。它们的目标不是星辰,不是生灵,而是……时间本身。”
墨铭,非常能理解它口中的无数条时间长河,因为他就曾亲眼见过。
冰鲸浑身在发抖像是在回应一场灾难,它继续讲述道:“它是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目标直指维系诸天万界秩序的长河。那不是针对某个种族或某个世界的清洗,而是对整个大千宇宙根基的斩灭。时间长河被撕裂,无数支流断流、干涸,依附其上的时空碎片如枯叶般凋零。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变得模糊,历史被抹除,未来被截断。生灵?在那等伟力面前,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魔,还是微末如尘埃的蜉蝣,皆如泡影般破碎、消散。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一幸免’,整个宇宙,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与混乱。”
墨铭的心神被这描述攥紧,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万古的绝望,他也明白,自己来此的真正用意,以及自己伟力心脏和顶级功法传承的由来。
“就在时间长河的碎片即将彻底湮灭,整个宇宙滑向永恒的虚无之际,”冰鲸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敬畏,“她出现了。帝初。”
“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只知她拥有倾覆纪元的力量和无与伦比的绝美容颜。
是她,以无上伟力,强行收束了残破不堪的大千宇宙碎片。
她将那些在时间长河浩劫中侥幸残存、却又因失去时间锚点而疯狂内斗的势力、种族、生灵,全部……整合在一起。”
冰鲸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那是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势力,汇聚了诸天万界的残骸。但整合,并不意味着和平。内部积蓄的仇恨、贪婪、恐惧,瞬间爆发。内战之火,几乎要焚尽这最后的希望。”
“内忧外患之际,帝初,不容许这一切发生。”冰鲸的声音变得冰冷,“她以自身无上修为,抽取了宇宙间的大量‘生死道痕’与‘因果道痕’,再融合了一件来历莫测的无上至宝,最终……炼制成了‘生死融合玺’。”
墨铭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关键来了。
“那块玉玺,”冰鲸的意念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其威能,不在于毁灭山河,而在于……掌控契约。所有被纳入帝初麾下势力的生灵,无论自愿与否,其灵魂本源与因果命线,皆需与玉玺签订一份至高契约。契约一旦烙印,生死、因果,便尽在帝初一念之间。”
“若有叛逆,若生异心,无需帝初亲自出手。玉玺感应其灵魂烙印与所负因果,可无视时空阻隔,直接引动契约之力。轻则压制其修为,禁锢其神魂,重则……沿着那无形的因果之线,溯及本源,将其灵魂彻底抹杀!那是一种超越死亡的惩罚,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因果断绝。”
“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在与‘恐怖深渊’的对战。几乎一边倒的完败。就在众生绝望之际,他们却忽然撤走,没人知道他们为何会撤退。”冰鲸的讲述结束了,那片残破宇宙的宏大图卷与帝初冷酷决绝的手段还有最重要的‘恐怖深渊’,在墨铭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墨铭沉默着,久久无言,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与这样的势力抗衡。
就连那名为“帝初”的女子,她的美丽与她的铁腕,她整合宇宙的功绩与她掌控生死的冷酷,交织成一幅令人敬畏又恐惧的画卷,依旧以完败而告终。
而那块“生死融合玺”,则成为了悬挂在所有生灵命运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声地诉说着一个真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背叛的代价,是永恒的寂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鲸所讲述的古老秘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未来要面对的灾难和敌人。
墨铭不自觉的手指紧握被命运丝线穿透的冰鲸,它疯狂挣扎,却引发了更加痛苦的制裁。
他将那枚‘生死融合玺’悬浮于他掌心之上,玉质温润,内里却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因果与生死道痕的微光。
他垂眸,目光穿透冰鲸半透明的躯体,直视其灵魂深处。
“所以,”墨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冽,“你担心的,从来不是这玉玺本身,而是它一旦重现天日,那沉睡已久的契约便会再次苏醒……它会循着因果之线,追索到你们这些,早已背叛了帝初意志、逃离了契约束缚的‘旧民’。”
冰鲸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丝线包裹的躯体几乎要崩散。
“上一个纪元,帝初整合万族,平息内乱,靠的就是这枚玉玺中蕴含的绝对律令。生死契约,因果相连,违逆者,魂飞魄散。”墨铭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凿,刻在冰鲸的意识里。
“你们,或者说你背后的某些存在,当年定是签下了这份契约,成为了帝初麾下的一部分。但纪元崩灭,‘恐怖深渊’肆虐,帝初战败,玉玺也随之流散……你们以为,随着旧纪元的终结,那契约的枷锁也烟消云散了,对吗?”
冰鲸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墨铭,它灵识波动剧烈,传递出深深的恐惧。
“可如今,它重现了。”墨铭的拇指轻轻摩挲过玉玺光滑的边缘,“它就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契约的力量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能重新唤醒它的人。你们害怕的,是契约的追溯之力,会沿着那无形的因果线,找到你们这些躲藏在时间长河阴影里的‘幸存者’或者说是‘叛逃者’,清算旧债,执行那迟来了一个纪元的……抹杀。”
“你口中的‘不该出现’,并非指玉玺本身的力量,而是恐惧它背后代表的、对你们这些‘旧民’的审判权柄重新降临。”墨铭将自己的猜测一并道出,“你们在害怕被清算,害怕帝初留下的秩序,跨越了纪元的废墟,再次笼罩在你们的头顶。”
他松开些许力道,让冰鲸得以喘息,但那无形的压力却更甚。“告诉我,”墨铭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当年签下契约的,是哪些‘大人物’?你们……又做了什么,才如此恐惧这玉玺的归来?是背叛?还是……在‘恐怖深渊’肆虐时,选择了苟且偷生,甚至……落井下石?”
冰鲸的意识陷入一片死寂的绝望。
生死融合玺的光芒,在墨铭掌心幽幽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