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运女神封印祸劣的余晖尚未散尽,她盘坐于黑雾星球外,盘膝疗伤时,她缓缓睁开美眸,抬起雪白的脖根仰望苍穹,无风自动的金色长发,露出了一丝悲凉。
突然,宇宙深处骤然响起一声沉闷的悸动,如同巨兽挣脱枷锁时的愤怒。
一股凌驾于已知维度之上的力量撕裂了现实的帷幕,熟悉但更加浓稠的黑雾自虚无中喷涌而出,刹那间淹没了星海。
命运女神缓缓托起残破的神躯,“未来的‘仙主’啊!他们又来了。我……”他的话语带着一丝悲凉。
命运女神凝望,那黑雾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膨胀,瞬息间笼罩方圆百亿里宙域。
璀璨星河、古老星云、乃至游弋的星舰残骸,尽数被其裹挟、吞没,连星光本身都在这绝对黑暗前黯然失色,宇宙仿佛被泼洒了浓墨,陷入一片死寂的永夜。
时间圣地深处,正驾驭时光长河碎片赶往战场核心的时逝正带着众人,猛地僵在半空。
洛晗雪弱弱的问道:“时音姐姐……你说莫名他会不会有……事?”
除了时逝以外洛晗雪、梦语曦、焰鸣云仙和时音都感觉到了。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攫住了,他们的神魂。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存在根基被彻底否定的、终极的“无”的预兆。
他们体内流淌的仙力竟不受控制地紊乱、冻结,就像脆弱的冰晶濒临碎裂。
时逝眉头紧锁,发抖的双手立刻结印,他动用大神通,他的眼睛充满时间道痕,但下一刻——“死!”
他的瞳孔,那映照着,时光流转的神眸,此刻却因这纯粹的“禁忌”而急剧收缩。
就在这宇宙倾覆、法则哀鸣的至暗时刻,那无垠黑雾的核心,一只难以形容的巨瞳缓缓睁开。
它的轮廓模糊于黑暗,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感知者和窥探者的意识深处。
深邃的瞳孔内旋转着破碎的星河与熄灭的恒星,整个宇宙的坟场都被浓缩其中。
“好胆!”
两个字,从那只巨瞳中迸发而出。
没有声音的传播,却直接在法则的层面上炸裂!
时间,这宇宙最坚韧的丝线,应声而断,化作无数凝固的碎片,飘散在静止的虚空中。
空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至视界尽头,随即轰然崩塌,露出其后翻涌的、色彩无法定义的混沌乱流。
物质存在的基石被碾为齑粉,悖论的逻辑链条寸寸断裂,维度如断线的珍珠般迸散,因果律的碎片如尘埃般飘零……
这两个字,便是宣告,是判决,是终结一切秩序与存在的终焉序曲。
时逝悬浮在破碎的时空碎片中,神躯因这超越认知的冲击而微微颤抖,祂的指尖,已开始凝结出时间冰晶。
命运女神已经奄奄一息,就连睁开眼眸都已拼尽全力。
而此刻,共发传承空间内,黑水沉渊,万籁俱寂。
唯有叶怜音依旧哭泣,墨铭在这片凝固的黑暗里,散发的光芒如同撕开一道微弱而固执的裂口。
墨铭就立在她身前,他注视着叶怜音颤抖的肩膀,声音沉缓,穿透粘稠的海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莫再哭了,怜音。你所悲之事,并非全然无解。”
叶怜音抬起泪眼,眸中黒水光盈盈,映着发光的墨铭那模糊的轮廓。
她咬着唇,倔强地摇头,更多的泪珠滚落,融入黑水,竟凝成微小的珍珠,缓缓下沉。
墨铭伸出一指,指尖泛起一丝极淡的银芒,轻轻点在那颗沉落的泪珠珍珠上。
珍珠无声碎裂,化为点点星屑,消散无踪。“修行之途,登峰造极,便可触及因果之弦。”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在这死寂之渊中回荡,“仙身境,不过是起点,吸纳外界仙力,淬炼这副皮囊筋骨罢了。”
叶怜音的抽泣声渐弱,被墨铭话语中的某种力量牵引。
“仙神境,心念与己身合一,熔炼升华,是为‘神’之始基。”墨铭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黑水,投向更幽邃的远方,“圣道境,法则道痕铭刻于骨血,生命本质蜕变,此为质变之始。”
叶怜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悲伤似乎被这宏大的叙述暂时压制。
“圣道劫灭境,”墨铭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丝凛冽,“于体内开辟世界,蕴育众生,汲取力量。然福祸相依,灾劫自生,渡之则生,败之则亡,灰飞烟灭。”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叶怜音脸上,“然此境,尚不足以逆转你心中之憾。”
叶怜音的呼吸一窒。
“直至圣道永恒境。”墨铭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足以撼动命运的力量,“内世界膨胀不息,仙力自生,无穷无尽。只要那逝去的人、事、物,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尚存一丝痕迹于这天地之间……”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敲在叶怜音的心上,“便可在时光长河中,被重新映照而出,于现世重现,包括我们自己世间只要留有一丝痕迹,我们便可慢慢复活!”
叶怜音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泪水瞬间止住,被一种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希望取代。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墨铭直起身,最后的话语如同预言,又带着深不可测的玄机:“超道终空境……体内自成一宇宙,其力其威,可改天换地,扭转一切。其究竟如何,无人能知。”
话音落下,黑水之渊重归死寂。
只有叶怜音眼中,那熄灭的火焰,被墨铭的话语重新点燃。
她不再哭泣,只是望着墨铭,而莫名继续低声开口道:“前不久,你所经历的轮回乃是‘罪业、命陨咒哭法’你所经历的苦与难,在未来都是你登顶自强的基石。”
墨铭又伸手抚摸漆黑如墨的黑水,“我……不想骗你,你或许还有一条更快的捷径,‘恐怖深渊’有你纯粹的绝望与崩溃降临,那里或许有可让你直接复活,你所在意一切的……力量。”
叶怜音一时间不知所措,她的瞳孔逐渐形成一颗,时空虫洞。
墨铭依旧微笑,他缓缓伸出手,“相信我会带你走到你想要的高度,亦或者选择一条未知的道路,他们依旧会带你走向自强。”
墨铭通过命运女神得知“恐怖深渊”并非真正的恶与嗜杀,所以他并没有欺骗叶怜音,而是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