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莉亚观察了莉莉娅，又或者说曾经的莱尔很久。从他最开始被教廷选中，一直到成为教廷剑圣，她足足观察了20年。
20年的时间，莱尔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慢慢变成了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一心只为教廷做事的傀儡。
南边兽人动乱，企图反抗教廷的统治，他便带着教廷骑士们去到了兽人部落，银白色的剑刃拔出又收回，兽人首领的脑袋便像是一个滚落的南瓜，被他面无表情地提在手里，昭示所有那些还想要反抗的兽人，它们之后的下场会是如何。
自始至终，莱尔都没有对这一件事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哪怕他可能会死在这个任务中，他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所谓的教廷剑圣，就是教廷用来维持统治的剑刃，本身不需要有太多的思考，只要跟随着教廷的指示就足够了。他不需要知道兽人部落里有多少反动者，也不需要知道那些反动者的实力如何，只需要接受教廷的任务，然后完成任务。
就好像这一次，他不需要思考罗莎莉亚的实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教廷所说的那样十不存一，不需要做任何事先的调查，要的……就是带领其他教廷死士，过去执行任务。
那样的教廷剑圣，此刻却是半跪在地，眼神恍惚地舔着自己的手指，就好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
仅是看着这样的莉莉娅，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个人曾经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教廷剑圣。
真的很好呢。
就这样，什么都不要想，你不是已经习惯了被支配的模样么，既然如此的话，那待在自己身边，永远地当自己的小宠物也不是什么问题，不是么？
而半跪在地的莉莉娅这个时候也终于是恢复了意识。脑海里回荡着的依旧是那诱人的腥甜，虽然现在能够品尝到的很少很少，每一次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也不过是一滴的份量，但对于她来说却好像是沙漠里的甘露，让她沉沦。
她告诉自己，不能够继续品尝这样的味道了，她不能够这样。可身体却不听从她的指挥，只是依旧舔着上面的血液，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的身体会比意志更先一步没有办法离开罗莎莉亚。
终于……
在十几秒钟之后，莉莉娅的意志终于是抵挡住了诱惑，低着了脑袋，不再去看那根现场葱白的手指。
“就足够了？”
“嗯。”
低着头的莉莉娅看不到罗莎莉亚的表情，她只是轻轻应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是不够的，她还想要继续品尝那份腥甜，甚至想要无时无刻都品味到那样的味道。但隐藏在身体里的东西告诉她自己不能够这样。
“这样的话，那就起来吧。”
罗莎莉亚的声音有些慵懒，又好像有些兴致缺缺，她随手将自己手指上的伤口恢复。等到莉莉娅抬起脑袋的时候，她已经看不到之前让她入迷得神魂颠倒的新鲜血液，有的只是罗莎莉亚伤口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血痂。
莉莉娅看得又是心中一颤。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还停留着罗莎莉亚的伤口，同样是已经结痂。
血族的恢复能力是所有种族之中最好的，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罗莎莉亚的伤口应该是完全愈合了才对，但那道伤口却是到现在依旧保留着，就好像是一个标记，告诉着莉莉娅……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是你伤害了自己的主人，让她受伤。
莉莉娅又是一阵恍惚，身体在微微发颤。
她不知道罗莎莉亚的想法，只是灵魂里被罗莎莉亚填充的那一部分不停地告诉她，她做错了，她不能够伤害自己的主人。
颤抖，恐惧，还有做错了事情之后的不安。
这些在过去的教廷剑圣中几乎不会拥有的感情波动，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她呼吸加重，手掌握紧成拳头，头也好像是之前那样低着，不去看向罗莎莉亚。
很好呢。
罗莎莉亚看到莉莉娅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莉莉娅的想法。
这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呢。
她看着瑟瑟发抖的莉莉娅，有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停留着的伤口，眼中的笑意更浓，多了几分玩味。
她是故意遏制伤口恢复的，为的就是此刻。
现在，该让自己的小宠物把“武器”交出来了。
“莉莉娅，抬起头。”
她对着莉莉娅这样说着。
莉莉娅听到罗莎莉亚的声音，最后还是抬起脑袋，看着对方的眼睛，视线还是不敢看着罗莎莉亚的手臂。
她不敢直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脑海里的那一部分告诉她，她做了错误的事情，小宠物绝对不能够伤害主人的。
“你是不是觉得害怕，害怕把我弄伤了？”
“嗯……”
莉莉娅的目光躲闪，眼神之中闪过名为愧疚的情绪。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把指甲剪了吧，剪完之后，就不会伤到我了。”
“剪指甲？”
莉莉娅看着自己手指上粉嫩的指甲，上面确实算得上是长了。剪去的话……也不会怎么样。
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到罗莎莉亚大人了。
但为什么，总觉得不应该呢。
不是不应该剪指甲，这种事情无足轻重，而是其他的事情，她不应该这样听从罗莎莉亚。
很可惜，在剧痛传来之前，腥甜已经盖过了一切，让她放弃了思考。
听从罗莎莉亚大人的想法吧，她是你的主人。
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响起。
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
罗莎莉亚笑着出声，拿出一把指甲刀，一点点地帮莉莉娅削掉长了的部分指甲，直到莉莉娅的指甲保持在一个合适的长度，和指甲肉很近，却又不会因此感觉到疼痛。
在这个过程的时候，罗莎莉亚十分认真，认真地有一瞬间莉莉娅觉得自己不是对方的宠物，而是某种更加重要的东西。
罗莎莉亚捏着她手指的动作很轻很柔，冰凉的指甲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偶尔还会轻轻摩挲，弄得莉莉娅有些痒。
很快，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处理完毕，莉莉娅看着自己变短的同时变得更加整齐圆润的手指甲，又是一阵恍惚。
很漂亮。
漂亮得让她想要一直看下去。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多看几眼，罗莎莉亚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掌，将它放到自己的手臂上，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已经痊愈的伤口。
莉莉娅的身体僵硬得过分。
太亲密了。
她们不是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可罗莎莉亚此刻控制着她的手，在对方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的时候，却好像是多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她想收回来，却没有来得及，而是就这样被对方控制着，不停地摩挲着，让她感受着对方肌肤的细腻。
“怎么样，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到我了吧。”
罗莎莉亚的话语还是带着笑意，她的目光又一次对上了莉莉娅的眼睛，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慌乱，那份本该被她藏起来的玩味露了出来。
“我的小宠物怎么那么慌乱，难不成……”
她又一次靠近了莉莉娅的耳边，话语里带着黏人的旖旎。
“小宠物是对主人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