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在小腹之中蔓延，莉莉娅的手已经完全没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的体内搅动着。
每一次的搅动都会带来骇人的出血量，将莉莉娅白皙的手臂染成一片通红。
这是出乎罗莎莉亚意料的举动，却又远没有让她感到太过的惊讶。
“教廷那群杂种……”
阴郁的声音从罗莎莉亚的嘴里发出，这样粗鄙的词汇显然不符合她平日里营造出来的那种高贵形象，但这样的声音却让这个血族始祖看上去更加的真实。
本来罗莎莉亚的性格就不该是那样的高贵，她也不过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追逐了上千年而不得的疯子，每十几年就要重复相同的事情，直到此时此刻。
没有人能够一直那样高贵下去，上千年的追逐足够将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逼成疯狂扭曲的野兽。
她沉着脸，眼睛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般的玩味和挑衅。有的，只是心疼和不甘。
莉莉娅不会记得现在的罗莎莉亚是一个怎么样的模样，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莉莉娅就会忘记这一次醒来发生的事情，忘记她是教廷剑圣这件事，只记得自己是罗莎莉亚的小宠物。
真是可恶。
罗莎莉亚本来还想多调戏一下这个剑圣大人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教廷……
心脏还没有再生，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罗莎莉亚的腥甜控制，莉莉娅本该只能像活人偶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心脏再生。
但教廷那边的人通过特殊的手段强行控制起了莉莉娅，以灵魂为燃料，强行让莉莉娅的身体进行移动，在罗莎莉亚意料之外的时候“重伤”这个血族始祖。
罗莎莉亚很痛的……
莉莉娅的动作已经破坏了她的胃，撕碎了她的肝脏，重创了沿途的组织和器官，并且这个损伤还在扩大。
只是罗莎莉亚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感受着莉莉娅的动作，轻笑着，抱住了这个女孩。
最起码，这一次莉莉娅被这样对待的时候，是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也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她不用再苦等个十几年，重新慢慢等待莉莉娅长大到能够被她发现。
不用再看着莉莉娅死在她的面前。
而且……现在这样，她们可是互相进入了对方的身体之中，第一次是她进入了莉莉娅的身体，第二次是莉莉娅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曾经得到了莉莉娅的心，莉莉娅回礼，从她身上拿了些什么。
值得庆祝的事情，哪怕这一件事在所有正常人眼里看上去都格外的惊悚。
她用力抱着莉莉娅的身体，让对方的手继续搅动她的内脏，让出血量进一步扩大。血液附着在了莉莉娅的手上，从这里开始渗入进莉莉娅的身体，和本就已经进入了体内的腥甜一起，共同抵御那份“常识”。
莉莉娅迷糊的双眼因为罗莎莉亚此刻的行为产生了一点的亮光。她的思绪仍旧在不停地崩解，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严重，她甚至能够重新恢复一丝的意识。
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样，大脑飘忽不定，一切都好像是在梦中一样不切实际。
但仅仅是这样也足够了。
她看到了罗莎莉亚那憎恨又不甘的表情逐渐化为了一抹病态的满足笑容。对方抱着自己，丝毫不在意那份痛苦，只是想着好好抱住她。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她那点朦胧的认知让她觉得，罗莎莉亚应该最开始就直接推开她，甚至觉得玩腻了，直接把她杀死才对，不应该会这样抱住自己。
为什么罗莎莉亚这个时候居然笑得那么甜呢？
她又在满意什么呢？
真的疯了。
莉莉娅居然觉得自己……
产生了名为懊悔和愧疚的情绪。
对一个把她变成女生，像是宠物一样玩弄的恶魔产生了这种绝对不应该产生的情绪。
果然，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
迷糊的大脑给自己下了这样的结论，可又觉得可笑。
她有这样的认知，又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飘忽不定的理性和感性之间的触碰，最起码在这一刻，是感性胜利了。
她想要把手取回来，和脑海里的那份“常识”作对。
更准确来说，其实是和脑海里的那份“思想钢印”作对。
她已经明白了，教廷那边曾经给她下了思想钢印，让她打从心底里认为教廷是最伟大的组织，祂们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在心底里已经将这一个组织神化。
只可惜……这样的作对只能是杯水车薪。
因为她的主动反抗，她灵魂的崩解速度在进一步的加快，属于记忆的模块在消散。关于地球的记忆，还有这一世关于莱尔家庭的记忆都在悄然消失。
真的是疯了。
如果就这样好好地顺从这个过程的话，她就不用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但她就是不想。最起码在这一刻，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这个少女。
她想要多看看这个甜蜜的笑容，不想看到那甜蜜之中因为剧痛而产生的颤抖。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的。
只要她的灵魂先一步完全破碎，罗莎莉亚的那份痛苦自然也会消散，而自己也能够好好报复一下这个把自己当做宠物玩弄的坏女人，给她一个教训。
她这般想着，却不曾想到，罗莎莉亚先一步松开了怀抱，用两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就好像是之前奖励时的那样抚上了罗莎莉亚的柔软。
随后……
刺穿。
骨肉碎裂，莉莉娅能够看到里面鲜活的，因为兴奋而快速跳动的猩红色心脏。
很美，美得不讲道理。
“……！”
莉莉娅已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不可思议还有惊讶已经难以掩饰。
一切都和她所想的那般，罗莎莉亚的心脏被取出来，期间所有的血液都被莉莉娅的手吸收，进入了她的体内，帮助她抵御思想钢印。
心脏并没有捏碎，甚至在离开了罗莎莉亚体内的时候还没有停止跳动，她依旧是保持着那份急促的心跳，慢慢地被莉莉娅捧在了手里。
老实说，心脏的手感并不好，但莉莉娅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将这个像是艺术品一样的心脏弄碎。
“很可惜，那天晚上就不该捏碎你心脏的。”
罗莎莉亚的声音充满了惋惜。
“不然的话，现在莉莉娅的心脏就可以进入我的体内了。”
“你们人类不是很喜欢交换物品的么？那叫什么来着，你在两千年前和我说过，我快忘记了。”
罗莎莉亚在自言自语。
“对了，定情信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罗莎莉亚笑得更加甘甜。
她和莉莉娅不同，哪怕心脏已经离体，她也依旧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血液，继续必要的循环，甚至只要她想，瞬间就可以再次制造一个心脏。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她手指在莉莉娅的胸前一划，莉莉娅的身体便自然分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胸腔。
她控制着莉莉娅的手，一点点将心脏放到了对应的位置上，又利用体内已经同步了的腥甜，将心脏连接起来。
罗莎莉亚的手法很霸道，她强行地压制住了所有的排异反应，甚至让这种反应消失，让每一个细胞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罗莎莉亚的心脏，接受了这个特别又隆重的礼物。
心脏在莉莉娅的胸腔中跳动，配合着她所有的腥甜，一起作用在莉莉娅的体内，全力压制着莉莉娅体内的思想钢印。
灵魂空缺的部分也在重新填补，思想钢印被进一步地包围，深深地掩埋住。
“我很开心呢。”
罗莎莉亚还在笑着，丝毫不觉得她刚刚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痛苦。
没有了心脏之后，只是轻轻的动作都伴随着强烈的痛苦。
“没有想到莉莉娅居然会心疼我，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我真的很开心哦。”
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奖励。
足够让罗莎莉亚高兴许多年。
“但是……”
她的脸色又迅速变得阴郁，咬紧了自己的唇，直到血液从红唇中渗出，化为了绝美的口红。
“为什么非得是这个时候才能够露出来呢。你可是要忘记这一切了啊。”
明明都已经能够享受到甘甜了，为什么下一瞬就要让一切重置了呢。
真是可悲。
她低着头，吻在了莉莉娅的额头上，语气轻柔，比这三天内的每一次都要温柔。
“睡吧，莉莉娅，等到第二天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回原本的样子了。”
莉莉娅的思绪本就已经在灵魂重塑的过程中变得昏沉，此刻听到罗莎莉亚的话语，眼皮终于是慢慢变沉，随后合上。
应该是没关系的，如果是罗莎莉亚的话。
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念头。
罗莎莉亚将莉莉娅抱到椅子上，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呼出一口气，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部恢复，被破坏的内脏，还有被取出的心脏，全部都在这一分钟内恢复完毕。
她捡起地上的内脏碎片，送到了莉莉娅的嘴边，想了想， 又丢到了一旁。
没必要。
她将耳朵靠在莉莉娅的心脏上，听到里面跳动着的心脏声音，勾起了单纯的笑。
很好呢，自己的心脏，现在就在莉莉娅的体内跳动着，莉莉娅最重要的那个器官，是我的。
她占据了莉莉娅最重要的器官。
真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血渍，有些麻烦，又有些嫌恶，叫来了温蒂，让她清理现场。
随后她抱着莉莉娅离开了这里。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一直等到三天之后，莉莉娅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穿着纯白睡裙的自己，侧过头看向了一旁同样睡着的罗莎莉亚，心中满是惊讶。
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罗莎莉亚的房间中。
宠物睡在了主人的房间。
她有些受宠若惊，但是……
很古怪的感觉，她发现自己除了那一份惊恐之外，还有的居然是依恋。
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只是轻轻抱住了罗莎莉亚，重新闭上了眼睛，当做自己还没有醒来。
